第437章 好好好，你们也来咨询是吧?

  第437章好好好，你们也来咨询是吧？
  “归零～”
  视频那头突然传来计算器的声音。
  穆勒这个德国佬，竟然拿出了菜市场里常用的计算器，在算他到底亏了多少钱。
  人家还很严谨，汇率都是按最新的1欧∶7.87rmb来算的。
  结果算下来，光这一件“骨擦”，他就亏了两千六百欧。
  看穆勒掐自己人中的动作，亏的钱对他来说，应该也不是个小数目。
  这和他办拍卖会的初衷是一致的。
  还法器……
  【警官好，好久没看到警官来连麦了】
  宝友白色的手套很专业，但更专业的，应该还是手腕往上的天蓝色衬衫衣袖。
  很快，穆勒拿出了一个长方体的纸盒子。
  趁这个机会，张扬也给直播间的宝友们，预告了一下自家网站即将上线的事。
  “现在网站还没有建起来，等以后建起来了，每一件经我鉴定，确定是真品的古董，后台的工作人员都会私发一个二维码给你。”
  “宝友，你这个职业也要来找我鉴定吗？”张扬绷着笑意问道，“会不会不合规矩啊？”
  “首先，动物制品交易是有这方面规定的，鉴定的价格偏低的话，以实际交易价格为准。”
  “就只在网上鉴定的话当然没用，但是如果你带着有二维码的古董，来海林博物馆线下，或者参加海林之光的鉴宝活动，经过实物确认话，那么就有机会进入咱们官网认证的在线古董交易平台。”
  穆勒拿出盒子里面那件东西的时候，表情非常的严肃，甚至还先双手合十，念叨了几句不知道什么经文。
  看外包装，有点像装瓶装白酒用的那种盒子。
  穆勒连忙点头：“我知道。”
  “大师告诉我说，这是神器，看我是有缘人才便宜卖给我的。”
  张扬指挥穆勒把盖子打开。
  “但是我们找到的动物制品价格鉴定标准，这种不是整根的象牙，应该按41667元每千克来估价。”
  【严重怀疑卖这件东西的人没安好心】
  “要是在拍卖会上拿出来，分分钟上热搜。”
  张扬耸耸肩，他还见过良渚文明的颅骨水瓢呢。
  这件笔筒上面浮雕的庭院画，有好几个层次，底下还有镂空的梅花形底纹，相当的有水平。
  ……
  “这种碗一般是用来盛水的，有时也盛法酒，用来帮助僧人修行。”
  张扬是真没想到，穆勒会说这样的话。
  穆勒一脸震惊的问道，好像张扬说了什么有违天和的话。
  张扬笑着摇了摇头，果然国内简单的骗术，对这些洋鬼子来说，还是太高端了。
  估计是因为今天开播忘记看黄历了。
  某种程度上，他和连麦的警察是广义上的同事。
  成功率稍微低一点的骗术，都被淘汰了。
  “主播好。我先声明一下，我不是来要二维码的，这样应该可以鉴定吧？”
  “这牙，是新的。”
  “这个二维码，就是你这件古董，在我们这个直播间的电子身份证。”
  要是换做木头的话，感觉一下子就没了。
  张扬一看到器物中间那黄色的部分就懂了。
  他又把计算器拿了出来。
  “好了，新事物介绍完了，有兴趣的宝友以后可以来试试。”
  “你这块无事牌，应该是猛犸象牙漂白的。”
  “谢谢主播，我代表所里的同事感谢您的帮助。”
  张扬在市公安局见过很多次。
  “我看到还有弹幕问，这和拍卖会不是冲突了吗？”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赶紧报警，把警察给抓起来】
  张扬猜，应该又是一件假货。
  不得不说，象牙确实是最好的雕刻材料之一。
  他赶紧对着直播镜头打了个补丁：
  “本直播间连麦的宝友的全部言论，都属于宝友个人看法，与本直播间无关，也和主播本人无关。”
  “不到十年吗？但是这个颜色有点发黄了，上面还有很多细小的裂纹，可能手机镜头照不出来……”
  “你确定六万的单位是欧元，不是rmb？”
  “你这件东西，是藏传佛教密宗的法器。”
  【卧槽，一整根象牙案值也才25万啊】
  “没问题啊。”张扬点点头。
  “什么意思？”
  其实线上交易平台这个新兴事物，挣钱是其次的，关键是张扬想在拍卖会的基础上，拓展一下平台。
  “之后要是想交易的话，我们这个网站就帮忙做中间人，且只收取邮寄的费用，以及3%的保管费……”
  宝友拿起象牙笔筒转了两圈，给大家展示了一下上面精美的纹饰。
  “当然，出了直播间就没用了，不能当作是真品的证据，主播也不负责。”
  “不然呢？”张扬摊摊手笑了。
  “是欧元，我很确定。”
  “又或者是那些就值个几千块，但是非常特殊的古董，比如说枷锁、刑具之类的，也很适合在网上卖。”
  【卧槽，条子】
  这才看清，原来在碗沿的部分，还包上了一圈银，并且雕刻出了具有宗教特色的纹饰。
  【说得好，一个德国人闹麻了】
  “那件宝贝，不会和你这件擦擦是同一个地方买的吧？”张扬问道。
  以前张扬可能还有点顾虑，觉得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了，但是现在，他是文物局的人啊。
  “好，那你拿出来吧。”
  “宝友，你这是象牙根部的地方吧？这么粗。”
  “哈喽，宝友你好啊。”
  【装模作样的，还是赶紧拿计算器出来吧】
  张扬说完，接受了排队在最前面的那个连麦申请。
  “这是我们今天刚刚收缴的象牙制品，嫌疑人说，这东西是老象牙古董，不违法。我们地方有点偏，一时半会儿也申请不到资源，所以想请您帮忙简单的看一下。”
  “这种无事牌，我们这次收缴了很多，您确定这是猛犸象牙的吗？”
  “清朝是华夏封建社会的最后一个政权，是由满族的贵族建立的……”
  “呵呵，提醒一下你，穆勒，在这件嘎巴拉碗制作出来的同一时间，欧洲人正在疯狂的贩卖黑奴。”
  这么精致的嘎巴拉，好歹是高僧的颅骨做的，问题真不大。
  听到张扬这么专业的解释，视频那头的民警没有一点脾气，再没纠结象牙笔筒新旧的问题。
  不过张扬只看了两眼象牙，注意力就被其他的东西给吸引走了。
  【意思这货买到了真的嘎巴拉碗？凭什么啊？】
  【卖假货给自己加刑是吧】
  一一四.四一.八零.一四
  “可以啊，二维码是几天以后的事了，现在还没有呢。”
  宝友放下笔筒，镜头稍微往上移了一下，露出了上半身的着装，果然是天蓝色的衬衫，加上藏青色的领带。
  “哦哦，那就好。”
  这是一件嘎巴拉碗。
  相比于拍卖会，中介平台的风险稍微大一点，但是依然可控。
  “应该是盗猎的非洲象牙，到现在应该不到十年的样子。”
  “那大师没告诉你，只要出得起钱的人，都是有缘人吗？”张扬笑着问道。
  “这个价格真的很便宜了，提现都不收手续费的。”
  “主播，我请这件神器，用了六万欧，请问是亏了还是赚了？”
  “这件东西距离现在几百年了，而且是用自然死亡的僧人的头骨做的，我认为没什么问题。”
  “好了，你就不用给我们本地人科普历史了。”张扬摆摆手，打断了对方。
  除了灵长类动物的头骨，几乎没有什么法器会是这个样子、这种颜色。
  这是想让自己的直播间被爆破啊。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警察拿出了一块崭新的象牙无事牌，呈现出非常柔和的纯白色，和这件象牙笔筒完全就是两个颜色。
  “wtf！”穆勒一脸震惊，尖叫着问道，“用人类的颅骨制作法器，真的不是邪教吗？”
  “这时候，我们到底要报哪个案值上去啊？”
  “这是宗教习俗。”
  反正最后量刑的时候，证据都是要经过检验的。
  平时也会遇上宝友上当，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集中出现过。
  那张扬就是想让天下没有难买的古董。
  “如果嫌疑人把它当象牙卖，还涉嫌诈骗呢，一点儿不比卖象牙的罪行轻。”
  一番祷告之后，一件通体泛着黑色金属光泽的法器被拿了出来。
  “大家如果要批评的话，请认准这位宝友的账号，约翰穆勒在华夏。”
  【一个嘎巴拉在这儿上纲上线，不如咱们聊聊奥斯维辛？】
  “当然是成交价。”张扬不假思索的说道。
  【他能买到真东西，我直播切点什么】
  “没错。”穆勒点点头，“就是我，我觉得这样不对，如果你们觉得拿颅骨做碗是对的话，欢迎来我的账号讨论。”
  论血腥，嘎巴拉真就一般。
  “是的，而且这里面是镂空的，做成了笔筒的造型。”
  “伱应该知道清朝吧？”张扬问道。
  张扬自己可以控制能入网上平台的古董的质量，那些容易复制的东西，比如玉器啥的，完全可以筛选掉，防止被人讹上。
  【这是收缴的赃物吗？】
  反倒是无事牌，竟然是用猛犸象牙做的，这让民警有点难接受。
  “原来是这样，妙啊。”
  宝友回答完，一双白手套拿着一件白色的宝贝，出现在了镜头里。
  【这人一看就是德奸】
  “确定啊，你们送去检测一下就知道了。”
  【羡慕警察叔叔，可以随便玩象牙】
  “有人问，那这东西有什么用？”
  “是的，而且是一件法器。”
  没办法，要知道现在市面上还在用的套路，都是千百年来，数不清的骗子不停内卷出来的招数。
  “为什么呢？”民警也有同样的疑问。
  连续碰到三个被骗钱的宝友，张扬暂停了直播，稍微缓一缓。
  “你们仔细想想，冲突吗？不冲突，完全不冲突，因为有些东西，是真的没法拿到拍卖会上拍卖的，就比如刚才那件清代的嘎巴拉。”
  “这个时候，我们要充分尊重市场规律，相信人家花三十万买，肯定有人家的理由，东西也真的就值三十万。”
  “相传是用高僧的颅骨制作而成，供奉在护法神殿和密宗大师、行者的修炼禅房里。”
  “这个象牙笔筒发黄，是用烟熏的；有裂痕，是骤冷骤热做旧出来的，听说放在微波炉里转一转，也能出这种裂纹……”
  这个嘎巴拉碗和直播间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不仅有底座，还有个盖子，盖钮的部分，甚至特意雕刻成了金刚杵的形状。
  德国人要是都能在外面的地摊上买到真品的话，直播间那些被割的韭菜可怎么想啊？
  “这种违禁动物制品的案件，我们所还是第一次碰到，想问一下，这件东西，嫌疑人是按古董的价格卖的，卖给人家三十万，成交以后被我们抓获了。”
  “什么？你竟然不觉得这有问题？”
  “现在，我想采访一下主播你，你觉得这样是对的吗？”
  民警点点头，对着镜头竖了个大拇指。
  “你们竟然把邪教的东西，当作古董在市面上光明正大的售卖，这太疯狂了。”
  杰克马不是说，他创办某平台，想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吗？
  “你花了八倍的钱买下他，当然是有缘人呐。”
  碗的底座是木制包银的，光看上面的氧化痕迹，就不像是新东西。
  “这是清朝的。”
  “其次，你并没有办法知道，人家三十万的交易额，是不是真的就只交易了这一根象牙，说不定还有额外的服务呢？比如说线下狩猎服务，或者送了一包犀牛角粉，人家直接就着开水冲服了。”
  【德国人不是信耶稣的吗？】
  “主播你好，我还有一件宝贝，是我从一个大师手上求来的。”
  “意思就是，你这件东西虽然是真品，但市场上的价格应该也就在五万rmb左右。”
  “哈哈哈，被老师你发现了。”
  “等等。”穆勒摆摆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主播你说的是这个颅骨吗？”
  这些套路，用来对付一个人傻钱多，还完全不懂行的外国佬，实在是信手拈来。
  既然是警察，张扬的回答自然也就比较简单。
  “夺少？”张扬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觉得你有功夫的话，应该去圣多明各岛（黑奴起义的地方）朝拜一下，而不是在这里批评一个已经没落的传统宗教。”
  “卧槽，牙！”
  “好，谢谢老师，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啊？】
  【那我要是卖一个亿，最后定一个亿的案值的话，岂不是死立执？】
  “啊？”
  “客气了，下次碰到这样的事，记得再来找我鉴定，随时欢迎。”
  “对了，你们所有没有收缴到什么文物啊？我这边也免费帮忙鉴定，不收取任何费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