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叫林小雨,我是...老师
秦战听到陈知行的话,立马嗤笑了一声,紧接着,快速纠正:“陈知行同志,请你不要怀疑我们的专业性”
“在没有得到上级批准之前,军人,是不会乱开枪的!!”
“军营,令行禁止!论反腐,我没有你专业,但论军人素养和军魂...这些东西都是刻在我们的骨子里的!!”
“就算是有毒蛇在我们的身上爬,我们的呼吸都不会有任何紊乱,哪怕是死,也会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哪怕是让我们赴死,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陈知行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这番话有侮辱他们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我没有这个意思,秦战同志我的意思是....”
秦战立马挥手:“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请你相信我们的专业素养”
他都已经这么说了,陈知行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耸了耸肩,拨通了贺逸阳的电话
“除云雪外,三组人,十分钟之内抵达临江市精神病院!”
刚说完,迎面一群人快步走了出来,为首的三人穿着西装,脸上尽是惶恐之色
毕竟...精神病院只是事业编人员,不算公务员
但是嘛...只要是党员,纪委就有权立案查处!
为首的向景辉小跑过来,带着一群院领导,身上的肥肉随着小跑,一甩一甩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猪
陈知行对他可没有半点好印象,前世的时候,这货在路上被人捅了三刀,据说是被害人家属
结果嘛,事后检查,刀子甚至都没有穿透这货的脂肪层,除了疼,屁事没有
而受害者家属故意伤害,顶格判处
向景辉的肥脸上瞬间堆起层层叠叠的谄笑,那双方才还暴戾通红的眼睛此刻眯成两道肉缝,活像被擀面杖压扁的饺子边
“陈组长!您看这事儿闹的!”
他嗓子眼里挤出甜腻的颤音,腰弯得几乎要把啤酒肚折成三折叠
陈知行的脑子也不由浮现出....三折叠,怎么折,都有面儿!
“......”
“我们正组织全院学习省纪委文件精神呢,您来了,正好给我们上上课,提高提高咱们院的政治素养”
向景辉十分谄媚的说道,和刚才暴虐的形象判若两人
陈知行可知道他是什么货色,当即冷哼了一声:“就你们这样的人,还有资格学习省纪委反腐精神呢?学习不如自首,向院长如果愿意说的话,我洗耳恭听”
“我争取一下,给你判个死立执”
陈知行十分平静的说出这番话,让向景辉的心尖儿都颤了颤,肥肉堆满的脖子,咽口水的动作都不是那么明显
“陈组长说笑了,我一直以来都是老老实实的,可不敢干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呐...”
陈知行冷笑一声:“是吗?那就带我去你们所谓的d区看看吧”
d区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尖啸
小美蜷缩在墙角,用指甲抠挖着水泥墙上的血痕
那是她偷偷记录的囚禁天数,歪歪扭扭的427像一道溃烂的伤口,触目惊心在颓败的墙壁,像是无声的控诉
她记得...她不叫小美,她叫林小雨,是临城机关幼儿园的老师...小美...是那个疯子,变态,畜生给她的名字
在这里,你甚至都不配拥有名字!
“23床,吃药”
护工老王踢开牢门,托盘上的粉色药片泛着诡异的光
小美把身体往墙角缩了缩,喉咙里挤出幼猫般的呜咽
林小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老王的影子从铁栅栏外漫进来,身体先于意识开始发抖,膝盖撞到水泥地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滑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墙缝里干涸的血痂
“乖,张嘴”
老王的皮鞋尖碾着她的小指,声音很温柔,但神色却很狰狞
他在笑
他在狞笑着用皮鞋无情碾压着自己的手指!
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的嚎哭起来
老王熟练的拿起药片,那只手猛地插进林小雨的嘴里,又很快速的抽出来
“呕——呕——”
身体干呕的反应让林小雨干呕
老王看着手背被牙齿划出的血痕,脸色更加狰狞起来!
老王揪住她头发往墙上撞,愤怒的低吼:“草泥马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抓起林小雨的头发,猛烈的向后撞去,后脑勺与墙面碰撞的闷响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解恨,老王起身推过来一台机器
看见这台机器之后,林小雨立马发疯般的大叫,眼底尽是对于这套机器的恐惧!
“不要...求求你...不要...”
老王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愤怒道:“你特么还敢反抗!你还真是牛逼啊,来了这里四百多天都还没疯,妈了个巴子的!”
说着,抓起腥臭的布条就往林小雨的嘴里塞,又抓住她的头发拖到铁床旁边,用皮带将他的手和铁床捆住
这才拿着电击器的正负极碰撞了一下,立马蹦出火花
当电击器的阴影笼罩下来时,她的脊椎突然窜过一阵剧痛
那是记忆里427天来累积的本能恐惧,比电流更早击穿了她的神经
滋!
第一道电流贯穿太阳穴的瞬间,她的眼球不受控制地向上翻去
肌肉痉挛产生的剧痛从下颌蔓延到脚趾,她听见自己喉咙里迸发出非人的嚎叫,却被嘴里的臭布闷成呜咽
电流的间隙中,老王故意用冰凉的金属头贴着她耳后游走
她能感觉到膀胱在抽搐,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尿骚味混着腥臭在囚室里弥漫
当第二波更高强度的电流袭来时,她的身体像被无形巨手攥住的破布娃娃,后脑勺在铁床上撞出规律的闷响
失禁的尿液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在铁床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她抽搐翻白的眼睛
林小雨躺在水洼中,身体一抽一抽的,瞳孔涣散地看着天花板摇曳的灯,眼泪混着嘴角的血沫滑落
她翕动的嘴唇无声地念着:“小舟...李敏...”
被电击灼伤的指尖突然痉挛着伸向裤袋她痉挛的指尖突然触到裤袋里硬物,那是最后那堂课上,全班孩子叠的千纸鹤
这是她唯一的念想
“张阳的野花...该开了吧...”
她破碎的喉音淹没在电流的余韵里,记忆中的茉莉护手霜香气突然变得真切,仿佛那些小手正拽着她的衣角,奶声奶气的叫着:“老师!老师...”
电流的间隙里,林小雨涣散的瞳孔突然映出一片阳光
“起立——”
幻听中的童声清亮如初春的溪流,她溃烂的指尖不自觉地想扶正根本不存在的讲台
“同...学们好...”
她溃破的声带突然挤出气音,像当年回应孩子们那样微微颔首,这个动作让锁链发出叮当轻响
她看见两年前的临城机关幼儿园的教室,槐树影子正斜斜地爬满讲台
粉笔灰在太阳光光柱里跳舞,而她踮着脚把作文园地的彩纸贴歪了边角
“左边...再高一点...”
记忆里扎羊角辫的小舟踮脚指挥着,此刻却变成她抽搐的手指在尿液里划出无力的弧线
“林老师!”
扎马尾的小姑娘突然举起手:“您衬衫后面沾了粉笔灰”
孩子们哄笑起来,她转身时发梢扫过黑板,露出后腰上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坐在第一排的周小舟立刻跳起来,用作业本拼命给她扇风,结果把作文园地刚贴好的彩纸又吹落了
“老师我帮您扇掉啦!”
温热的泪水突然冲开脸上的血痂
“别扇...老师...不热...”
现实中她的脚踝正被电击得痉挛,却幻觉有凉风拂过额头,是孩子们举着课本组成的绿色波浪
那天批改的日记本还躺在抽屉最底层
“林老师今天给我梳了辫子,她手指头暖烘烘的,像妈妈过年回家时的烤红薯我把头绳偷偷藏在校服口袋,上面有她护手霜的茉莉香”
记忆里的字迹突然在眼前放大,她咬破的嘴唇竟扬起微笑,仿佛真闻到了茉莉香,而不是嘴里腐臭的布条
最痛的是去年春天
患自闭症的张阳把教室鱼缸砸得粉碎,玻璃碴在她手背上划出长长的血痕
可当她发现男孩蜷缩在角落啃手指时,第一反应是脱下针织外套裹住他发抖的身子
后来那孩子总偷偷往她办公桌放野花,用歪扭的字条写着‘对不起’,每一笔都力透纸背
“23床!”
老王的吼叫突然撕裂回忆
新一轮电流窜过太阳穴时,她抽搐的指尖,死死的抓紧了裤袋
以前便视若珍宝的小小千纸鹤,在睡梦中都能让她笑出声的小小千纸鹤,却成了她如今唯一的念想和救赎
她害怕...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学生了
如今早被血污浸透的纸鹤,还藏着小舟歪歪扭扭的字——老师要永远漂亮
她涣散的瞳孔最后一次聚焦,仿佛真看见四十三个孩子站在阳光里对她笑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忽然听见幻觉般的齐声呼喊:“起立!老师好!”
老王暴虐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草!你裤子里面藏了什么,赶紧给老子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