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九重
话音未落。
齐默的剑刃已经来到了九阳的面前。
面对这杀意十足的一剑，九阳却仅仅只是轻描淡写的抬手，再度以道韵化剑，轻而易举挡住了这一剑。
“勇气可嘉，不过……空有一腔愚勇，只会白白让你葬送了性命。”
话音落。
九阳仅仅只是屈指一弹，齐默身躯便倒飞了出去。
仅仅一个照面，齐默再度落败。
可还不待九阳再说什么，齐默竟是再度提剑杀了上来。
如此往复。
齐默甚至连在九阳手下坚持一招都不成，即便他偶尔能将剑刃落到九阳的身上，但却也会因修为不足，而无法给九阳造成任何伤势。
实力上的绝对差距，可不是靠着技巧就能抹平的。
不可否认，齐默的剑法的确很强，强到单论剑道，世间无人能敌，但在大天尊九阳面前，只凭如此，还远远不够看。
“你已经败了多少次了？”
“九千多次了吧。”
九阳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将齐默击退。
至此时，齐默的四肢，也仅有那持剑的左手还算完好。
混沌之力的加持下，纵然齐默的伤势可以迅速恢复，可还不待他身上的伤势完全恢复，便又会受到更重的伤。
“本座已经没什么兴趣继续和你玩下去了，让我看看，绝境之下，你能否给我带来些许惊喜。”
话音毕。
一道道阵法升起。
齐默与天外城之间的联系，也在这些阵法的阻隔下，被彻底切断。
没了天外城的支持，现在齐默的伤势根本支撑不了太久，只需一击，便会彻底身殒。
眼下，已是绝境！
齐默低头，看向手中剑刃。
偏偏此时，他执剑的手，还是极不擅长的左手。
“生死有命。”
“这一剑，拼上我毕生所学，若仍不成，我也认命了。”
绝境之下，齐默却是出奇的平静。
他缓缓抬起左手，就仿佛初学者一般，一招一式，一板一眼。
这一剑之后，无论战果如何，齐默都会死，他已将自己的性命，尽数押注在了这最后一剑上。
看着齐默这般视死如归的模样，九阳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是打算搏命了吗？有点意思，不过，你这一剑，看来也很寻常。”
九阳并不急于出手，而是等待齐默蓄势。
然而，长久的等待，并未让得齐默的剑势有所增长，就好像眼前的齐默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一样。
眼见如此，九阳也失去了耐心。
他收拢右掌，一抹道韵在掌中凝聚，那道韵迅速幻化，仿佛在其掌中自成世界一般。
这一掌，蕴含道的终极。
世间万物，皆含道韵，而三千大道融合之下，便成了天地，正如佛门大神通掌中佛国一般。
九阳距离圆满，也仅有一步之遥而已。
“你这一剑，来的实在太慢了。”
“到此为止吧。”
那一掌落下。
眼见齐默就将被这掌风碾压至虚无。
也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沉思闭目许久的齐默，也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在其睁眼的一瞬，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掌印，似乎也在这一刻陷入了停止。
齐默出剑。
这一剑并不快，就像是初学者在初次握剑时挥出的第一剑那般，没有任何技法，更没有所谓剑意，只是纯粹的一剑而已。
简单、纯粹，甚至略显笨拙，但，却是一切的起始。
“嗯？”
九阳微微蹙眉。
那略显笨拙的一剑，竟是如同切豆腐一般，将他的掌风一点点切开，没有受到丝毫阻碍。
这一剑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那掌风尽数消散。
齐默目光平静，一手执剑，就这么看着眼前九阳，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齐默伤势已经彻底恢复，执剑的手，也重新换成了右手。
“多谢大天尊指点。”
齐默抱拳行礼。
那一剑，终是助齐默登临道境九重，拥有了足以让大天尊正视的资格。
九阳见此，方才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道：“算起来，花了多长时间？外界已过了百年，你这天外城中，时间流速又是外界百倍，该有个万年光景了。”
“你现在，真正拥有与我一战的资格了。”
“世人只知本座三教齐修，可却无人知晓，本座其实是以武入道的，三教齐修，也只是为了掌控这天庭治下的三教而已。”
说罢。
九阳气息不再有半点隐藏，一股磅礴杀气混杂着战意充斥着整个天外城！
那是独属于以杀止杀的武修者方才会有的恐怖战意。
“齐默，此战过后，你我之中必有一人要魂飞魄散！本座希望，无论你我二人最终是谁活着离开了天外城，都要救下这三界！不惜一切代价！”
“我希望，改变这一切的，是你我二人之一，而非那两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言至此。
九阳的脸上，已挂上了一抹笑意，就仿佛是和一位老友在述说心事一般。
齐默长剑横于胸前，杀念瞬间爆发：“我会用我的方式，终结这个时代！”
“但愿，你能成功吧。”
九阳一拳挥来。
看似毫无章法的一拳，却是引得天地气机为之动荡，甚至撕扯的整个天外城都剧烈震动了起来。
这朴实无华的一拳，却是蕴含着武道真意，象征着三界武道的！
剑光与拳风交错。
道境九重，天道之下的至强！
此境界，已是天道治下的三界，生灵所能达到的极限。
再向前一步，便是真正以身入道。
此战，又足足鏖战百年，齐默的剑势越发强悍，从最开始的一路被压制，直至如今，足以与九阳分庭抗礼，甚至隐隐有压制之势。
一瞬之间，齐默又落下万剑。
九阳的身躯之上，瞬间便多出上万道剑痕！
浑身是血的齐默单手持剑，剑刃抵在九阳的胸口，嘴角露出一抹渗人笑容：“大天尊，得罪了。”
九阳久久未能回神。
直至身体的伤势传来阵阵火辣辣的刺痛感，方才同样露出一抹欣慰笑意：“不错，现在，你终于有杀我的资本了，接下来这一步，你又要怎么走呢？”
语罢。
九阳抬头，看向天外城那无尽虚空，好似想要看破这天外城，直达天外宇宙，观看那至强二人的一战一般。
然而，齐默却在此时收剑。
对于此举，九阳却是没有显露出丝毫意外，只苦笑道：“纵然你不杀我，我也没有活路可言，你登临九境，而我未死，单是这一条，昊天就容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