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我请求

  第274章 我请求
  赤井秀一没有说多余的话,只说了‘你来自东京’,没说警校、警校生、演习、电视录像、组织之类的话。
  但说出的那句话携带了那些信息。
  只要知道一条未来来自东京,那么,知道其他事情,也只是时间问题,毕竟他在当警校生的时候十分嚣张,简直常住在了东京市民们的电视上。
  这件事,一条未来知道,赤井秀一也知道。
  他什么都不说,却已经无声胜有声。
  一条未来打量着他,着重打量那张一派平静表情的脸,“你还知道些什么?”
  咦……
  知道了令人忌惮、像疯子一样的罪犯,以前是一位警校生,差点成为了正儿八经的警方人员,表情居然如此淡定吗?
  没有高高在上的指教,指责,或自以为是的怜悯吗?
  考虑到赤井秀一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相当年轻,并不是四五十岁那种肚子大了上位者姿态也大了的年龄,一条未来理解。
  但……
  他端详着赤井秀一的表情,有些疑惑:但,二十多岁的年纪,不正是年轻,正是喜爱阴谋论的年纪吗?
  怎么作为一位fbi,赤井秀一仿佛没有在查出东京线索的时候,扩展思维思考一下‘一位霓虹警方来纽约违法犯罪,企图加入fbi,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没有震怒‘儿子要咬爹、狗要咬主人了?!’。
  这有些奇……
  等等。
  一条未来重新打量赤井秀一那张明显非纽约本地人,虽眼眶深邃,却带着些霓虹风格,像混血儿的面孔,恍然。
  赤井秀一无视了这份恍然,从头到尾,无论一条未来说什么话、露出什么表情,他都收敛按捺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像是一滩死水一样毫无波澜,不受影响。
  起码表面如此。
  他淡淡回答一条未来,“我还知道,”
  说着,适当停顿了一下,在一条未来闻声又漫不经心地和他对视时,他才一字一顿地慢慢咬出关键词:“组织,撒旦,”
  “你。”
  ‘除了伱来自东京,曾是一位警校生,我还知道你和撒旦的关系,知道你和组织的间接关系。’
  他传达信息。
  一条未来接收信息:
  ‘我不仅知道你曾是东京的警校生,还知道你是组织的人,知道你是撒旦。’
  ……哇哦。
  “哇哦,”他惊叹出声,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兴致勃勃地打量赤井秀一的表情,“你居然能查到这些东西,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
  他调整坐姿,斜坐在椅子上,用手肘抵住椅背,摊手,“表情呢?”
  “你怎么还是一副死人一样的表情?”
  “拜托,我又没有超能力,不能通过人的喜怒哀乐情绪起伏操控一个人,那么警惕我干什么,露点表情让我看看嘛,虽然对你没什么好处、反而还有坏处,但是,”
  一条未来微笑,理所应当地道:“能让我开心啊。”
  他像是一位刚刚作案,无意中发现了原来案发现场还藏了个表情麻木一片的目击证人,于是兴致勃勃追问的罪犯,“厌恶的表情呢?”
  “和那种跨国犯罪组织扯上关系,还有清理了三批fbi的仇,作为一个fbi,你不应该对我露出些厌恶、反感、痛恨之类的表情吗,先生?”
  “而且……”
  赤井秀一注视着一条未来,不动声色道:“而且?”
  “而且,”一条未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我还欺骗了你。”
  在飙车时,他说‘撒旦是我曾经的同伴,却背叛了我,是我的敌人,我很痛恨他’,可他就是撒旦。
  “不露点表情吗?被欺骗的懊恼?”
  或者其他能令人开心的表情也可以。
  在玩家状态,一条未来就喜欢看npc们露出一副看不惯自己,却又奈何不了自己,于是只能忍气吞声的艰难忍耐表情。
  假如npc们被欺负了不露出些生气又忍耐的表情,只一副平静躺平任由自己被玩弄都毫无波澜,或被玩了反而开心的表情……
  给予玩家的情绪反馈不够,玩家会玩得不太尽兴,不太开心。
  赤井秀一:“……”
  露出情绪,是不会像提线木偶般被直接操控,却不一定不会被间接操控,但凡对审讯技巧有些了解,便能了解表情的重要性。
  有时候,一个表情能向敌人反馈出致命的信号。
  这是一条未来随口一说的敷衍话,谁信了谁便会像是狗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
  但后面理直气壮的‘没好处,有坏处’、‘能令我开心啊’和仿佛直接说出口的‘我就是骗了你,怎么,看我不顺眼吗,有本事来打我啊’……
  他还蛮坦诚的。
  像是在打架时会喊出自己的招数名提醒敌人一样。
  “还没有到‘厌恶’的地步,也并不算是‘欺骗’吧,”赤井秀一道,“我只是很惊讶,”
  “不只是惊讶你的身份,”他迎上一条未来毫不掩饰的打量视线,“也惊讶你居然如此坦然地承认了,”
  “我以为你会回避,或直接不承认。”
  这是隐隐约约的直觉,仿佛他曾经直言询问过,遭遇了断然的否决,于是在再次说出口的时候,对一条未来的反应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一条未来没有否认,直接承认,有些出乎赤井秀一的意料。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吧,”一条未来懒洋洋道,“溅上衣摆的泥点子是掩饰不了的,”
  “你不对劲。”
  他道:“作为fbi,你不厌恶我,也应该反感吧?但却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你在想什么,fbi先生?”
  “我好像,”一条未来站起来,走过两列座椅间的过道,在赤井秀一的左手边坐下,对他露出亲近友好的微笑,“发现了些不该发现的事,”
  “比如,你对fbi并非忠心耿耿?”
  那个笑看起来很亲近友好,但随时会转为嘲笑。
  “我对fbi并非忠心耿耿,”赤井秀一重复,眼都不眨地认同,“本来便是如此。”
  “我加入fbi,本来就另有所图。”
  他停顿了一下,再次看向一条未来时,眼神里仿佛蕴藏着一把锋利的刀片,“你知道。”
  因为要寻找父亲。
  “赤井务武嘛,”一条未来把手搭在椅子背上,有些开心地笑了起来,“等等,你没有否认,我应该没有意会错信号,”
  “你要和我合作?”
  不是罪犯和fbi之间的合作,而是:“你,要和我,合作?”
  “背着fbi、背着组织的私人合作?”
  一条未来强调,“我是一名血债累累,罪无可恕的罪犯,”
  “而你,是一位会像是疯狗一样追击罪犯的fbi,”
  “为了父亲,”他有些乐不可支,“你愿意放弃正义,愿意和我进行私人的合作?”
  “在正义里得不到答案,便迈进黑暗?”
  哇、哦,这可真是……
  ‘亲情’和‘正义’是不能放上天平两端的事物。
  一旦放上天平两端,无论结果如何,都会愉悦人心,现在便愉悦了一条未来。
  赤井秀一否认,“不,”
  “不是‘愿意和你进行私人的合作’,”他更正一条未来的说法,“是‘请求’,”
  “当双方地位并不平等,一方迫切地希望合作,一方却无所谓是否合作的时候,并不能用‘愿意’,而应该用‘请求’,不是吗?”
  “我请求,和你合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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