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当坏人真好玩

  叶无坷坐在马车上看着余百岁问:“方弃拙给我讲了个故事,他说余百岁是曹懒唯一没揍过的人?”
  余百岁看了看方弃拙,一脸的嫌弃
  方弃拙:“我都是听说,毕竟曹懒也没揍过我,我也没得罪过他”
  曹懒也瞥了他一眼
  余百岁解释道:“小时候的事其实就很幼稚,那时候什么都比”
  “虚荣心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些泛滥,有人比谁的爹官儿大,有人比谁的爹爵位高,还有人比谁的爹最有本事”
  “那时候曹懒总是被人讥讽,说他爹就是个做生意的,没谁愿意和他混在一起,也是我贱,我可怜他”
  曹懒:“放你大爷的屁,我需要你可怜?再说,你他妈的那是可怜我?”
  余百岁道:“我只是表达的方式有些欠缺”
  曹懒看向叶无坷:“这个逼,看没人愿意理我就溜溜达达的走到我面前,昂着下巴问我......那个黑种,缺爹吗?”
  叶无坷一捂脸
  余百岁:“都说了......那时候幼稚,没人愿意和他玩儿也没人愿意和我玩”
  叶无坷没人愿意和你玩我现在倒是明白几分了
  余百岁:“我也没干啥缺德事,就是不大会打招呼”
  曹懒:“见谁都是那一句,嘿,缺爹吗?”
  余百岁:“你放屁,我只问了你!我从来都没有问过别人缺不缺爹!”
  曹懒:“那他妈的我能不揍你?”
  余百岁:“我分明就是可怜你,大家都说你爹是个生意人,都瞧不起你,我心说,我爹好歹是国公,我就问问你缺不缺爹,你要是缺,我就暂时让我爹也当你爹!”
  “我这分明是照顾你的情绪,我都无私到要把爹分给你了,你居然还不识抬举!”
  曹懒:“叶明堂你说,你听了这话是这么理解吗?”
  叶无坷:“我可能比你揍的狠些”
  曹懒:“唉......没揍到”
  余百岁:“我问他缺爹吗,他张嘴草你爹,我能不朝着他吐口水?这个逼,追了我一夜”
  曹懒叹道:“不得不说,凡是骂我的看不起我的,甚至打我的,只有他我没揍过”
  余百岁:“我爹知道了,他爹也知道了,谁都不管,就看着他追我,那俩老家伙在茶楼里喝茶”
  曹懒:“追了整整一夜,我没追上他,但他也吐了”
  余百岁:“狗先吐的”
  曹懒:“狗也吐了”
  俩人到现在其实也是服了对方,只是嘴上不服气
  在那个小圈子里曹懒就没有揍不了的人,揍了也没人有证据是他揍的
  他爹告诉他一定要低调,咱家就是个做生意的,就算有人打你骂你也别还手,等没人的时候再揍回去
  他是真的低调,只有是当着人的面他就是老实巴交只会傻笑的黑小子
  可他下手比他长得还要黑
  他和曹猎其实像的有些过分,曹猎也是那种人前笑呵呵人后下黑手的主儿
  “一会儿谁去审审司马无垢?”
  叶无坷道:“分成两队,能打的去打,能审的去审”
  方弃拙叹了口气:“点谁呢......”
  能打的去打,他和曹懒都能打,那只能是不能打的余百岁去审问司马无垢
  而他和曹懒要赶去司马家,把明面上司马无垢那个家给抄了
  “按照司马家的名单”
  叶无坷道:“曹懒和方弃拙各带一队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把名单上涉及的都挑了”
  曹懒看向叶无坷:“以我们的名义挑了?”
  说完他就明白过了
  如果是叶无坷调兵把那些地方都挑了,那查出来什么都得先入账
  曹懒和方弃拙现在的身份实在是太合适了
  虽然方弃拙身上有禁军副指挥使的官职,可他在地方上可没权调动军队
  “这些黑心商人的钱,提出来一部分用于补偿辽北百姓”
  叶无坷看向方弃拙:“还得拿出一部分来交给陛下堵他的嘴”
  方弃拙:“你当着我的面就别说的这么直白了”
  叶无坷:“得是你给陛下送去”
  方弃拙:“我从来都不过手金银之物”
  叶无坷:“百岁记下来,方弃拙说他才不给陛下送钱去”
  余百岁:“好嘞”
  方弃拙:“原来陛下说的我和你们混不到一起去是这个意思”
  余百岁笑:“钱就得灵活用,进了国库之后再想用可就难了,别说我们,陛下再想用都难”
  方弃拙点了点头:“查抄司马家会有数不清的财富进入国库,等着国库给辽北道拨款天长日久”
  叶无坷道:“辽北道这边百姓对地方官员的信任是大宁最低,唯有让百姓马上就见到实惠才能尽快挽回声誉”
  方弃拙:“行,你把给陛下那一部分交给我,我再从里边抠出来一部分还给你,是这么玩嘛?”
  叶无坷:“谁说你和我们混不到一块的......”
  几天后,林州
  叶无坷也很失落,因为他和高清澄在辽北只见了一面
  两个人原本约好了在林州再见的,可现在高清澄已经赶赴冀州
  “司马无垢要见你”
  余百岁推门进来:“他说只愿意和你聊”
  叶无坷道:“审问的关键就在于,不要让被审问的人拿捏了审问者”
  余百岁:“那就只能当坏人了”
  叶无坷:“你是廷尉府的百办,廷尉府的人在他们那种人眼里什么时候是过好人”
  余百岁:“办好了给我升千办”
  叶无坷道:“再给你加个勇毅将军”
  余百岁眼睛亮了:“家门还得是靠我啊”
  再次回到牢间里,余百岁也懒得再和司马无垢多嘴了
  他让人把司马无垢的两个儿子都抓了过来,一个是司马广,一个是那个假的儿子司马瑞象
  看得出来,司马瑞象和司马广两个人之间谁也看不上谁
  司马无垢在看到余百岁把两个儿子都带来后,他似乎预料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现在咱们做个选择”
  余百岁写了三张纸条放在桌子上
  “你们父子三人来抽签,谁抽中了挨打的签我就在另外两个面前打抽到签的”
  司马瑞象虽然年纪不大,可骨气很硬
  “打我就好”
  司马瑞象道:“我也想试试廷尉府的手段”
  余百岁:“唯独是你最不应该参与进来,毕竟你和他们俩的关系不一样”
  司马瑞象脸色一变,司马无垢立刻说道:“小公爷,有什么话可以单独问我”
  司马瑞象则看向余百岁:“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余百岁:“我本来不想做这个坏人的,可司马无垢不愿意跟我聊”
  他坐在椅子上把三个纸条来回调换着位置:“司马无垢一定告诉你,你是他的私生子”
  司马无垢:“他是!”
  司马广:“他真是?”
  司马无垢马上看向司马广:“是不是你还不知道?”
  余百岁:“他知不知道不重要,司马瑞象知道吗?”
  司马瑞象:“我知道什么?”
  余百岁:“知道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他儿子”
  司马瑞象:“我当然是!”
  司马广:“呵......”
  司马无垢:“小公爷,你这样做就有些没意思了”
  余百岁:“你看多有意思”
  司马瑞象:“你到底什么意思”
  余百岁:“我什么意思不重要,司马无垢骗你,你还要替他受刑,这就有意思”
  司马瑞象:“他骗我什么了?”
  余百岁:“你问他啊”
  司马无垢:“我没有骗过你”
  司马广:“呵......”
  余百岁:“你没有骗过他......”
  他指向司马广:“那就是骗了他”
  司马广:“到底是骗了我们两个谁?”
  司马瑞象:“父亲怎么会骗你!”
  司马广:“滚一边去!没你的事!”
  司马瑞象:“你简直不可理喻,你难道看不出余百岁是想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
  司马广:“他离间不离间我和你之间也没什么关系!”
  司马瑞象:“纵然不是一位母亲所生,你我也同有父亲血缘”
  司马广:“我说了你滚一边去”
  司马无垢:“你们不要争执,这确实是余百岁在离间我们的关系”
  余百岁:“离间不离间的,反正谁被骗了谁知道”
  司马广和司马瑞象同时看向余百岁:“到底是谁被骗了!”
  余百岁:“问他妈的你们爹啊,你们俩又不缺爹,问我做什么?!”
  司马无垢深吸一口气:“小公爷,我们现在可以单独聊聊了,如果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会知无不言”
  余百岁:“问案子的事哪有这事好玩”
  司马无垢:“如果你不让他们两个离开,我不会跟你说任何事”
  余百岁:“你刚才也没打算和我说啊,现在又拿这个威胁我?”
  他看向司马瑞象:“你爹说你是他私生子,那你娘呢?你娘被他安顿到哪儿去了?”
  司马瑞象:“他说过已经将我娘送去安全的地方隐居”
  司马广看向司马无垢:“你果然是骗了我!他真的是你的私生子!”
  司马无垢:“这些重要吗!我们现在已经是阶下囚!”
  司马瑞象:“死也该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余百岁哈哈大笑:“真好玩!”
  他实在是太喜欢这种感觉了,还是当坏人好玩
  问案子的事显得多无趣,司马无垢还不配合那就更让人生气
  怎么能比得上这父子三人的乐子大
  余百岁:“要不我帮你们捋一捋?司马无垢一定对司马瑞象说,你是我的私生子,但我不能对外宣布你的身份,对我的声誉影响不好,对你娘的声誉也影响不好”
  司马瑞象看着余百岁,虽然没有承认但从表情就能看出来是这样的
  余百岁又看向司马广:“你爹跟你说的,为了你的安全,故意随随便便找了一个机灵些的外人,就说是他的私生子,还故意看重这个私生子,对私生子偏爱,如果有人想杀你的话,那就会转头去杀他了”
  司马广也没有回应,但余百岁显然是说对了
  司马瑞象听到这脸色明显变了,他看向司马无垢的时候眼神里已经有几分恨意几分怀疑
  司马广何尝不是一样?因为,哪怕被抓之前他父亲还和他说司马瑞象就是个幌子,只是为了保护他才找的
  余百岁叹了口气:“人和人之间啊,果然最不想发生的事就是对账”
  他没有再和司马广多说什么,而是走到司马瑞象面前拍了拍这少年肩膀:“我说句更坏的话,可能显得我很恶毒,但......”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真的就那么相信司马无垢的话?你真的就那么相信你娘是被他安顿到别处去隐居了?”
  司马瑞象脸色猛然一变,他马上看向司马无垢:“我娘是不是被你杀了”
  司马无垢:“我怎么会杀你娘!”
  司马广:“他果然就是你的私生子!”
  余百岁:“哈哈哈哈哈......”
  他把椅子往后拉了拉,舒舒服服的坐在那看着那父子三人互相怒视
  “廷尉府真好玩”
  余百岁一脸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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