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见钟情
乔飞羽把沈慕拉到一旁，低声道：“在檀姑娘面前，不要落我的面子。”
沈慕了然地点头，“欠我两件事，乔丫鬟。”
乔丫鬟被这个称呼刺激得热血上涌，气得霍霍磨牙。
“不许这样叫我！不许贬低我！否则，我就把你是太傅府的吸血怪物，告诉檀姑娘！还有你别忘了，今日我还要帮你解决相看宴。若没有我，你母亲可不会轻易饶过你。”
“我不欠你，扯平了！”沈慕玩味地问，“你对檀姑娘一见钟情？”
乔飞羽的心事被他戳破，索性高调地认下，“檀姑娘人美心善有才干，查案有主见，我对她一见钟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沈慕若有所思。
银色蝉翼面具遮掩了他所有的情绪。
前些年老乔说过，他年幼时答应过荣安侯夫人，长大了要娶叶家表妹，尽其一生照顾、保护她。
短短一日，老乔就见异思迁，破了誓言？
“昨日你来白马寺，今日你又来，你不是不参与这闺秀连环凶杀案吗？”乔飞羽觉得这两日的沈慕，从头到脚都透着古怪。
他去哪里，沈慕就跟到哪里。
难不成……沈慕对妹妹的身份起疑了？
沈慕的薄唇牵起一丝冷傲的弧度，“檀姑娘是我招进大理寺的，若我不参与这凶杀案，如何评判她有几分才干，是否有资格成为大理寺的外聘办案人员？”
乔丫鬟：“……”
你是大理寺老大，你说了算！
那边，叶姝影跟碧色闲谈。
起初，碧色支支吾吾，有所隐瞒。
“若你想找到你家小姐，必须说出实情。”叶姝影的眉目泛着冷意。
“我家小姐确实有心上人。”
碧色看着她深幽古井般的眼眸，冷不丁地身躯一震。
叶姝影静静地盯着她，下巴稍稍一抬。
碧色心虚地低头，被对方这股慑人的压迫感弄得心跳不稳。
“去年，我家小姐跟教坊司首屈一指的琵琶手莫先生学琵琶……”
“凌姑娘和莫先生相处日久，两情相悦，凌夫人发现他们的私情，辞退了莫先生，不许他们再见面，是不是？”叶姝影随口一编。
“……是。”碧色惊诧不已，她如何知道的？
叶姝影转身往回走，“你回去吧，最迟明日入夜，你家小姐会回府的。”
碧色不解地问：“大人，我家小姐在哪里？你们不找我家小姐了吗？”
沈慕道：“你速速回府，向凌大人报知此事。”
她不敢耽搁，飞奔下山。
乔飞羽忍不住好奇心的磋磨，低声问叶姝影：“你知道凌姑娘在哪里？说说呗。”
沈慕恨不得拍他的脑袋，把他脑子里塞满的儿女情爱统统爆出来。
“老乔，自从檀姑娘来了，你这脑子就变成花瓶了吗？”
“老慕你又揭我短！”乔丫鬟瞪他，用嘴型对他“控诉”，“原本我就不是查案的料！你非要把我摆上桌，让我当这劳什子大理寺少卿，现在又来埋汰我！你这是要捧我还是打压我？”
沈慕：出息！你能不能认真地学学“出息”俩字？
乔飞羽：老慕你别逼我！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做什么！
叶姝影看见他们发射眼神你来我往，一个眼皮快抽筋了，一个眼珠快爆裂了，怪吓人的。
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太傅府！
凌姑娘失踪一事耽误了半个多时辰呢！
乔飞羽看见她突然飞速往山下跑，着急地叫：“檀姑娘你不要跑，仔细摔着了……等等我……”
沈慕的黑眸寒沉了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地蜷起来。
老乔好比一只黏人的小舔狗，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辣眼睛！
他以为自己培养了一个有追求、有潜力的探案人才，没想到一不留神，这个人才不仅长歪了，还烂了根。
拯救老乔唯一的法子是，无情地清理掉烂掉的根须。
不过，檀姑娘如此着急，要去哪里？
沈慕慢悠悠地走到山脚，老乔和檀姑娘早就不见踪影，只有霍不行焦躁地走来走去。
看见大公子，霍不行惊喜地迎上去。
“大公子，夫人说，若您不回府，她就直接躺进棺材。”
他摆出一张哭丧脸，配上号丧的音效，“夫人说要躺棺材十天半个月，谁劝都没用。”
沈慕冷笑，“母亲玩得这么大？”
“荣安侯夫人已经到府，叶大小姐也即将到府，小的瞧着，夫人拼了命也要促成这桩亲事。”
“回府。”
“好嘞。”霍不行感动得热泪盈眶。
总算完成了夫人交代的任务。
完不成，今日他就真的变成“不行”了！
策马飞驰，一路来到太傅府北面的街道。
沈慕走进那辆平平无奇的马车，随手摘下面具，更衣。
一张鬼斧神工般雕琢的脸庞，在暗影里熠熠流辉。
穿好雪白锦袍，他闭了眼，挥动双臂，运起内力。
真气在周身的血脉间游走。
渐渐的，他的额头浮现细密的汗珠。
三千银发散落如雪飞扬，从发根开始变成乌色，好似涂抹了墨汁。
不多时，不染纤尘的白发，悉数变成乌色。
而他的面色变得格外的苍白，薄唇没有半分血色。
此时的太傅府门前附近，乔飞羽站在奢华的马车旁，心头翻滚着纷乱的念头。
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都不能让妹妹和老慕相见！
马车里，叶姝影换了一身衣裳，整理好鬓发，下马车。
他体贴地接她下来，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豁出去了。
“妹妹，其实姑母答应过我，把你许配给我……”
“妹妹……”
她听见哥哥的声音，转身看去。
叶洛风从一辆马车下来，快步过来，面色极为郑重。
“妹妹，若哥哥阻止你去太傅府相看，你会听哥哥的话吗？”
“哥哥，我并非去相看，而是有几个问题要当面问沈大公子。”叶姝影善解人意地宽慰他，“我刚回家，有很多事情要做，最重要的就是陪哥哥。”
“好。”他心头震动，泪水在眼底翻涌，“今日不要去沈家，好不好？明日，我安排你和沈大公子相见。”
她摇头，“哥哥，我不想等到明日。”
乔飞羽眼眸一转，“不如今夜，我安排你和沈大公子在如是楼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