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含温[二更]

  雾气潮闷。
  男人一身蓬勃燥热压着她脆弱柔软的身子骨,曲起的一只膝盖刻意顶在她腿间。
  湿润裙料勾勒她纤直微颤的腿部线条,她被他顽劣使坏的膝盖抵得有点难受。
  一旦分开双腿,她的姿势就有点丢脸,但夹住又更奇怪。
  明明什么都没做,浴室里却欲气横生。
  温书晗呼吸紊乱,脸上全是水,半阖的睫毛急促颤动。
  她憋了会儿, 把脸侧到一边避开淋浴水流,陈言肆顺势低头咬住她耳垂:“说话。
  她艰涩挣扎了几下,陈言肆突然勾起她膝弯彻底分开她双腿,轻易把人托抱起来。
  她避之不及呜咽一声,一对纤薄的蝴蝶骨紧紧抵住玻璃,后背湿滑滚烫。
  动作间,吸饱水的裙摆被迫往上滑掠,一层又一层堆叠在她腰前,她白皙腿根被迫压住他坚硬胯骨。
  一个亲密无间,又动荡不安的姿势。
  欲望开始胀痛。
  陈言肆喉结一滚,目光倏地灼暗。
  他是个健康且正常的男人。
  温度也好,轮廓也好,温书晗完全感受到了,霎那间面色涨红:“陈言肆你有病!不是说了演出之前很忙吗,我在舞团排练的时候你在出差,我回家了你又在应酬,我们的时间完全是错开的,这也能怪我吗?你讲不讲道理?”
  陈言肆等她控诉完,空出一只手游移到她潮湿后颈,像爱抚琴弦和枪械刑具,动作轻柔又强势。
  逼问她:“手机也用不了?”
  她声线颤抖:“谁一天到晚盯着手机看啊?”
  陈言肆抚摸的动作倏然停下,指骨绷紧,严惩似的掐住她,在注视里嗤笑一声:“你是看见了故意不回吧?”
  “”心虚,她抿唇不说话。
  陈言肆把她往前一按,一个吻压迫而下。
  她难以挣脱,在噼里啪啦的水声里呼吸全乱。
  荷尔蒙剧烈释放,男人的唇舌滚烫湿润,技巧娴熟地碾磨她,非要同她纠缠不休。
  温书晗根本无法换气,身心躁动,双手对他又推又打,他愣是纹丝不动,她越挣扎他越兴奋,吻得越来越深,狷狂又粗暴。
  他没什么烟瘾,人却像烈烟一样,蜷曲的烟草透出金褐色的醇厉,表面有种在澄明冬季里静眠的松懒,夹杂目中无人的冷淡。
  然而一旦燃烧起来,由身至心,一切都呛烈得让人窒息。
  她完全招架不住,在接吻间隙里艰难喘息,身子挣扎扭动,刚想把脸别过去,他却牢牢掰正她下颌,逼她抬起头,承受唇舌间的搅缠吞吮,回应他强烈渴求。
  短短一周没见,一个吻汹涌澎湃,像真枪实弹打了场仗。
  他动作依旧出格,而她浑身发软,已经无力挣扎,陈言肆捏着她下巴,掌控着,诱哄着,从暴烈深吻转为细细密密的吮吻。
  他闷喘着,声音在吻里有些含浑不清,哑得色欲淋漓??
  “好想你。”
  温书晗的意识像被水雾入侵,一片潮湿灼热的空白。
  从浴室出来,陈言肆用一件同款的白色浴袍裹着她。
  衣服太宽了,领子松松垮垮搭在她肩膀那儿,一动就往下滑,露出一片绯红旖旎。
  空气里弥漫难以言说的凌乱,两人站在落地窗前,陈言肆从身后抱着她,下巴蹭过她发顶。
  “清醒了?”他懒洋洋问。
  温书晗正在恢复体力和意识,双眸视线暂时没有焦点,待他怀里声若蚊呐地骂:“你混蛋”
  陈言肆唇角微勾。
  会骂人了,看来是从顶峰愉悦里缓过劲儿了。
  他饶有兴味,笑了声:“清醒了,那就看看风景。
  温书晗慢半拍反应过来,低垂视线,看向落地窗之外。
  远处是一片寂然无边的草地,中间还有一面在月色里的人工湖。
  漆黑一片,哪有什么风景可看。
  下一秒,她视线忽然定格。
  草地中间,有个中年男人衣着体面地站立着,站姿却有点局促不安。
  他面前是一座酒宴里常见的香槟塔,杯子层层堆摞,但酒杯里的液体颜色却不像是香槟,而是白酒。
  另一边,有人正往酒塔里继续添酒,男人看着眼前的一切,面色逐渐紧张,他趁其不注意,想转身后退,却被另一名保镖按住了肩膀,让他硬生生定在原地。
  所谓的风景,是一场独属于那个中年男人的“酒宴”。
  温书晗倒吸一口气。
  那个秃头男人不是黄奕升还能是谁。
  陈言肆呼吸匀淡,气息贴在她耳边,好整以暇地说:“上次吓到你,这次让你自己选。”
  温书晗迟迟吞咽一下:“选什么?”
  “当然是惩罚方式。”他声音里有餍足的性感低哑,微微扬起尾调问,“想怎么教训他?”
  音落,温书晗肩膀僵硬,体温都冷了一度。
  陈言肆低头,亲昵地蹭蹭她脸颊,低喃着:“上回不是生我气,嫌我冲动么?这次哄哄你。”
  温书晗一时哑然。
  这就是他哄人的方式吗?
  空气微微沉滞,陈言肆的手臂在她胸前,温热掌心扣在她肩头,手指不经意地摩挲。
  “那家伙运气不错,前段时间在澳区赢了一个亿。不过按理来说,实际到账应该只有八千万才对。”
  温书晗快速思考,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原来黄奕升通过洗钱手段避了一大笔税,不仅如此,对方应该还是个惯犯。
  “要是想把他送进去,很简单。”陈言肆拖着慢悠悠的语调,蛊惑她,“还是你觉得,让他坐牢不够解气,想现在把他教训一顿?”
  温书晗闭了闭眼,有点喘不过气。
  “看见那片高尔夫球场了吗?”陈言肆说着,在她耳边啄吻,声音像寒暄一样平静,对她说,“在那边挖一个跟他脑袋一样大的球洞,再把他塞进去,也不是不行。还有那片湖,看着很浅,其实很深??"
  “你别说了!”
  她身心凌乱,在他怀里挣扎几下,被他用更紧的力道抱住。
  他倦淡笑了下:“这不要那不要,我们家晗晗真是难伺候。”
  温书晗有点惧怕地抿了抿唇,缓了片刻,镇定道:“他犯的那些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把证据提交就好了,不要做其他出格的事情……………
  陈言肆呼吸埋在她肩窝,气息缱绻。
  “我们晗晗,心还是这么软。”他贴着她颈侧轻轻一吻,沉声说,“那就听你的,暂时把他放了。”
  暂时。
  温书晗难以深入思考这个词的含义。
  实际上,就算现在放了那家伙又如何,陈言肆私下想做什么,她根本管不了。
  “不过那家伙很喜欢喝酒。”陈言肆话锋一转说,“来者是客,至少让他体验一回宾至如归吧。”
  他刚说完,下面那几个办事的保镖似乎接到指令,开始取下酒杯,给黄奕升递酒。
  所有躲避的方式,那秃头肯定尝试过了,但都无效。
  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或许他正咬牙坚持着,心想不如先熬过今晚,再溜之大吉,总比半路被人拖回来教训的好。
  温书晗全程目睹,身子有点哆嗦。
  明明室内暖气已经够足了,他还在抱着她,踏实的体温缓缓传递,她却一阵心安一阵慌乱,情绪两极分化。
  落地窗下,黄奕升颤颤接过酒。
  一杯,两杯,三杯
  无休无止。
  这是要让对方喝完全部白酒的意思。
  要是真的喝完,简直生不如死。
  片刻,下方的保镖对黄奕升说了些什么,黄奕升视线怯怯地,抬头看过来。
  温书晗知道这是单面玻璃,对方看不见里面的人。
  但她还是想知道:“你让他们对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祝他今晚喝得尽兴。”陈言肆善解人意地问,“是不是很友好?”
  温书晗呼吸紧绷,不知该说什么。
  下一秒,一面宽大的百叶帘倏地落下,隔绝窗外景色。
  陈言肆自身后温柔地吻着她脸颊,吐息沉沉:“我们家晗晗,解气了吗?”
  话里无限柔情。
  他一向见不得她受委屈。
  但他太强硬了,哪怕是不愿看她被人欺负,专程给她出气,温书晗也总觉得他在故意吓唬自己。
  她抿了抿唇,鼻梁一阵酸一阵热。
  顿了几秒,她挣扎着想要逃开他怀抱。
  几番对峙下来,陈言肆禁锢着她,两人跌跌撞撞滚到了床上。
  陈言肆松弛懒散地靠坐在床头,而她被迫分开双腿坐在他身上。
  他一手按在她腰侧,指尖隔着绵软的浴袍,陷入她更柔软的肌肤。
  动弹不得,温书晗气闷得很。
  “你放开!”
  陈言肆耷拉着眼皮缓缓眨眼,锋利五官浸在温然光线里,有点混不正经地意味。
  对视几秒,他淡然偏了偏额,嚣张又平静:“给你机会走,你都不一定走得掉。
  他总是无法无天手腕强硬,温书晗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对付他。
  但是再怎么捶打他都没用,他根本不放她走。
  她脸颊泛红,被气的,也是被暖气烘的。
  柔媚的清冷绯红,让人心里一动。
  陈言肆喉结一滚,掐住她后颈用力朝前按。
  近距离视线交缠,他静无波澜地问:“喜欢我吗?”
  闻言,她心底一烦。
  纠缠的气氛里,温书晗抿唇不回答,而倔软低垂的眼睛却在默认“不喜欢”。
  “不喜欢?”
  陈言肆冷嗤一声,目光越来越暗。
  温书晗咬唇避开他灼热视线,在他身上频繁扭动身子想要逃开。
  视线混乱时,陈言肆突然从手边取出一颗什么东西,手指强行撬开她唇齿塞进嘴里。
  温书晗被半苦不甜的味道刺激了一下,瞳孔一震。
  他给她吃药?!
  “陈言肆你疯了!”
  她刚想吐出来,陈言肆却眉目狠戾,一手捂住她嘴唇让她吞下去。
  过于紧张,药丸滑溜溜地钻进她喉管,她难受地低哼一声,一瞬间眼眶涌泪,他手一松开,她就跌在他肩上剧烈咳嗽。
  陈言肆摸摸她头发,神情稀松平常:“咽下去了?”
  温书晗咳得难受,双手攥起拳,完全失控似的打他好几下,而他轻而易举擒住她手腕。
  他呼吸迎上来,在凌乱中同她接吻。
  她委屈得眼泪直掉,连咬他嘴唇的力气都没有了。
  混蛋,这个混蛋!
  半晌,她身体越来越燥热。
  怎么办,她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们明明是不能再继续下去的,为什么他偏要勉强,偏要往她身上套上欲望枷锁。
  不经意间,陈言肆退开这个吻。
  彼此的气息藕断丝连,他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神情莫名一暗。
  只要她一哭,他就又开始心软了。
  “哭什么,根本没给你下药。”他手指不轻不重揩掉她嘴角的晶莹水渍,柔声说,“吃的是维生素,防止你感冒。”
  温书晗整个人愣住。
  他在耍她。
  他又要她!
  “陈言肆你有病!”
  她气得要命,手边所有东西都用来砸他,一边狂打,一边又心生异样。
  既然他没给她下药,那为什么她的身体会那么燥热难耐。
  “不是药效的关系。”陈言肆任她捶打,指尖放纵地搅动湿润,哑声蛊惑,“是你自己有了反应。”
  温书晗微微一怔,而他撩起眼皮,轻懒地笑:“不喜欢我,为什么会有反应?”
  气氛开始动荡,温书晗心里乱成一团,生理眼泪还在掉,声音颤得不行:“陈言肆你是流氓吗?!”
  “随你骂。”他毫不在意,漆黑眼眸里热意涌动,“这里不是老宅,你想怎么就怎么骂。待会儿高兴的时候,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听出他话里的暗示,温书晗心下一震。
  陈言肆一把将她扯到身前,紧紧抱着她,呼吸埋在她胸前,语气倦然:“不是说过了么,累的时候,心烦的时候,就特别想跟你做。”
  温书晗神思恍惚,像喝醉了酒,在激荡里沉沦又清醒。
  太混乱了。
  色欲和温柔,权势和偏爱,强硬和纵容,占有她、托举她,欺负她,牵挂她
  所有矛盾的一切,他一并给予她,由不得她半点拒绝。
  凌乱的喘息声里,陈言肆又开始犯瘾地咬她肩膀。
  有点疼,她想掐回去,一手攀上他青筋突显的小臂。
  陈言肆却跟生了第三只眼睛似的,牢牢攥住她顽抗的手:“想报复我,你受得住吗?”
  昏暗中,他加倍讨伐,手指在她腰臀上掐出红色指痕。
  她负隅顽抗,陈言肆就吻她,动作极尽温柔。
  一边吻,一边字字清晰地审问她??
  “在野外摸黑下车找我的时候,不喜欢我?”
  “在我身上高潮的时候,也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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