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转道晋阳
京里的邸报传来,吕逸坐在那里怔怔的出神
马媛、戏志才和徐福先接过来看了看,又传给众将,却不太明白吕逸在担心什么
何进到底没有被问罪,只是蹇硕却被封了侯,更手握军权,成了西园八校尉的实际控制人
明眼人一看就是分权,刘宏已经对何进这个外戚渐渐失去了信任,变得有些忌惮起来
西园八校尉就很微妙了,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右校尉淳于琼,这是袁家的派系
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右校尉冯芳是宦官曹节的女婿,而助军左校尉赵融又和曹操交好,这一支算是宦官的嫡系
剩下左校尉由谏议大夫夏牟出任,这人一贯摇摆不定,但明面上却是走的大将军何进的门路
朝中的格局可见一斑
别看刘宏治国不行,这一手平衡的权术倒是玩的炉火纯青
何进的军权被剥了一大半,再加上黄巾之乱贼酋已死,剩下的基本上各州郡自己平乱就可以
这个外戚想要坐大已经没有太多的可能
另一方面,朝臣和世家的势力又被紧紧压缩再三支之中,更有何进和内侍掣肘,实际上也没有太大的收获
而收获最大的明面上是蹇硕,实际上却是刘宏自己
他很清楚,十常侍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自己的宠信,这就保证了西园八校尉这一支军权,在本质上只会为了他刘宏一个人的喜好服务
一想到再也不用听那些聒噪的声音,刘宏就很满足,手握军权的美妙,只有尝过才知道
吕逸愁的是,事情的发展不仅超乎了自己的预料,更大明大放的提前了许多
他记得历史上真正成立西园八校尉这件事,已经是数年之后了,而八校尉成立不久,就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情
刘宏驾崩,谥号灵帝
东汉末年一切战乱的起点,就是这里
吕逸现在实在无法判断,到底是因为成立了西园八校尉,灵帝才驾崩的,还是灵帝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为了防备何进有不臣之心,又或者大臣们不愿意按照自己的遗诏辅佐幼帝,这才突兀的成立了西园八校尉
无论是哪一点,都只说明一个问题,留给吕逸的时间不多了
可这一切却根本没有办法像旁人说明
值得庆幸的是,卢植果然只是贬为庶人,并没有受到牵连,只是可惜皇甫嵩,千算万算,还是落了空
皇甫嵩和朱儁都被罢官,想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悔?
好在邸报上对吕逸是只字未提,徐福这一趟把张让忽悠的服服帖帖,现在张让就盼着吕逸悄无声息的给自己带来一个塞北大捷的惊天喜讯
能不能在蹇硕面前扬眉吐气,就靠吕逸这一路奇兵了
张让倒也识趣,给徐福发了通关的“文牒”,其实就是张让的亲笔手书,关照这一路上的官员,悉心供应吕逸军需粮草
这一来吕逸的后勤问题不用再担心,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心里却没有底
几个顶级聪明的脑袋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终于定下了方略
大方向上,先走扶风,去西凉找马家,借用伏波令,调动马家兵力,联合羌人,从西南进塞北
这是戏志才一开始就定好的大方向
再联络公孙瓒,让他和赵霆牵制乌桓兵马,把鲜卑逼向北方
九原和云中可以交由吕布镇守,有吕布神勇再加上麾下侯成、宋宪、魏续、李封、成廉、曹性这几个都算得上骁将,足以守住北方
到时候自己完全可以消防当年卫青远征匈奴的办法,把鲜卑逼回龙城,再决一死战,力求毕其功于一役,把胡虏打疼,打怕,至少在他有生之年,不敢再犯大汉一步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去晋阳说服吕布
这是吕逸目前唯一无法控制的变数
如果真的像他担心的那样,所有事情都在悄无声息的提前发生的话
那洛阳的变故,被裹挟进去的吕布又该何去何从?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吕逸相信自己能说服吕布,父子同心,其利断金
他们两个联手,便是直捣龙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众人分派已定,麾下兵马交由关羽统领,向扶风郡缓缓进发,自己带着马媛和张辽、高顺快马加鞭赶本晋阳,先去拜见父母
说起来并州不知道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年年受塞北胡虏袭扰,日子过的清苦异常,还时刻提心吊胆
可黄巾起义着大半年来,太平道信徒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大州,倒是并州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
这一路向北行来,对比处处烽烟的中原,吕逸心中竟还生出了一些太平景象的荒诞念头
只是越往北去,却越来越觉得肃杀和凄凉
人烟渐渐稀少,各个城池都深沟高垒,只是却不见来犯之敌的迹象,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黄巾军流窜到附近的影子
吕逸忍不住心中生疑
何进再窝囊,也不可能放任黄巾军一路越过洛阳,跑到并州来
那丁原这些防御措施是防着谁?
唯一有可能流窜过来的黑山贼,也随着张牛角和褚飞燕的灭亡,彻底化整为零,其中最精锐的一部分已经成了自己的麾下
要说是防备胡虏,可晋阳离着云中还有千里,没道理在这里设防
吕逸把心里这点疑问跟两个兄弟商量,只是两人也毫无头绪
这一路上走走看看,不知不觉离晋阳城已经近在咫尺了
吕逸这时候竟然生出了一种近乡情怯的紧张感,但比他还要紧张的却是马媛
虽然两人的关系没有挑破,但全军上下都知道他们郎才女貌,最是般配
马媛现在倒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不安,好在吕逸不断安慰,这才勉强镇定了下来
本以为自己一行人盔明甲亮,骑的又是战马,城门口的卫兵不会为难自己
却没想到足足磨了半天,硬是不肯放行
张辽的怒气早已按捺不住,吕逸却猛然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