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第277章 三千里，偶然见过你

  第277章 三千里，偶然见过你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苏成意战术后仰，拉开两人之间暧昧的距离。
  “你别这样糊弄我。”
  他严正警告。
  苏成意把菜单递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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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底，抖落了晨曦，在1980的漠河舞厅.”
  “苏成意，我答应过你，会照顾好自己的。
  淡黄色的玉米饼子挨个贴在铁锅周围，能看到面粉逐渐变熟鼓起来的过程，有一种莫名的治愈感。
  苏成意还是笑，他起初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但夜空的星星又隐隐闪烁而耀眼。
  结了账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停了半天的雪花又开始飘起来。
  酒劲带来暖意，苏成意感觉耳朵有些发烫，下意识身上想把围巾摘下来，被陈锦之伸手阻拦住。
  苏成意想到她们公司出的舞蹈练习室视频，陈锦之一出场，弹幕就瞬间盖了满屏，害得他只能关掉弹幕观看。
  “芜湖！跳得很不错嘛。”
  她笑眯眯地把菜单递过来。
  “居然真的有欸。”
  再次出酒店的时候，两人已经换上了符合当地居民日常的穿搭。
  “漠河.应该有间舞厅。”
  在我们这里啊，这是传统。”
  锅中是大鹅和拼到一起的排骨、鸡肉，酱汁的香气很浓郁，一眼就能看出东北菜特有的黏糊味儿。
  苏成意想。
  苏成意像脱力一样，仰面躺在了雪地里。
  两人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散步。
  “嗯。”
  她慢悠悠地复述了一遍。
  陈锦之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突然意味深长地一笑。
  苏成意接过来就反手给了陈锦之。
  “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支舞？”
  又是拿壶热茶又是嘘寒问暖的，服务非常到位。
  没办法，他只能信口开河。
  陈锦之被逗得笑起来，低头尝了一口，有些惊喜地“嗯”了一声。
  苏成意想，语调温柔，动作耐心。
  老板端起酒杯跟两人碰了碰，随即介绍说这是他们自家酿来喝的白葡萄酒，度数不高。
  最具有东北特色的还得是炖粉条，原料应该是红薯，韧性十足，裹着酱汁入口滑嫩弹牙。
  苏成意下意识牵住她的指尖，然后就顿在了原地。
  “真的没有，只是短暂头晕了一会儿。粉丝们都很担心，所以才往严重了说。”
  苏成意错开陈锦之的眼神，跟她一对视就完全认真不起来了。
  苏成意瞥了一眼，发现她喝了半天，就喝了大约五分之一。
  “是么？不会吧。”
  但其实他已经想起来了，是很久以前。
  “不知道，找找看吧。”
  苏成意没有预定餐馆，两人只是随便在路边找了一间生意看起来还不错的。
  两人走进室内，外界的冷空气被隔绝，暖气拂面而来，耳边的音乐声有一瞬间的朦朦胧胧。
  陈锦之早就看出来这家伙已然是个醉鬼，也不跟他计较，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根。
  “你想跳什么舞？不会是你们团的舞吧，我倒是都有看视频，但是那也太难了！”
  陈锦之忍着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陈锦之想拽住他，奈何力气不够，被他连带着一起倒在了地上。
  “没有啦。”
  “感觉它是被我的眼神煮熟的。”
  搞得苏成意反复确认了好几次，店里有没有什么好评kpi的活动任务。
  于是一曲终了，就连他这种舞蹈天分为零的人，居然也能磕磕绊绊跳下来一支最简单的交谊舞了。
  一开始他还有些紧张，僵硬得像块木头，但在陈锦之有条不紊的带领下，他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
  老板依依不舍，留了联系方式约定以后有机会再见面，一直把两人从半地下送到了街道上。
  “很好吃。”
  “好嘞，谢谢阿姨。”
  只是这样聊了一会儿，苏成意已经知道他祖上是哈市人，二十五岁的时候调来这边工作。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妻子是老师，教语文。女儿在上一年级，十以内的加减法都学不明白。
  “我们去哪儿？”
  陈锦之问。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还挺好听的。”
  换成自己大概两三口就给喝完了。
  她低着头认真看路，细碎的雪花落在她额前散落的发丝之间，隐隐遮挡住好看的眉眼。
  老板就自顾自回了门口的吧台里，一副“你们自便”的模样。
  “现在还太早了，你们该等晚一点来，还是有不少老头老太太来跳舞的。
  苏成意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冷啊，肘了肘了。”
  以陈锦之的饭量这一锅简直够她吃到明年了。
  陈锦之抬起眼睛，伸手示意他拉一下自己。
  陈锦之轻笑了一声，摇摇头。
  苏成意自觉接不起这句夸赞，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拿过两只酒杯。
  现在酒意上头，已经有点醉了。
  怀着这样大厦将倾的忧心，即使在幸福的此时此刻，都会感到一丝抹不开的惆怅。
  《second waltz》喜悲相交的曲调，缭乱的五彩灯光，空荡荡的迪斯科舞厅。
  “你好，门票一人10元。”
  “好好好。”
  正所谓：“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若是把她丢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那周围所有人就都自动褪色了，一双眼睛只能看得到她一个人。
  说到这里，她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温柔的嘴角弧度，眼神柔软而坚定。
  刚刚还在吧台挂机的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抬头开始欣赏这支双人舞了，忽然发出一声赞叹的猴叫。
  两人继续在小城市的街道上晃晃悠悠。
  他从吧台倒了三杯果酒，放到托盘端上来。
  堪称舞界奇迹。
  走到一个路口，陈锦之仰头看站牌上的字，笑盈盈地问。
  “好呀。”
  陈锦之眨了眨眼睛，语气让人一点儿都听不出来真假。
  阳光隐没在云层里消失了，天空中又开始稀稀落落地飘着雪花。
  陈锦之眼睛一亮，看上去有些惊喜。
  一直走到厅中央，才有疑似老板的人迎上来。
  不然陈锦之这位当红流量明星应该很快就被认出来了。
  苏成意听了这话才放心，浅浅尝了一口。
  陈锦之微微一笑。
  记不清你，所以要见你，再见你。
  “你点吧。”
  结果还真的让他们找到了一间舞厅。
  “没有。”
  她进店之后就摘下了口罩，老板娘心里一惊，这姑娘长得是真招人稀罕，这一笑笑得人心都化了。
  “想什么呢？”
  陈锦之的好看却不太一样，莫名让人感觉她天生就该是好看的。
  几人边喝边聊，直到一塑料瓶的酒喝完，苏成意才站起身来说要先走了。
  走进去才发现是一家铁锅炖。
  你的裙子怎么穿的，你的眉毛怎么弯的，你的头发怎么盘的。
  这样吃下来两人对这家餐馆的手艺都打了满分。
  在这个最北边的小城市里，似乎信息也要更闭塞一点。
  苏成意这样想着，侧头看了陈锦之一眼。
  陈锦之就更别说了，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努力的一顿饭。
  苏成意后知后觉听出来，曲子是《second waltz》，也就是著名的第二圆舞曲。
  这世界上骨相好看的人并不少，皮相好看的人更多。
  厚重的长款羽绒服，加绒手套和长靴，在雪地里跋涉的时候像是两只熊。
  “好好好。”
  苏成意却弯下腰，双臂绕过腋下成环状，顺势把她抱了起来。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鲨人又放火，你什么都没有说，野风惊扰我。”
  苏成意登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居中的位置有一个矮矮的舞台，话筒和音响就摆在那里。
  一零三.一七二.一八三.七五
  1980这个年代数字提醒了他一件事，让他从酒意朦胧中短暂地感到了一分清醒。
  地面上已经积起了一层雪，或许是厚度不够，踩上去不如想象中松软，反而像是冰碴一样的触感。
  陈锦之最期待的玉米饼子，尝出来里头应该加了蜂蜜，松软甜香，蘸着酱汁吃和单吃又是两种不同的风味。
  苏成意抬手告饶。
  午休的时候，两人在教室聊天，无意间提到了交际舞的事，于是陈锦之就趁火打劫，向他要了这个承诺。
  地面结了冰，稍微有些滑，苏成意就握着陈锦之的手，步子放得很慢。
  苏成意的味蕾很快就被唤醒了，伸筷子要尝的时候，被老板娘提醒上桌之后还得稍等再炖一会。
  然而铁锅炖显然很能提供热量，两人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一点都不觉得冷。
  陈锦之轻轻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
  苏成意摇摇头，暗自提醒自己：
  就算是阿芙洛狄忒，都看了这么久了，也该看习惯了。
  “而且有时候行程表还不准。”
  入口顺滑，味道清甜，没有一点苦涩感。
  “现在的年轻人，很少会来我们这种舞厅啦。”
  只要稍微这样想一想，我就觉得很幸福。”
  陈锦之垂眸看了一会儿，似乎也拿不定主意，于是笑着说：
  “阿姨，您店里的特色是什么？”
  此时此刻，陈锦之的眼睛在夜色里真是，漂亮得“鲨人又放火”。
  陈锦之把手里握着的杯子放回桌面。
  屋内的暖气很足，两人的掌心都温热。
  “二零一四年四月七日中午十二点十三分，苏成意欠陈锦之一支舞。”
  苏成意如梦初醒，迅速摇了摇头。
  兴许是时间还早，此时整间舞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配菜有土豆、玉米、粉条，阿姨再给你们拼点儿鸡肉和排骨。”
  老板一杯酒下肚，变得更加健谈起来。
  陈锦之凑近一点，眉眼含笑。
  陈锦之显然不信，沉静地看着他。
  “三千里，偶然见过你。花园里，有裙翩舞起。
  “真的没有假的没有？”
  老板笑着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
  终于，一片干干净净的雪地出现了。
  “是吗。”
  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听到内部传来隐隐约约的音乐声。
  味道的确很不错，肉质软烂很入味，满是咸香。
  “私生饭这事暂且按下不表，我上次还听到粉丝说你什么低血糖昏倒，有这回事么？”
  半地下式的，藏的很深，要下一道楼梯才能进。
  苏成意装模作样地走了几步，意识到她没跟上，只好又折返回来。
  “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任你天下无敌也罢，情比金坚也好，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跨过去，都必定会死伤惨重，血流成河。
  陈锦之被他这小孩儿似的行为逗笑了，她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没动。
  苏成意一愣，第一反应是：居然这么便宜？
  “孩子吃点啥？”
  最多也只是少了点果盘。
  陈锦之是个很好的老师。
  “不会喝还要喝。”
  2014年，有这首歌么？
  “嗯？怎么不唱了。”
  外面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分，夜风四起，鹅毛一样的大片雪花被吹得纷纷扬扬。
  “咱们店啊，那必须得是铁锅炖大鹅，你俩吃一小锅够够的了！
  陈锦之悠悠发问。
  “舞厅？”
  就算遮住眼睛，遮住嘴巴，她也还是这世上最好看的。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
  “这样，很厉害。”
  “会着凉。”
  夜晚的街道居然比白天更有了人气些，对面的行人和他们一样，深一脚浅一脚走着。
  苏成意握住门把手，缓缓推开。
  铁门有些生锈，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苏成意点点头，付了钱。
  整个漠河都透着跟京城、棠安、魔都乃至所有城市都完全不一样的气息，这座北方小城市是沉默的，缓慢的。
  难怪她瘦成这样子，爱豆的身材管理刻进dna里了。
  苏成意应了一声，觉得心口像是有一团正在融化的热巧克力，说不出来该怎么形容。
  可是只有台下看戏的苏成意知道，接下来还有一道天堑横在面前。
  “然后跟着我来就好了。”
  苏成意笑了一声，忽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嗯。”
  苏成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样的反应显然糊弄不过陈锦之，但她虽然不信，也并未追究。
  你站在圈外，可能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如履薄冰，诸多艰难。
  “谢谢。”
  唱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了。
  “不问你了，再唱一遍总没关系吧？”
  有年代感的欧式建筑旁边，暖黄色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适合养老。
  “嗯？”
  陈锦之微微一顿，示意他接着唱。
  脑子里忽然响起了一段应景的旋律，他跟随着记忆，断断续续地唱出来。
  越往前走，视野就越空旷。
  “最近每次打电话都是我说你听，你连我的课表都记得一清二楚了，但是我想知道伱今天有什么事，就只能去微博看公开的行程表。”
  那瓶果酒的味道他很喜欢，不知不觉喝了得有一多半瓶。
  老板娘很热情，主动帮他们收拾出了一间最靠里的双人桌。
  苏成意暗自松了口气，假装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
  苏成意唱到这里，忽然又笑了起来。
  下次得和老板商量一下少做点，苏成意已经撑得有点发饭晕了，昏昏沉沉地想。
  “嗯瞎唱的。”
  “这么.随意的吗？”
  这是一间非常典型的老式迪斯科舞厅，五颜六色的彩灯有些晃眼。
  “.然后呢？”
  可是我并不觉得，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和你在一起。
  她原地转了个优雅的圈，以最为标准的舞蹈姿势冲他递上自己的手。
  这里看着就像是ktv的包间似的，还是豪华包房版。
  陈锦之听得很认真，这首歌的曲调虽然陌生，但很好听。
  “真的，常常因为你在我身边而感到很幸福。”
  尽管听她说的一板一眼的，苏成意还是有点将信将疑。
  铁锅炖的锅端上来的时候，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实在是太大一锅了，根据老板娘说的，这还是小锅。
  “都来这里了，当然要入乡随俗啦。”
  苏成意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酒意醒了大半，抬脚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可惜份量实在太足了，尽管两人吭哧吭哧吃了半天，还是浪费了不少。
  终于可以开吃的时候，苏成意默默把他监视了很久的一块鸡翅夹到陈锦之碗里。
  在东北吃饭的好处就是可以全自动点餐。
  雪花钻进脖子里，她冻得打了个哆嗦，登时抬眼看他。
  他补充了一句，又接着说道：
  等菜的间隙里，老板娘又来了两三回。
  热血漫进度条过半，主角团们挥舞着宝剑，春风得意，高呼现在我就是这世界最强的。
  没想到她会记这么久。
  苏成意夹了一块排骨，顾不上烫，“哈呼哈呼”地尝了一口。
  “嗯。”
  苏成意顿了一下，语气有些迟疑。
  在老板好奇问他们俩的信息时，苏成意只说是趁着周末出来旅行的大学生。
  算了，看不厌的。
  “好啊。”
  “三千里，偶然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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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