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狗咬狗

  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房间内的两个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贝尔公爵长叹一口气，他用着昏黄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儿，低声说道：
  “你甚至都不愿叫我一声父亲……”
  看着贝尔公爵，桑迪发出了一声冷笑：
  “呵。”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回来？”
  “就算我不接手这个位置的话，不是还有雪莱吗？”
  “他不是你的亲生的儿子吗？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眯着眼看着贝尔公爵，桑迪继续发问：
  “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
  “为什么要把雪莱是私生子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
  又是为什么，不把我当做私生女？而是当做公爵的嫡出长女培养？
  自从雪莱来到了贝尔公爵府，受到了完全不同的待遇后，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她。
  “那些年发生了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并没有给桑迪解释，贝尔公爵略过了这个话题，他转而说道：
  “你真的不愿意回来吗？”
  “你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
  “她的尸骨早就被我送到了墓园区，你在她的老家看到的，只是一个空着的坟墓。”
  听见这句话，桑迪想要冲到贝尔公爵的面前揪住他的领子，但是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哼！
  恶狠狠地瞪了一下他，桑迪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临出门的时候她转身看向回到阴影中的贝儿公爵，轻声说道：
  “妈妈她已经上不了天堂了……我希望你也不要去。”
  我诅咒你！！！
  在任何一个教会中里，哪怕是邪神的宗教中自杀都是重罪！
  自杀的灵魂是肮脏的，是没有办法在神国中转化为祈并者的。
  哐当！
  对着紧闭的大门，贝尔公爵长叹一口气，费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低声说道：
  “你会回来的。”
  “一定会的。”
  “天堂山？唉……”
  “那里早就没有属于我的位置了……”
  ……
  哒哒哒哒！
  愤怒的足音响彻在空旷的走廊里，桑迪一出卧室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脚下的高跟鞋差点把大理石的地板踩碎！
  “他居然敢拿妈妈的坟墓来威胁我？”
  “他这个人渣！！！”
  “他根本不理解人的价值，并不只是在于他的尸体存放在哪里！”
  “妈妈的家永远都是在那个温馨的小村庄里，而不是在这个冰冷的公爵府！”
  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桑迪愤怒地闭上了眼，长舒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久不见，桑迪女士。”
  清亮中带着温柔的声音在桑迪的眼前响起，把她愤怒的情绪冲散许多。
  桑迪抬起头，看见了自己许久未见的弟弟，雪莱。
  也是贝尔公爵的子嗣中，唯一一个不会让她感受到厌恶的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贝尔家传统的银灰色长发外，根本就不像是贝尔家的人。
  他不强壮，雪莱的身材高大强健，却也不像公爵年轻时那么壮硕。
  他不好色，流连在贵妇圈之中，却没有传出任何和他有关的绯闻。
  他的容颜比其他人更加的柔和，少了几份棱角，多了几分温柔。
  他身上的气质，温暖的就像是一阵和煦的春风，总是能抚平别人的心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桑迪从来没有在雪莱这里感受过恶意的目光。
  那种其他男人看向自己身体时，满是欲望的目光。
  这一点，就算连康格里夫和鲍恩也没有做到！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雪莱。”
  激昂的情绪被打断，桑迪整理了下表情，缓缓地点点头，打算就此离开。
  “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吗？”
  闻言停下脚步，她回头看到雪莱的表情，雪莱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看着那带着担心的清秀容颜，稍稍犹豫了一下，桑迪开口说道：
  “我说如果，如果我成为了下一任贝尔公爵，你有什么想法？”
  我说我不愿意争夺那个位置的话，你会怎么做？
  话一出口，桑迪就紧紧地盯着雪莱的表情，想要知道他内心是什么想法。
  出乎她的意料，雪莱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仍然是关切的看着他出声问道
  “这不重要，你先告诉我，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我所能的去帮助你！”
  桑迪想知道雪莱的心里想法，雪莱同样想知道他的想法。
  对于桑迪，这个同样有着银灰色长发的美丽女人，雪莱的心中其实也没有恶感和偏见。
  虽然她可能是贝尔公爵唯一的血脉，但是雪莱对她并没有太多的戒备。
  桑迪的年龄比雪莱大十岁，雪莱在小的时候也受到了桑迪的一些照顾。
  而且他们两人的处境相似，可以算是同病相怜，相处的还算不错。
  至于二人的关系，就像是没有深交的普通朋友一样。
  既不亲近也不疏离。
  “……这就是伦特的金丝雀的手段吗？”
  对于他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稍稍别过头，桑迪犹豫了一下继续问道：
  “……没什么，你不用在意。”
  桑迪重新看向雪莱，她提高了音量问道：
  “关于我刚才的问题，你有什么想法？”
  认真地观察了一下，雪莱想了想说道：
  “我对于那个位置没有任何想法。”
  摊了摊手，雪莱轻笑着说道：
  “是真的哦！”
  “如果可以的话，早在十年前我就想要离开这里，只可惜没有机会和能力。”
  “但是还好，我已经成年了，我也有了足够的能力出去冒险。”
  “所以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获得……自由。”
  看着她有些思索的表情，雪莱决定趁这个机会把一些事情说开：
  “其实你今天到来的意义我都清楚，但是你不用想太多。”
  “本该属于你的，为什么不要呢？”
  “过去的悲剧，不需要现在的人来承担。”
  “你和我不同，你还需要这份力量，去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
  说道这里，雪莱看着表情逐渐变化的桑迪，他开心地笑了起来，似乎意有所指地开口说道：
  “毕竟只有有了那个地位，你才能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
  听到这里，桑迪一直平静的表情彻底改变，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说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可能！不该有人知道的！
  我们的事情……不可能！！？
  轻轻笑了几声，雪莱慈祥地看着桑迪，一直把她看得紧张了才笑着摇头说：
  “也许是，也许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爱情，真是美好啊！我发自内心的这么想。”
  “联姻这件事情，真是让人厌恶啊！”
  桑迪姣好的容颜上满是羞红，瞪大着美丽的眼眸看着雪莱。
  “你！！”
  你给我说清楚！你都知道什么？？？
  差点尖叫出声，桑迪就要上前揪住雪莱问个清楚，却被雪莱轻松闪开。
  “好了，桑迪女士，我还有事情需要去见一见公爵大人，就先告辞了。”
  快速甩开了穿着高跟鞋的桑迪，雪莱心情愉悦地走向公爵的卧室。
  看着他轻松走远，桑迪放弃了追逐，叹了口气问道：
  “……你为什么不叫他父亲？”
  走远的雪莱回过头，清晨的阳光通过窗户洒在他清秀的脸上，湛蓝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更为清澈。
  雪莱回望着她，眯着眼睛轻笑着说道：
  “有些事情，何必说的那么透彻呢？”
  “我亲爱的姐姐……”
  对着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的桑迪，雪莱轻笑几声，转身走开。
  看着雪莱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明明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桑迪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冰冷。
  “……刚才的那是？”
  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某种危险的魔兽躲在阴影里舔舐着爪牙。
  想起刚才雪莱眸中闪过的寒光，她打了个寒战。
  “原来他也不像表面上的那么柔弱。”
  “也对，真正柔弱的人在那个圈子里是活不下去的。”
  ……
  咚咚咚！
  轻轻敲敲公爵卧室的房门，雪莱在门前站定，并没有推门走进去。
  “咳咳咳……谁？”
  背靠着房门站立，雪莱恭敬地开口说道：
  “早安，是我，公爵大人，不知您的身体如何？”
  里面的咳嗽声停止，贝尔公爵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你来做什么？”
  并没有在意公爵语气的生硬，雪来保持着微笑向里面说到：
  “当然是来关心你了，毕竟您的身体状况一直不怎么好。”
  “对了，我是来向您询问一下，这件事我该怎么处理的。”
  “昨天，我在随着正义神殿去清剿邪神信徒的时候，遇到了一些烦人的小狗狗。”
  “我不小心顺手将他们全都宰了，我不知道这是否会对你造成一些影响？”
  一时间，房间内沉寂了下来，好半天里面才传出声音。
  “……哼！一群野狗而已！宰了就宰了！不用告诉我！”
  “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雪莱摇了摇头说道：
  “我明白了，我知道以后该如何处理了。”
  “我没有其他的问题了，您好好休养身体……”
  “……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出来晒晒太阳。”
  算了算时间，雪莱觉得艾琳娜那边的事情应该已经有了一个结果。
  于是他干脆地说道：
  “那我就先告辞了，贝尔公爵大人。”
  “你……为什么不愿叫我一声父亲？”
  脚步一顿，雪莱回头对着房门露出了最灿烂的微笑说道：
  “您在说什么呢？我当然愿意叫您父亲了！”
  “再见，父亲大人。”
  “祝您好梦！”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唉……”
  房间内，贝尔公爵看着一直紧闭的房门长叹了一口气。
  他重新躺下，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雪莱早在进到自己的那栋小楼之前就整理好了表情，毕竟他不清楚艾琳娜的感知属性如何。
  如果她能在里面感受到外边自己的表情的话，自己在门口再调整表情就会暴露出很多问题。
  “莉迪娅，我回来了。”
  “……嗯？艾莉娜大人？您怎么来……呃……”
  雪莱准备好的台词卡在了嘴里，他脸上的惊讶完全不用装，因为他确实看到了超出他预期的场景。
  此时的艾琳娜和莉迪娅二人都坐在床上，两人抱在一起。
  ？？？？
  （雪莱桑，故乡的百合花开了……）
  艾琳娜将铠甲脱了下来，穿着一身骑士服将莉迪娅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嘴里还在不断轻声安慰。
  而莉迪娅则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脸的困惑和迷茫，还有一些生无可恋。
  两人这时都转头看向了门口的雪莱，莉迪娅一脸的无助，艾琳娜则是收敛了温柔，上下打量了一下雪莱。
  “咳咳，艾琳娜大人，您这是……”
  呔！哪里来的公主！
  还不放开我的女仆，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还有那个女人是谁？”
  “……还有你抱着的那个女人是谁？”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于暧昧，艾琳娜改口说道：
  “她们很危险，我必须要了解她们的信息。”
  嗯……雪莱将她的话在脑子里自动翻译了一遍：
  “我觉得她来者不善，你们是不是有一腿！？”
  表面上为难地叹了一口气，雪莱知道关键的时刻到了！
  他故作犹豫地看了一下艾琳娜，在她坚定的目光叹了口气说道：
  “我怀中抱着的那个女人是一名暗卫，她负责保护我的安全，她在和魔鬼的战斗中受了重伤。”
  【以后负责保护安全】
  深吸口气，雪莱继续说道：
  “至于另外一个人，她的身份我没有办法跟您直说……”
  “我能告诉您的是，她确实是一位身份高贵的女性，我们在前几天才刚刚认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有些愤怒地盯着雪莱看了一眼，艾琳娜将莉迪娅搂得更紧，然后问道：
  “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
  快说！这个才是重点！！！
  “昨天我在和魔鬼的战斗中受到了魔鬼契约的影响，在遇见您后再也压制不住，失去了理智。”
  【是实话，不过不完全】
  “在之后我就……”
  艾琳娜把莉迪娅抱得更紧，焦急地追问：
  “在之后怎么了！？”
  说啊！你快说啊！你要急死我吗？
  “在那之后我的记忆出现了紊乱。”
  【一小段时间】
  艰难地看了一眼艾琳娜，和她怀中的……莉迪娅！？
  你怎么快昏过去了！！！？
  脸颊抽搐了一下，但是这个时候还不能破功，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雪莱只能低下头继续说：
  “我是在她的床上醒来的，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
  【都是实话】
  【虽然不是今天】
  雪莱的表情非常的痛苦纠结，他低着头不敢看向艾琳娜，不敢将自己的表情展现给他。
  “我要牢记我的人设，我在艾琳娜眼里是一个深爱着她的痴情的骑士！”
  “稳住稳住，凹好人设！不能露馅！”
  虽然已经猜到这种结果，但是艾琳娜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他不过只是一个对我单相思的贵族私生子罢了。”
  “……但是，我的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她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低着头的雪莱，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平静地问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有些意外，雪莱本以为艾琳娜会直接当场翻脸走人，他抬起头看着极力保持平静的艾琳娜，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们是四天前刚刚认识的。”
  “她在伦特的身份是一位有极高地位和财富的寡妇。”
  “康格里夫为了和她攀上关系，他把我迷晕了，然后把我当做礼物，送到了她的房间。”
  什么？？？康格里夫那个白痴！！！
  看着艾琳娜要爆发的神情，雪莱赶紧解释道：
  “不是您想的那样，寡妇只是她为了减少麻烦的一个伪装的身份。”
  “她的其实是一位没有结婚的女士，并且她对我的出现也并不知情。”
  【……这么说也没错】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她的身份非常高贵……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们也不可能产生交集。”
  【没有一句是谎话，但也没有一句是真正的实话……】
  【坦白吧！你其实不是魅魔，是欲魔是不是！？】
  ……现在别出来碍事啊喂！
  “你们……现在是恋人吗？”
  雪莱无声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虽然事情发生了，但是她说，还需要时间。”
  【她还真说过！】
  松开已经昏过去的莉迪娅，艾琳娜起身走到雪莱的面前，直视这他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能放下她吗？”
  痛苦地闭上眼，雪莱犹豫了良久，然后缓慢但是坚定地摇摇头，低声说道：
  “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也是因为其它……我真的没有办法抛下这份责任。”
  感觉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撕裂开了，艾琳娜咬了咬嘴唇，别过头不看雪莱纠结中满是悲伤的眼眸。
  他明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私生子圣武士……
  他没有始乱终弃的做法也是对的……
  明明是这样，但是我为什么这么难过？
  多年的皇室教育让她不至于当场崩溃，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说道：
  “……是这样啊。”
  “你的做法，证明你是一位优秀的骑士……”
  “我走了，你要好好对待莉迪娅，她是个好姑娘。”
  强行不看雪莱，艾琳娜从他身边绕过去，一步一步地向着门外走去。
  就是现在！
  雪莱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缓缓将手伸出，抓向了艾琳娜的小手。
  本来，凭借艾琳娜的反应速度，这一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抓住的。
  但是，有些事情，本就是愿者上钩。
  没有甩开雪莱的手，艾琳娜稍稍回握，背对着雪莱低声说道：
  “……你抓住我的手，是要做什么？”
  “这可不是一个骑士应该做出的行为。”
  有戏！
  雪莱手上有些颤抖地微微开始用力，然后激动地说道：
  “艾琳娜大人，我其实……”
  “够了！”
  艾琳娜的轻呼打断了雪莱的施法……不是（笑），表演。
  她用力回握了一下雪莱的手，然后用力甩开，故作平静地说道：
  “注意你现在的身份……”
  “有的事情，只能埋藏在心中。”
  是啊，他心里的痛苦一定不会比我少……
  但是，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艾琳娜第一次开始感叹命运，也是第一次开始讨厌这样的安排。
  “我走了……”
  “艾琳娜大人！”
  雪莱从后面抱住艾琳娜，他将头靠在了艾琳娜的耳边，颤抖着开口说道：
  “我永远……”
  没有挣脱，艾琳娜将两只手放在雪莱搂过来的手臂上，打断了雪莱的施……表演，她轻声说：
  “好了，不要再说了，只能这样一会儿。”
  “……是，艾琳娜大人。”
  时间静静地流逝，房间里的两……三人都没有说话。
  一个情难自禁不知说什么，一个在思考下一步动作、一个……还没醒，真可怜啊！
  “放开吧，我要走了。”
  “……是。”
  害怕自己脸上的表情暴露，艾琳娜没有回头，直接走向大门。
  停在门前，艾琳娜开口问道：
  “你说不能把她的名字告诉我，那么我下次见到她时，应该如何称呼她？”
  “……梅莉夫人，别人这样称呼她。”
  了然地点点头，艾琳娜决定就这样放弃，强笑着说道：
  “是吗，我知道了。”
  “雪莱，我们……再见吧。”
  “嗯……”
  门刚刚扭开，还没来得及迈步，艾琳娜就呆立在了门口。
  两个女人瞬移出现在了雪莱的门前，一个是戴着面罩的瘦小黑发女人。
  而另一个就是昨天见到的……
  “……梅莉夫人？”
  娜缇娅看着艾琳娜从房间里走出，挑了挑眉，开口说道：
  “你好啊……”
  “小姑娘。”
  啪！
  看着娜缇娅那高傲的表情（艾琳娜视角），和她眼中对自己的蔑视（心理作用）。
  一瞬间，艾丽娜觉得自己的精神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坏了！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绝对不能放手！我为什么要做退出者？他明明是喜欢我的！”
  “你这个强盗我是绝对不会把雪莱让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