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立秋

  李母并不是愿意打孩子的母亲。
  在李向南的记忆里，她唯一一次打孩子，是李向白没听大人的话，跑到河边去玩。
  李母找到他的时候用柳条把他抽了。
  现在都信奉棍棒出孝子，谁家孩子犯了错误，不打才是奇怪的事呢！
  李母是真的气急了，打了顾翠华一耳光。
  李父没太明白李母发这么大火的原因。
  但是顾翠华说不认识孙二婶，可是这件白衬衫却是李母从孙家拿回来的。
  顾翠华撒谎了。
  也或者是他觉得，打孩子是很司空见惯的事儿。
  顾翠华挨了打他并没有说别的话。
  事情到这份上了，也不是顾翠华撒谎就能过去的。
  李向南守在门外，静静的听着，任李母痛痛快快的发了脾气，骂了一顿。
  张杏儿几次探头出来，看见她站在门口就没敢出来。
  东北这个地方冬天是真的冷，真正的滴水成冰。
  家家为了保暖，墙壁就特别厚，隔音效果特别好。
  李母的怒骂，即使是一墙之隔的顾长锁他们，也听不到这边在说什么。
  门窗都关上了，在张杏儿门口也听不见屋里在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块好饼，你冤枉啦！
  你看看她小小年纪办的这事儿！
  向南她说做了个梦，真就是她做的梦啊？
  你这个木头旮瘩脑袋，那是我姑娘给你家人留脸！”
  顾翠华：“我没有和大嫂说什么……”
  “啪……”
  “人在做天在看！是咋回事你我心里都清楚！
  我告诉你，只要我在家里待一天，你结婚的时候你要是自己挣不来钱，你就别指望着我给你拿走一分钱！
  还有你这个窝囊废，给我听着。
  我原来咋对我自己的孩子，我就咋对你的孩子，我没亏心！
  顾翠华和向南上学都是我家向白掏的钱。
  你看看现在这个牲口是咋算计我的？
  她这事儿办的真阴啊！
  我差一点就被她蒙在鼓里了。
  她不要脸，看着男人走不动道，她着急出嫁，她自己不说话。她整那个孙婆子来糊弄我。
  到头来还是为了我的向南，你这个老东西，扒拉向白的钱补偿她。
  我还得感恩戴德是不是？
  我告诉你下学期我只供向南上学，还让你借光，你做梦吧……”
  顾父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中顾翠华干了什么。
  现在被李母全说出来，他也是很气愤的。
  他解释着说自己真的不知道。
  他也真没有想到顾翠华会做出这种事来。
  巴掌撇子落在肉上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
  顾父忍不住动手打了顾翠华。
  从声音上来听他下手挺重的……
  今天虽然不是满月，但是外面依然很亮。
  她刚才看日历了，今天8月9号。
  8月7号立的秋。
  北方这个地方暖的不一定快，但是冷的肯定快。
  这才刚刚立秋，晚上这个时候外头就很凉爽。
  秋老虎啥的，在这里基本上体现不出来什么。
  立了秋之后，早晚很凉爽，中午肯定没有那种热辣辣的感觉。
  屋里终于安静了。
  李向南进屋去：“娘，我走了！”
  李母要送李向南回去。
  李向南知道这会儿她的心里不好受，就没有推脱。
  母女两个什么也没有说，慢慢的往李家的房子走去。
  一直到了门口，李母才停下。
  李母：“娘啊就是这个命了！
  你也别替娘不值了！
  在这里住几天，过几天就回去。
  你自己在这里娘不放心。”
  李向南没有回答，她心里是有主意。
  看来李母也有她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