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酒话

  第180章 酒话
  第一杯酒喝完,接下来自由发挥。
  愿意喝酒的喝酒,愿意闲扯淡的闲扯淡,不用按酒桌上的规矩,相当于一个私密酒会。
  李红兵很喜欢这种氛围,轻松自在,不为喝酒而喝酒。
  边喝边聊,边聊边喝。
  话题不知怎么就聊到种地上面。
  马上惹来一通骂天骂地的牢骚,总归一句话,驴入的才种地。
  本来到了6月份,赶在雨季来之前,草沟村里的男人,女人就要出门当麦工。
  林区海拔高,冬小麦属于晚熟区,又处于雨水季,两者中间就相隔一个多星期,很多村庄土地都是梯田,收割机无法进入作业,只能请麦工收割。
  当麦工很苦。
  早上天不亮就要下地干活,顶着太阳晒,一直干到天黑,一天干下来都能脱成皮,还有麦芒刺到皮肤上又疼又痒。
  听到割麦子,一群老爷们又是唉声叹气,谁叫草沟村又穷又偏,埋怨当初老辈子光想着逃难,也不知道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最后苦了他们这些后代。
  听着大伙吐槽,刚喝完半茶缸70多度头道酒,又没用本源之力作弊的李红兵开始上头了,起身含含糊糊问道。
  “你们想不想在家种地。”
  “肯定想,要是种地能挣钱,谁愿意挪窝。”
  “就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可特娘的种地真不挣钱。”
  “去年一斤稻谷收购价1块1,买一斤大米才1块钱,种特娘个蛋。”
  砰!
  完全上头的李红兵猛的一拍桌子,把屋子里所有人吓了一跳。
  然后双眼迷离的拿起茶缸,又灌了一大口白酒,吼问道。
  “老子就问你们愿不愿意种地。”
  这!
  屋里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红兵叔可是酒司令啊!
  前些日子吃大席,一人喝趴十几个都没事,这会才刚喝就发酒疯。
  “老根,你酒里掺啥了?”李怀忠小声问道。
  老根气的脸通红,烧酒烧了几十年,狗几把都没掺过一点,李怀忠这么问就是不相信自己。
  “啥都没有掺,出酒时候,伱不是在旁边看着。”
  哦!
  我忘了。
  李怀忠讪笑掩盖尴尬。
  “老子问你们话,种不种放个屁。”李红兵又一次咆哮道。
  在场人一看,今晚野酒会算是完求,碰到个酒蒙子,只得迎合说道。
  “种种种,我们种。”
  “我可喜欢种地了。”
  “我也种地,红兵叔,要不你歇会再喝。”大奎站起来,想要扶着李红兵到边上坐一会。
  “起来,我没醉。”李红兵胳膊一推,硬是把大奎给推出两三米远,摇头晃脑的对着众人说道。
  “告诉你们,我要在村里搞蔬菜种.种植,把全村土地都.都租下来,你们来种地,我有钱,有几百万,出种子,让你们个个都种成万元户。”
  啥!
  俗话说,酒醉吐真言。
  李红兵把酒话说出来,全屋子人都给吓到了。
  承包土地,全村种菜,几百万,万元户。
  信息量有点大。
  等反应过来,众人想继续打听点消息,此时李红兵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这…这尼玛叫什么事?
  李怀忠哭笑不得,看着打鼾的李红兵直摇头。
  刚那些话,自己听的真真切切。
  如果红兵说的是真的,那草沟村算是活过来了。
  同样村民们也在窃窃私语,互相交换听到的心得,中心点只有一个,红兵叔的话是真是假。
  李怀忠站出来,“行了,该喝酒喝酒,明天等红兵酒醒了,我们当天面问他,大奎,你跟铁柱骑车把红兵送回去。”
  ……
  清晨。
  李红兵晕乎乎睁开眼,不是被打鸣声吵醒,而是被脑壳一阵阵抽疼给疼醒的。
  这一睁眼不要紧。
  赫然看到山杏近在咫尺的俏丽面容。
  顿时脑袋除了疼,还有一片空白。
  李红兵连忙催动本源之力驱散体内残余酒精,悄悄把手伸进被窝里。
  果然。
  衣服被人扒了!
  再伸手摸去,还好,山杏的衣服还在。
  嘤!
  山杏感受到动静,睡眼惺忪的睁开美眸,正好与李红兵四目相视。
  这一刻时间仿佛定格。
  没有尖叫,没有惊恐,没有呼喊,只有淡淡情愫缠绕两人,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
  “醒了!”李红兵柔声问道。
  嗯!
  山杏羞红着脸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哎呀,忘记做早饭了。”
  说话间正要起床,不料反被李红兵按进怀里。
  “他们都大了,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饿一顿又死不了,陪我聊会天。”
  屋外。
  狼犬们、蜜狗、白嘴、小雕鸮眼巴巴蹲在窗户外面,听着房间里传出嘻嘻哈哈笑声,肚子里咕噜噜打鼓。
  瞎子知道今天早上是没饭吃了,“唉,傻娃跟我去下面条,你们自己想办法!”
  “不,太爷还要跟傻娃拜把子。”傻娃耿直的守在房门,嘴里念念叨叨。
  “太爷那是酒话,你还当真了,不走早上就没饭吃。”瞎子一拍脑门,用早饭要挟。
  傻娃站在原地,盘算早饭和拜把子那个更重要,最后还是选择的前者,垂头丧气的走进厨房。
  狼犬们撇撇嘴,离开老宅。
  没早饭就去草甸抓兔子,还能饿到自己,笑话。
  蜜狗们也是叽叽叫嚣一会,结伙翻过围墙跑了。
  白嘴想了想,老婆还在生病,需要营养品,颠颠钻进鸡棚里。
  只听鸡棚里一阵杂乱声,白嘴灰头土脸的叼着一枚鸡蛋冲出鸡棚,飞到苍鹰身旁,殷勤的用鸟喙啄破蛋壳。
  啾啾!
  小雕鸮见早上没有饭吃,一步三回头的溜进菜园,趁鸡群们还没出来,多吃几条虫子。
  一群傻瓜!
  公主趴在椅子里,鄙夷看着离开的动物们
  房间里。
  李红兵搂着山杏,听着山杏描述自己发酒疯的模样,一脸吃惊。
  “我要跟傻娃要拜把子!”
  “我搂着二黑扭秧歌!”
  “我说要带你去土耳其,还要去东京和巴黎?”
  “我在水井边脱的光溜洗澡。”
  “我拉着你入洞房。”
  “大奎他们全都看到了。”
  看着山杏偷笑表情,李红兵恨不得用被子从头盖到脚。
  丢人丢大发了。
  你还笑。
  李红兵只觉得脸滚烫,见山杏还在笑,羞怒的把被子一蒙,只听山杏一声娇呼,转而变成哼唧。
  自从昨晚听到红兵叔的酒话,参加野酒的村民一个个都失眠,大清早顶着黑眼圈朝李家老宅走。
  红兵叔说自己身家几百万,还要承包土地搞蔬菜种植,让村里人人都成万元户。
  究竟是真话还是酒话。
  赶到李家老宅门外。
  一群人你瞅我,我瞅你,都知道红兵叔家的狼犬凶狠,谁都不敢敲门。
  “怂货,我来!”铁柱嘲讽一句,扒拉开面前村民,大步走到大门前,双手叉腰,气运丹田,仰天长啸,“红兵叔,起来没,我们找你有事。”
  噗啦噗啦!
  一只大白风头鹦鹉落在围墙栅栏上,歪着脑袋看着门前村民,忽然冒出一句。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村民。
  “我找红兵,去喊一声。”铁柱似乎很清楚这只大白鸟的尿性,从兜里掏出一个山核桃放在地上。
  “你是懂我的。”大白鹦鹉拍打翅膀落到地面,叼起山核桃,朝院子里飞去。
  这样也行!
  村民们对铁柱纷纷竖起大拇指。
  很快。
  院门拉开,傻娃看到门前这么多村民,一时愣住。
  “傻娃,你太爷在不在?”李怀忠难得摆出一副慈祥面孔问道。
  其实不仅李华忠这样,村里所有大人对傻娃都这样,有时碰到小孩欺负傻娃,也会把小孩骂一顿。
  因为村里代代口传一句话,无傻不成村。
  意思是但凡村里总会有一个痴傻人,平时无所事事在村里晃荡,只要这个人在,村子就不会消失,因为这个痴傻人是土地选出来的守村人。
  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替村子消灾挡难,将所有厄运都吸附在自己身上。
  守村人一辈子都无法离开村子,宿命就是镇守村庄,因为要守住秘密,上天就多去他们脑中的一片清明。
  所以守村人天性善良,缺五弊三缺,五弊是指鳏、寡、孤、独、残,三缺是指财,命,权,守村人的寿命都不会太长,一生注定孤独终老无人问津。
  老一辈也会叮嘱后辈,碰到守村人,可以不叫他不理他,但不可以嘲笑他欺负他,因为家里有婚嫁丧事,守村人总是第一个知道,而且当天很早就会过去。
  “嘘,太爷在跟杏婶打架。”傻娃一脸神秘兮兮的用手指挡住嘴巴,看到人群里的大奎,忽然拍手道,“跟大奎爷打桂凤奶一样。”
  臭小子,啥都乱说。
  大奎顿时勾下脑袋,当起鸵鸟。
  周围人纷纷询问傻娃看清楚大奎是怎么打桂凤的。
  “行了,行了,都当爷的人了,还欺负傻娃。”李怀忠制止村民们继续调侃,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塞在傻娃手里,“你婶说好久没见你了,让爷给你带点糖,要是饿了就去找你婶。”
  嗯!
  傻娃点点头,让出门道。
  一行人嘻嘻哈哈走进院门,傻娃的目光在其中一个村民身上驻留片刻,低头数起手里有多少水果糖。
  快要走到前院,李怀忠减慢脚步,故意吆喝一声,告诉李红兵有客人上门了。
  果然。
  等他们走进前院的时候,李红兵已经站在院子里,山杏俏脸红扑扑的忙着搬凳子,拿水。
  “我们来的不巧是吧!”李怀忠表情玩味的问道,身后大奎、铁柱、水生一群老爷们面露男人都懂的笑容。
  正在搬凳子的山杏顿了一下,红霞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脸上,放下凳子转身快步走进房间里。
  自从李红兵回村后,山杏一天一个样,不仅脸上的疤消的差不多,连砸伤的腿也快好了,山杏的变化大伙都看在眼里,也替她高兴。
  “啥时候办事?”李怀忠打趣问道。
  李红兵很直接表明态度,也是告诉村里人,确定山杏的身份,“快了,到时候请大伙喝酒。”
  “不通知我,你别想入洞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乱七八糟就是不进主题。
  急着其他村民抓耳挠腮。
  见火候聊差不多了,李怀忠终于问起昨晚的事情。
  “红兵,听说你准备在村里搞蔬菜种植,出钱请村民都给你种菜!”
  啊!
  李红兵一脸懵逼。
  搞蔬菜种植确实有这回事,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李怀忠又问道,“红兵,听说你身家几百万,准备全都拿出来建设新草沟村!”
  啊啊!
  李红兵彻底懵逼。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家底?
  “红兵,听说你要让村里人人都成万元户!”
  沃妮马!
  这话可不是我说。
  李红兵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直勾勾的盯着李华忠。
  “这些话,该不会是我昨晚喝酒说的吧!”
  嗯!
  李怀忠和在场所有村民同时点头。
  我.
  李红兵嘴巴张了张,把话咽回肚子,重新组织后说道,“既然说了,那就大伙一起议议,这事能不能搞?”
  “搞,肯定能搞。”李怀忠按奈不住心中激动,“咱们村是山地村,能种的土地不多,前年统计的是260亩,早些年开荒地还有不少,可惜都退耕还林了,剩下各家各户还有点自留地。”
  才260亩地,还没爷爷留给我的多。
  李红兵思考片刻,拿出跟二姐定下的方案,“初步有两种模式,第一种一亩地一年按600块承包,愿意的都可以租给我。”
  600块一年。
  这个承包价在林区不高也不低,但放在草沟村这种贫瘠山地,算是高价了。
  而大奎这帮村民关心的却不是这个。
  村里本就土地少,分到各家各户头上,多点的一两亩,少点的也就几分地。
  就是一亩地6000块也落不到自己头上。
  反而大家对红兵叔出钱让他们种菜更有吸引力。
  “第二种方案就是你出地,我出钱、出种子,按月给发工钱,也可以按种植出来的蔬菜重量给钱。”
  水生连忙举起手,“红兵叔,咋个按月发工钱,咋按重量给钱,跟我们讲讲呗!”
  李红兵望着一双双发亮的眼睛,“发工钱就是你负责种菜,我按月给工钱。按重量就是到了菜收时间,收了多少斤菜,我就给多少钱。”
  哗!
  院子里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有人说发工钱好,旱涝保收,种菜有风险,万一收成不好就亏大发了。
  也有人自信种地水平不差,认为按重量计算好,自己只要勤快点,应该能挣到钱。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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