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像皇帝翻牌子一样
陈思琦不知道陆严河怎么了？
以前好像他也没有这么喜欢腻着她
当然，她很开心
她一直觉得，陆严河的心中有一堵墙，拦着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以为，那就是他心灵的尽头
只有陈思琦自己知道，不是这样
最近几年稍微好一点了，但也只是好一点而已
但是，这一次陆严河回来，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你还好吗？”
“好啊，很好”陆严河笑得很慵懒
陈思琦点头：“我知道你很好，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你”
陆严河笑了
“你今天去公司吗？”
“今天不去”陈思琦摇头，“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两天可以休息”
陆严河问：“那要不我们去山里面找个地方，与世隔绝一下？”
陈思琦：“行啊”
陆严河马上就给汪彪发消息了，问他有没有地方推荐
汪彪在这方面的消息和资源，足以自己开个高端服务公司了
果然，没有多久，汪彪就给他发来了三个选择
陆严河挑了一下，定了其中一个
陆严河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想要联系他的人却发现，他仍然联系不上
不仅是他，连陈思琦也联系不上
二十六岁这一年，三次奥斯卡个人提名，两座奥斯卡奖杯
出名要趁早，这都不仅仅是趁早了
电影协会想要给他开作品研讨会，找不到人
龙岩想要尽快跟他谈《焚火3》的演出协议，找不到人
陈寅想要跟他沟通今年灵河的工作安排，找不到人
各种各样的合作想要找他，也——
找不到人
“他手机都没有带，根本联系不上”陈梓妍无奈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张总，真不是我的托辞，你在外面打听打听，要是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联系上他，我马上请你吃饭，赔罪”
“我说的是真的，我都联系不上他”陈梓妍笑着叹了口气，“要是能够联系上的话，我肯定跟他说啊”
又掰扯了几句，对方才挂了电话
陈梓妍放下手机
正巧，这个时候，卢庆珍敲门进来，透过玻璃门，看到陈梓妍的动作和表情
她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说：“又是来找陆严河的呢？”
“是啊”陈梓妍无语地摇摇头，“每一次都是这样，唉”
卢庆珍：“严河他现在在哪座山呢？”
“好像叫什么大姑娘山？”陈梓妍说，“是哪儿我也不知道，反正按照他的说法，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卢庆珍：“这样的好地方，回头我问问他，我也去度个假”
“真的是需要好好度个假”陈梓妍点头，“最近这两年，太累了，太辛苦了，我感觉我刚工作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心累”
卢庆珍：“刚工作那个时候怎么会心累，那个时候是身累，拿身体拼事业”
陈梓妍：“身体不如当年了”
卢庆珍微微一笑，“当打之年，说什么不如当年，眼看着我们就要实现当初的目标了”
陈梓妍说：“是吗？就要实现了吗？我怎么觉得，越接近，越遥远？唉，越来越觉得，积淀这种东西，没有时间真的不行，我们拾火跟那些庞然大物比起来，太年轻了，而且，说实话，如果不是碰到了严河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我们要怎么去缩短跟人家的差距，根本连谈判的话语权都没有”
“想这些干什么，什么叫如果不是碰到了严河，现在我们就是碰到了啊，你想没有碰到的事干什么这说明什么？说明天意要让我们成”卢庆珍说，“也许三十年后、五十年后才能做到的事，我们现在就可以做到了，这多好啊，你真想等你白发苍苍了再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吗？要我说，能在我最有干劲、最能拼搏的时候碰到当下这个关口，是最好的事情”
“你是越来越斗志昂扬，我是越来越不想折腾”
“你是已经站在了一定的高度，想停下来歇一歇脚、看看风景了”卢庆珍笑，“但是不行，我们不能停在半山腰上，严河都还在往上爬呢，你自己也说了，不能拖他的后腿，要让他的背后有充分的后援”
陈梓妍：“妈的，后援个屁！他去与世隔绝度假，把烂摊子就扔给我！不行，等他回来以后，我也要去度假”
卢庆珍：“……搞半天，症结在这里呢”
陈梓妍：“怎么了？不行吗？”
“你在我这里，有不行的吗？”卢庆珍笑着说，“这个周末，我们休息一下，去法国shopping一下，如何？”
“太累”
“放心，全程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就负责出门就行”
“那行”
卢庆珍笑着翻了个白眼
过完年，颜良就进组，去拍摄《生死时速》了
这部电影并不在美国本地拍摄，而是去了德国——为了享受德国的退税政策
知道颜良来德国拍戏，华如真专门帮颜良找住所——parameter不是没有安排酒店，但是华如真坚持要帮颜良找一个更舒适的住处，尤其是在他平时没有拍摄日、可以休息的时候
不仅如此，在知道parameter并没有为颜良单独安排车辆之后，华如真又专门帮他安排了一辆车、一个司机，随时为他服务
颜良都震惊了
不是他现在在别的剧组享受不到这样的服务，而是华如真做这些事情，都完全不是她需要做的
华如真说：“你们几个都是我当弟弟来看的，你要是在别的地方拍戏就算了，来德国了，我还不给你安排好这一切，那我干脆不跟你联系好了，你也白叫我一声姐姐”
颜良一时都只能笑，不知道如何回应
华如真又说：“你也别有心理压力，严河在美国拍戏，每一次要组织派对，都是我帮他操办平时安排这些事情对我来说也是正常工作，不费什么劲儿”
“谢谢如真姐”
“这就对了”华如真说，“以后我安排的，你就说一声谢谢，接受了，别客气，知道吗？”
颜良笑着点头
“这一次你拍《生死时速》，我估计你每天的拍摄任务很重，所以后勤这些一定别省”华如真说，“你们演员特别需要保护状态，这不是咬咬牙能撑过去的”
“好”
稍晚一点，颜良就在群里跟他们说了这件事
李治百说：我在美国那边拍戏的时候，她就很照顾我
颜良：对了，她跟我说，穆肯下一部电影，有一个角色想要找你演，估计下个月就会来中国见你，你知道吗？
李治百：知道，严河跟我说了，唉，没办法，就是这么优秀，人见人爱，每个导演都想跟我合作
颜良：……
李治百：啧，怎么人可以优秀到这个地步呢
颜良：滚吧
李治百笑着放下了手机
“笑什么？”江玉倩问
李治百说：“逗了颜良几句”
江玉倩嗔了他一眼，说：“你能不能正经点，不是逗这个就是逗那个”
李治百：“不逗一逗，多没意思”
江玉倩：“王小贱这个角色真的非你莫属，我没看错”
李治百：“这个人物有点意思，跟我以前演的都不一样”
江玉倩：“是不是可以让你完全撒开了演”
李治百：“我怕我撒开了演，你就要跟我分手”
江玉倩没忍住嘴角的笑，说：“我的承受能力比你想象中要大”
李治百：“我撒疯的程度超出你的想象”
江玉倩：“那试试”
李治百：“唉，真的要让我演吗？”
江玉倩说：“我们不演一次情侣吗？”
李治百倒吸一口凉气
“演，必须演”
三月，灵河出品的意大利电影《鳄鱼》和《家庭妇女》在国内接连上映
一部卖了1300万人民币的票房，一部卖了2500万
两部电影都是靠院线票房都基本收回了购片成本
陈寅现在会稳定地购入七八部外国电影在中国的发行权，也不期待拿下多么黑马的票房，而是用这些电影，去打通国内的发行脉络，同时，让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宣传渠道，一直有活儿干
这两部电影，灵河都专门请来了剧组的主创人员，然后，邀请国内的电影人跟他们举行对谈交流活动
这些活动，也基本上在大学校园或者是剧场举行
现场都是需要购票的
当然，线上也会有直播
这也是上级部门特批的电影文化国际交流项目，否则，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允许做直播的
但是，现在电影作为中国文化国际交流的重要媒介，加上灵河的背景，还是拿下了这样的资质
灵河对于《鳄鱼》和《家庭妇女》这样的电影，完全不追求排片，也完全不做大规模宣传，什么热门综艺节目也好，或者是开屏广告也好，一个不上地广都推得很少
灵河把所有的宣传经费，几乎全部用在了《跳起来》、叶脉网这样文艺青年汇聚的媒体平台，然后，邀请了各个平台粉丝量比较大的读书博主、电影博主、文艺博主去观影，和主创们交流
在这种宣传模式下，用最少的经费，干出了性价比最高的效果
虽然在别的电影公司眼中，这两部电影都属于扑街，就算盈利，也如此微薄
陈寅才不管他们怎么说，也不管这样的数字写在财报里会难看
一点儿都不会
陆严河不管，公司又没有上市，又不接受别人投资，没有七七八八的董事来指手划脚
陈寅觉得，这工作干得也忒有劲儿、忒有价值感了
包括公司的很多人，干这些活都干得很起劲
还是那句话，一个大项目，每个人可以跟着混口汤喝，但一堆小项目，每个人都可以看到独当一面的希望
吊在骡子面前的那根胡萝卜，也不是没有意义的
到了三月底，陆严河终于又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这一次是红河奖的颁奖典礼
陆严河作为颁奖嘉宾，为最佳女主角颁奖
消失了差不多快一个月的他，一经出现，那叫一个热闹
进入内场以后，几乎人人都来跟他打招呼
包括今年入围了最佳男主角的李跃峰也来了
李跃峰这几年的事业发展很好，要人气有人气，要热度有热度，要奖项，也有提名
当年，陆严河刚跟李跃峰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虽然颇有人气、但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演员，现在，他已经稳居国内一线，各方面的成绩都不比其他一线差了
去年接了一部正剧，在央台播，收视率很高，靠着这部正剧，李跃峰拿到了今年的提名
就是不知道他今年能不能拿奖了
李跃峰说：“真没有想到你今天会来”
陆严河：“前段时间我去休息了一下，红河奖这边我是早就答应他们了，不能不来”
李跃峰：“我发现古人诚不欺我”
“什么玩意？怎么又古人诚不欺你了？”
“自从认识了你以后，不仅开始演电影了，演技提高了，演的剧本和角色也更加丰富了，我的眼光也跟着提高了，《鳄鱼》这部电影我看了以后，还专门去给我的表演指导老师发了一篇观影感受”李跃峰说，“要不是这样，说不定我现在还天天在琢磨怎么让自己帅气、吸粉、保持很高的热度，古人诚不欺我，近朱者赤”
“唉哟我去，你能不能不来这一套，我真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陆严河笑骂
李跃峰：“我跟你说实话呢，你起鸡皮疙瘩，你一点儿没有感受真心的能力了”
陆严河：“……我受不了”
“唉，真的是这几年演了好几个我从来遇不到的角色”他说，“红啊什么的，我现在都没有那么在意了，越来越想演一个让我演得过瘾的角色，现在再让我去单纯地耍个帅、卖个肌肉，啧，没意思”
陆严河：“……你别跟我说，你跟别人说去”
“我跟别人说什么”李跃峰摇头，“跟别人说，别人懂个屁”
陆严河：“你这一次演的电视剧，我都还没有看”
“你得去看看，我从来没有这么正儿八经地演过一个律师”李跃峰说，“唉哟我去，我还专门去律所体验了两个星期，没想到吧？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那我回头一定去看看你这部剧”
“你看我的cut片段就行了，其他人的不用看”李跃峰马上说，“这部剧里演技派还挺多的，你要是看了别人的，别回头可以给我的角色给别人了，我可不想给自己找竞品”
“你可拉倒吧，你还竞品，现在都是别人竞你”
“你才拉倒吧，你找我演戏，我哪一次不是排除万难也要把档期空出来，一定要演，你别的影视公司竞我就算了，你需要竞我？”李跃峰说，“你就跟古时候皇帝翻牌子一样，翻着谁的牌子，谁就乖乖来侍寝了”
“你闭嘴吧，越说越离谱”陆严河无语了
李跃峰笑
只不过，可惜的是，今年红河奖最佳男主角没有花落李跃峰
拿下最佳男主角的，是罗宇钟导演的《白医》的男主角，何满
一位实力派男演员，演了二十多年戏，第一次拿奖
何满在台上激动落泪
而最佳女主角，由几年前拿到过一次最佳女主角的万欣再次拿下
二封
今年没有年轻演员上位的故事，获奖者全部都是四十+、五十+的实力派演员
颁奖典礼结束以后，陆严河跟李跃峰又在后台碰上
他问李跃峰：“心情不糟糕吧？”
“不糟糕啊，我知道我大概率拿不到”李跃峰说，“能提名就不错了，我很满意”
陆严河笑
“等你下次拿奖”
李跃峰对陆严河挤眉弄眼
“那你给我写个剧本，我就拿奖了”
陆严河：“……”
陆严河说：“看《尸相》和《我的野蛮女友》的表现吧”
李跃峰：“我主演，你还用担心表现？绝对都票房大卖，盈利！”
《尸相》确实也开始宣传预热了
这部犯罪惊悚电影，将在清明节档期上映
这是灵河制作的小成本电影，制作经费1200万，灵河又拿了1000万用于宣发，成本总共2200万
按照常规的计算公式，这部电影需要在院线拿到6600万的票房，才能够实现盈利
但是，灵河的电影，都不是只靠院线来回本的
电视台播放权，从央台到岳湖台，前面三轮的播放权都已经卖出去，一共卖了600万人民币
海外发行权，已经卖了美国、泰国、日本、韩国、马来西亚、新加坡六个市场，虽然不是买断，所以保底价比较低，加起来也有350万美元的收入，光是这里，也有将近2500万人民币的收入光是目前已经卖出去的海外发行保底金，就已经把成本收了回来，开始盈利
“所以说，做买卖，还是要把市场搞大，不能光靠一棵树结果子”
李跃峰对这部电影有多上心呢，不光是灵河自己安排的宣传行程，配合度极高
他自己也动用了大量的人脉、资源，包括两本时尚杂志的拍摄，都专门是围绕《尸相》主题来做的
《尸相》的票房预售数字很漂亮，都没有到四月，票房预售就已经破了千万
《尸相》在北美的发行商不是绿谷，而是d19
因为d19做恐怖惊悚片是业内顶级的，徐天明认为《尸相》交给d19来做，更有保障
d19也很给力，在错过了《活埋》之后，他们专门请了顶级的配音演员来给《尸相》配音，又给安排了一场漫展的宣传活动
在北美，漫展是曝光非常大的宣传窗口
李跃峰等人在北美并没有什么名气
但是，d19也很能搞噱头，对他的形容是“在中国，他是和陆严河、李治百、颜良同一级别的演员”，对《尸相》的形容是“《活埋》之后，又一部中式惊悚电影”
而对于这种电影，电影有不有名就不是太重要了
毕竟，恐怖片爱好者很多人都听说过《下水道美人鱼》，有几个人是因为它是某某演员出演而去看呢
好莱坞电影宣传，最大的特点就在于这里他们很清楚，哪些演员是真的有票房号召力，所以要在宣传中凸显，而其他的演员所参与的宣传，都是为了凸显电影的某个特点、特质，而不是演员本身
这也是陆严河现在要求灵河在做影视剧宣传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的
一定，一定不能把明星作为宣传的终点，明星永远是宣传的介质，而不是宣传内容本身
看一部戏的大多数，是沉默的、不在乎明星的大多数
路人盘，才是关键
《尸相》这部中小成本电影，因为上映时间基本一致的关系，也开始了全球宣传模式
这样做其实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节省宣传经费
每个市场的发行方，都可以借助其他市场的宣传要素，省掉很多的人力、物力以及钱
李跃峰从美国的宣传结束以后，都没有回国，而是直接去了日本
日本也是一个惊悚片票房大市场
在日本，跳起来这边帮他联系了日本一家非常有名的恐怖惊悚类杂志的封面拍摄
除此之外，李跃峰也现身日本的一家漫展，以电影人物的形象，签售电影海报——
他在日本还是有知名度和粉丝的
“我怎么觉得《尸相》这部电影，仍然能够在全球市场拿到很高的票房？”
私下，黄太跟黄仲景说
黄仲景说：“灵河现在已经把全球渠道给铺开了，尤其是他们现在每部电影，都可以做到好几个海外市场跟国内一起上映，集中宣传，一部中小成本的电影，可以营造出大片的架势，怎么比，没法儿比”
黄太：“唉，辛辛苦苦做这么久的电影，没有人家两三年的场子大”
黄仲景：“他的眼光、格局确实也更大，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