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沉重的损失

  即便杨侠听进去了劝告，或许只会短暂休息十来分钟，随后依然会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每日睡眠不足四小时，这样的工作强度实在过大，即便是铁打的身体也难以承受如此消耗。
  更令人担忧的是，杨侠看上去并不十分强壮，甚至显得有些瘦弱。
  与141特遣队的成员相比，比如麦克塔维什，他的腰围几乎是杨侠的两倍，这样的对比让人无法不关注杨侠的身体状况。
  此时，普莱斯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
  他示意大家先离开，不必直接提及此事。
  众人感到困惑，不明白普莱斯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神秘。
  但出于对普莱斯的信任，他们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没有多问。
  毕竟，普莱斯一直是他们中最有主意的人，他们坚信他能够妥善处理。
  半小时后，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尽管才晚上六点，窗外却已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咕噜——咕噜——”杨侠的肚子突然发出了响声。
  身体在提醒他，是时候补充些食物了。
  然而，他只是随手拿起一根大家常作零食的能量棒。
  嚼了几口，便算作是晚餐了。
  如果141特遣队和黑玫瑰女子特别行动队的成员们还在，肯定会唠叨几句。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能量棒只是临时补充能量的食物，不能替代正餐。
  长期这样饮食，肠胃难免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胃酸会侵蚀胃壁粘膜，逐渐影响身体的抵抗力。
  杨侠并非不清楚这一点，他大学时还选修过营养课。
  那是江北大学一门不占用太多时间的选修课，只需在课程结束时提交一篇论文即可。
  然而，为了节省时间，杨侠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
  他认为这只是暂时的辛苦，并非长期如此作息饮食，因此选择了忽视这一点。
  夜幕降临，除了机器持续不断的轰鸣声外，只剩下键盘的敲击声。
  “嗒！”
  “嗒嗒嗒！”
  “嗒嗒！”
  突然，操作室里响起了一段手机铃声。
  “叮铃铃叮铃铃”
  杨侠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此时，141特遣队和黑玫瑰女子特别行动队刚离开不久，应该不会联系他。
  排除他们后，最有可能的人便是……
  杨侠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性，最终锁定了一个人。
  他低头看了看备注，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大半夜的不睡觉，打电话来干嘛！”
  “乖，快回去睡吧。”
  杨侠满是无奈，他大概猜到是谁偷偷向夏清告状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普莱斯的策略确实无懈可击。
  能让杨侠如此无奈又无可奈何的人，只有夏清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这都几点了，你还不睡！”
  “是不是又没吃饭，只吃了几个能量棒！”
  “真是拿你没办法，工作再重要也不能不吃饭啊！”
  夏清怒气冲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依旧充满活力。
  她的嗓音清亮中带着一丝困倦，却饱含着对杨侠的关心和担忧。
  刚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杨侠就被夏清“炮轰”了几分钟。
  他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你这个丫头，怎么还说教起来了。”
  “我这是因为工作特殊，没办法才这样的。”
  “一定是普莱斯和你提了这件事情吧！”
  “别担心我了，我心里有数。”
  杨侠好不容易在夏清的“炮轰”中找到机会说了几句。
  “什么啊，没啊，没人和我说这些事情。”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想和你聊聊天不行啊！”
  “怎么了，还不能联系你了么……”
  夏清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心虚，完全是不打自招。
  “噗嗤！”
  “哈哈哈哈，你一紧张就会这样，还是没变啊！”
  杨侠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
  和夏清聊了一会儿后，杨侠的疲劳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随后，他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并非他不想休息，而是形势所迫。只有尽快将电磁脉冲导弹研制成功，杨侠才能松一口气。
  另一边，在议会大厦的第一办公室里，联合会议结束后，拜普收到了更为详细的损耗清单。
  这份报告长达几十页，详细记录了每一处损失。
  拜普一页页翻阅着，每一个数据都不放过。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这两天，他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整个人就像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可能发怒、大发雷霆。
  虽然消息被勉强压住了，但有心人还是多少打听到了一些风声。
  毕竟，这么大的动静，浩浩荡荡地去，又偷偷回来，想让人忽视都难。
  这几天，明里暗里有不少人想尽办法打听消息，试图挖墙脚。
  莱恩和蒂姆部长站在拜普面前，瑟瑟发抖。
  他们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惹怒拜普。
  尤其是莱恩，他需要为此次行动负责。
  他整天惴惴不安，就像等待判决的犯人一样，心脏高高悬着。他处于巨大的恐慌和紧绷之中，完全无法放松。
  拜普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着报告，仿佛多看几次数据就会变得好看一些。
  然而，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看得越细，只会发现更严重的损失。
  “啪——！”他猛地将几十页报告扔在莱恩面前，面色不悦地问道：“你怎么看？”
  “对于这些损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此巨大的损失，该怎么办？”
  “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拜普接连问了几句，语气一次比一次急切，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亮。
  他并不是真的希望莱恩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更多的是在发泄情绪。
  米国这次损失了近几十亿美金，这还只是战斗机、军舰等的损失。
  除此之外，还有那么多精英士兵的培养费用也是一笔巨资。
  尤其是此次行动中，最高负责人艾杜旺也牺牲了。
  如果消息传出去，一定会引起哄动，新闻媒体也肯定会大肆宣传。
  太多的人、势力盯着拜普了，他们像豺狼虎豹一样，抓住机会就会咬他几口，企图拉他下台。
  莱恩身子微微发抖，面色苍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只好拿起拜普扔过来的报告材料，仔细地翻看起来。
  越看下去，他的心里越是拔凉拔凉的，仿佛被灌了水泥一样沉重。
  他也没有想到，损失竟然如此巨大！
  他原本只是被强行拉出去补位的，根本无法得到详细的、核心的消息。
  十分钟后，即便看得动作很慢、很仔细，莱恩还是看完了报告。
  他的嘴唇张张合合，勉强发出了蚊子一般的声音：“对不起，我不知道。”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根本没办法反应过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对此我很抱歉。”
  “我愿意承担本次的责任，无论如何都不会逃避。”
  说到最后一句时，莱恩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显得有些激动。
  他已经做好了决心，哪怕是被判刑、被拉出去背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普普通通的士兵而已。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权利和机会，索性就直接承认了。
  然而，这样做并无法平息拜普的怒火。
  莱恩刚说完，拜普的脸色就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随时都可能在下一秒做出不可控的行为。
  他突然站了起来，冲到办公桌前面。
  他原本就有些隐隐发黑的面孔，此刻因为怒火中烧而变得黑里透红、红里透黑，中间还泛着点点青白色。
  他的额角和颈脖处布满了密密麻麻交错的青筋，让人担心他下一秒会因为血管破裂、脑溢血而倒下。
  对此，蒂姆部长深有体会。他怕拜普会突然失控，做出伤害自己或他人的行为，于是急忙开口劝解。
  “这件事并非全然归咎于他，毕竟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士兵，到了最后，仅剩的这些人又能有何作为呢……”
  “责怪他们无益，与其沉溺于此，不如集中精神思考应对策略，解决眼前的困境才是正道。”
  “偏偏此刻又值年末，财政部资金紧张，实在腾不出多余的资金来。”
  “更棘手的是，还有诸多部门的预算申请尚未批复，他们都眼巴巴地等着年底结算拿钱呢……”
  蒂姆部长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惆怅，语气微弱，随着话语的继续，他内心的无力与绝望感愈发强烈。
  身为信息部部长，他虽掌握海量信息，但这却也是他最头疼的部分，因为各种消息都需要他亲自处理。
  其中不乏难以解决、紧急催促以及重大危机事件，让蒂姆时常愁得夜不能寐，心头重压一件接一件。
  对于蒂姆部长的话，拜普总统深知其真实性，一时间也难以发作。
  他可以对莱恩无端发火，但对蒂姆却不能如此。
  两人是多年的工作伙伴，彼此知根知底，所有的秘密都心照不宣。
  一旦他们翻脸互揭，米国未来几年都将不得安宁。
  面对蒂姆部长，拜普总统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我自然明白这些，但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难道一句不知道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这次的损失，无人能担！”
  拜普踉跄几步，跌坐在椅子上，头低垂着，连连叹气。
  “唉——！！！”
  “到底该怎么办呢——！！！”
  “法克——！！！”
  砰——！！！
  情绪激动之下，他一拳砸在桌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办公室内回荡，甚至门外站岗的保镖都听得清清楚楚。
  保镖们面色如土，这几天他们没少受气，无论怎么做都不对。
  拜普仿佛更年期一般，逮到机会就对人发火，怒吼不止，完全失去了一国总统的矜持与克制。
  “拜普大人，您应该冷静下来，现在还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只要认真想办法，总会有解决之道的……”
  “如果实在不行，不妨再次召开联合大会，这次并非只有我们受损，想必其他国家的形势比我们更为严峻。”
  “他们或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至少他们不会坐以待毙，无论什么办法，只要有用就好……”
  蒂姆犹豫片刻后建议道。
  这虽非解决问题的根本之法，但至少能将问题暂时抛给其他人。
  眼下，这也勉强算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或许能有所收获。
  拜普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几分钟，才停下动作。
  他眉头紧锁，暂时没有说话，显然在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说实话，拜普并非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是麻烦的是，斯密国和霓虹国可能会提出要求。
  上次斯密国总统就有意无意地想让米国为他们负责，纠缠不休。
  拜普都装作没听见，没理他，但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就像有只苍蝇一直围着你嗡嗡叫，虽然不会造成实际伤害，但就是让人心烦意乱，最关键的是还不能处理掉。
  “算了，暂时就这样吧。”
  “你的办法也并非不可行，姑且先这样吧，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你们先退下吧。”
  拜普挥手示意他们出去，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
  然而，蒂姆部长还有些犹豫，斟酌片刻后开口。
  “关于各部门要钱的事情，那些审批……”
  拜普随口道：“先拖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现在是特殊时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先冷处理吧。”
  “等筹集到资金再说，至少现在是没办法下发资金的……”
  “明白了，我会随机应变的，就按老办法处理了。”
  蒂姆瞬间明白了拜普总统的意思，两人心照不宣，决定了那些审批的结果。
  按照老办法，既不同意也不否决，就硬生生拖着。
  问就是在审批中，至于什么时候能办好，那就是资金充足的时候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所以蒂姆部长心里很清楚。
  他之所以这么问，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需要拜普总统的命令。
  一旁的莱恩愣愣地站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