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找到死穴

  “川惠子小姐,其实这种事,您可以交给我们。”手下说道。
  川惠子低头看了眼自己满身的污泥,摇了摇头。
  手下人便不再说。
  他们都知道,川惠子不相信任何人。
  “做好你们的事,出一个错,你们知道我的手段的。”川惠子冷着脸,目光所及之处,胆寒一片。
  这些手下,他们自然知道川惠子的手段,孩子老婆老娘都在她手里。
  所谓死士,便是不听话就杀一个家里人。
  他们不敢反抗。
  从多年前来到那地下古董交易市场捞金的那一刻,其实命运就注定了。
  如果能回头,会不去这地方捞金吗?其实这些人也不一定会回头,因为金钱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再说了,不过是区区一个白其索而已。
  兽人,又如何?
  “现在怎么越来越多的兽人?”
  “还好我们在地下交易市场谋生,否则哪能知道这种消息?新闻上到现在还模棱两可呢,说是某种病毒小范围泄露。”
  “怎么可能是小范围……”
  手下们低声交流着信息,消失在夜色中,进行着最后一次布局的检查。
  川惠子的布局,说来也简单。
  她将自己当成棋子,就坐在这古亭之中,而到要古亭,需要穿过唯一的长长的地下通道,就到这。
  古亭一边背山,一面靠水。
  “您不怕他在对面开枪吗?”手下的问。
  川惠子冷冷笑了笑。
  脑海里浮现出白其索当时的样子,当时,他刚刚就任护宝行行主,而她是父亲送上门的棋子。
  那一次,他表现得很无情。
  那种明知道她是棋子,却不得不吃的无情,还带了些对r国女人的好奇。
  记得他要她趴下,川惠子当时有些紧张,但她努力地克制住了。
  就在这个克制紧张和害怕的瞬间,她突然感觉到白其索感觉到了她的惶恐,眼底闪过丝丝怜悯。
  这丝怜悯,若是别人是绝对感觉不到的,但川惠子不是一般人。
  她是从三岁开始就要学会看母亲脸色,看母亲脸色,动辄被关入地窖的人。
  地窖里,除了尸体和黑暗,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有刚刚从别的地方交易过来的奇奇怪怪的各种古董,还有一些死胎。
  说来好多人不信,有些人喜欢用死去的女胎来养瓷:将死胎塞入瓷瓶里,养上一段日子。
  他们管这叫阴气养瓷。
  这种瓷,能沉淀一层暗红色的灰,而这层灰能以假乱真,假古董经过这一轮就能卖出好价钱。
  所以,被爆头的那个尸体算什么呢?
  之后还有那么多的‘小朋友’在呢。
  当如此惩罚摆在面前的时候,再木的人都会练就七窍玲珑心的。
  果然,接下来的动作,白其索微微轻了轻,甚至,他还帮她弄了弄头发。
  可正当川惠子内心窃喜的时候,他却再一次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可能……
  这个男人贪恋美色吧,毕竟华夏的男人总是对r国女人有着幻想的,况且,自己的确貌美,川惠子心想。
  这些想法,在看到白其索的飞机掠过森林上空,在众人无比惊讶的目光中,居然丢下云致鹤建立起的基业,带着护宝行的人离开的那一刻,消失了。
  他居然走了?!
  怎么可能呢?!
  “这可是每年唾手可得的一两个亿!”
  “而且是云致鹤一生的基业,这么多护宝行成员居然也愿意?”
  “不愿意的,这不都留下来。”
  众人议论纷纷,大家都抬起头看着越飞越远的直升机分析利弊。
  而川惠子则一句话没说,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去的直升机,她不敢相信,不是因为这些分析。什么云致鹤的基业,什么一两个亿,这些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
  感觉这么敏感的川惠子与他云雨了那么久,居然丝毫没有觉察出他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这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只有十一二岁就能坐上谈判桌,凭借杰出的直觉判断对坐在对面老谋深算的对家的细微表情。
  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不过区区六次交易,川惠子就成了庞大古董交易市场里远近闻名的‘鬼眼’。
  “你知道今天和谁谈判吗?”
  “谁?”
  “川惠子。”
  “那还玩什么?她说个价不就完了?”
  鬼眼,是什么意思?
  像魔鬼一样,看透人心,你心里对这个价位是否满意,是否还有往下拉的空间,她一眼便知。
  所以,怎么会呢?!
  川惠子不断地往后退去,细长的眼眸眯起,直升机的轰鸣声是那么地大,但终会离去。
  夜晚,跪着。
  啪!
  一巴掌,井下打得她嘴角流血。
  “你都让他睡了,居然摸不到他的想法?!”井下的怒火如同火山,迸发得不可收拾。
  他是极没面子的。
  大家都知道,他将女儿送过去了,也知道川惠子号称鬼眼。
  正因为胜券在握,井下当时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丢人。
  川惠子没有反驳半句,她没有哭,甚至没有用手去捂住脸,而是依旧满脸迷茫。
  怎么会呢?
  怎么会觉察不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动作呢?!
  “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井下丢下这么一句后,摔门而出。
  而母亲则怒吼什么,她永远是平静地,只是蹲了下来,轻轻拭去川惠子嘴角的血。
  她摸了摸川惠子的头,微微笑了笑,"既然出错了,那么去地窖里呆着吧。"
  川惠子神情涣散了一会儿后,说,“我会杀了他的母亲,等我拿到他老家的地址,就去地窖,好吗?”
  “好。”母亲微笑地点了点头。
  此后,川惠子用身体换来了提过白其索箱子的人口中的线索。
  拿到线索后,她便进入了地窖。
  这一次,她被关得最久。
  饿了整整十几天,靠着吃地下养瓷的那些‘小朋友’活着,再吃自己的屎。
  后来,给了一顿饭后,又关了多久?
  记不清了。
  这些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在这一次最久的最漫长的惩罚里,川惠子不断复盘白其索的任何一个细节。
  从见到的那一刻那一秒开始,他的任何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一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她终于明白了。
  白其索,和她是一类人。
  极为擅长隐藏内心情绪,且极为敏感,但不同的是,他心中有大义。
  他的目标有多大,川惠子不知道,但能判断出的是他之所以之前作出那么一副贪恋女色的模样,为的就是出其不意地带所有护宝行的人,离开。
  去哪里,不知道。
  “我知道了,这样的人,他的死穴就是大义。”川惠子的脸抽了抽。
  想明白后,她微微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温婉的笑容,抬起头,看向地窖的井盖。
  “我,一定会杀了他的,父亲。”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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