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迷路的旅者
辽阔的花海，苏泽转身一看，愣在原地
来时的路，沿途的花朵已尽数枯萎，连蝴蝶也失去生机，如枯叶坠落，嗡嗡的蜜蜂，更是没了声响
先前生动的来时路，此刻仿佛万物凋零，那些人影也早已消失
苏泽缓了好久，回过神来，转身望着前方那抹白色倩影
恍惚间，周围的场景被渲染，形成一个无比真实的空间
小小的花园中，一名女孩随着头发雪白的女子翩翩起舞
她们眉目间有几分相似，显然是一对母女
小女孩穿着雪白的裙子，灵动的舞姿，给苏泽莫名的熟悉感
忽然，小女孩注意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
她皱皱鼻尖，拉了拉母亲的手
“妈妈，他是谁呀？这里不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吗？”
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天真
母亲摸了摸她的头，目光柔和，声音温柔
“小雪，妈妈不是跟你说过，这是神母所创造的意识空间吗？”
“这样的空间是没有时间概念的，过去、现在、未来都在这里，他应该是迷路的旅者”
“噢…”小女孩似懂非懂点点头，好奇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她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除却父亲、哥哥以外的人呢
看上去很亲切，给她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也给她一种很好吃的感觉
“抱歉，可以告诉我，现在的她在哪里吗？”
凝视着眼前两个确确切切存在的意识，苏泽认真询问
他又一次感受到神明的伟力
创造的一处意识空间，可以将信徒不同时间段的意识包容
女子抱起小女孩，忽然迈步走到他眼前，将自己女儿递给他
“带上小雪吧，她会带你去找，你要找的她在哪里”
苏泽闻言，望了眼怯怯的小女孩，犹豫道：“这不会给她造成什么影响吧？”
女子温柔一笑，一脸释然之色
“当你进来之时，影响就已经发生了，你每路过一片区域，那片区域就会凋零”
“这里是神母专为小雪创造的意识空间，目的就是为了与小雪融合”
“你以为，小雪为什么还有以后？”
苏泽探手接过小女孩，失神道：“您的意思是，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真正是在她小时候？”
因为他的干预，她小时候并未被魅之母融合，但依然被魅之母惦记
长大以后，遇见了他，便有了之后的事
而之后的事，又促成了他与她的开端
“小雪醒来后，会忘掉这一切，包括你，包括我”
女子温柔轻抚小女孩的头发，目光里满是慈爱
“但她是神母的使徒，她不会忘记神母，她也不会忘记你的气味”
“因为你是那位的使徒，你对其余使徒来说，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你该走了…”
女子望着后方蔓延而来的凋零，眼中虽有几分不舍，但还是微笑告别
苏泽闻言，想拉着她一起离开这片区域，却发现她只是一个虚影，他根本抓不住
“没用的，我早已死去，离不开这里”
“赶紧前进吧，你跟她父亲不一样，我相信你能做到”
女子虚影如风消逝，大片大片的灰色自后方蔓延而来，仿佛要蚕食一切
苏泽抱住小女孩，快步前行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怀中的小女孩，好奇盯着他，丝毫没有因为母亲的离开，而感到悲伤
因为她知道，母亲应该是假的，毕竟，母亲早就死了
“苏泽”
苏泽平静回答，不断前进，周围无关的场景正迅速变化
“苏泽？泽？”
小女孩嘀咕着，忽地一笑
“我叫你泽好不好？泽，你是在找什么人吗？”
天真的询问，熟悉的称呼，令苏泽有些失神
还不等他回答，周围的场景瞬间黯淡，昏暗成为主题
这是一个奢华的房间，各种玩具与娃娃都有，它们在被困于小小房间中，和床上的白裙少女一样
见到突然闯入的两人，白裙少女阴郁的目光，锁定两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可不记得家里有你们”
“姐姐，你好凶哦，我长大以后，不要成为你这样的人”
小女孩往苏泽怀里缩了缩，怯怯看着阴郁的白裙少女
“呵呵…天真…”
白裙少女嗤笑两声，审视着沉默的苏泽，情不自禁抿抿唇，压制着内心突然生出的吞噬欲望
“你…看起来很好吃，是那只水母送给我的食物吗？”
苏泽闻言，刚想回答，怀中小女孩便皱着鼻尖道：“泽才不是食物呢！就算有这种想法，你也不该说出来嘛？”
“嘁！你也是祂制造出的怪物，装什么天真？”
白裙少女从床上跳下，挑衅看着两人
“小朋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过去的我，而他，是一个闯入者”
苏泽剑眉轻挑，淡淡道：“走不走？”
这个白囚雪，显然是未在现实中遇到他的白囚雪
可考虑到这里的特殊性，他觉得还是要带走她
他隐约意识到，收容少女，就是要收容各个阶段
“我不走，凭什么要听你的？谁都管不了我，我想干——”
苏泽幻化出星力巨手，直接擒住她，大踏步往前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爸都不能管我！破水母也管不了我！你凭什么管我？”
白裙少女奋力挣扎，吵吵闹闹
“吵死了！我才不可能是你！”
小女孩捂着耳朵，嘟囔着表达自己不满
“呵呵，天真…”
白裙少女停止挣扎，冷笑不止
苏泽念头微动，星力巨手又分出小手，将她嘴牢牢捂住
“唔！唔！唔！”
苦于无法说话，她只能瞪大双眼，死死盯着苏泽
周围场景再度变化，宽敞的星梭里，少女靠在空无一人的座位上
而她的一侧，无数被窥探的记忆，正如幻灯片一样播放着
这里的意识空间，赫然是以苏泽与少女离开母星，搭乘星梭前往石心族时的模板
这一刻，苏泽，小女孩，白裙少女，以及那个背对着他们，靠在座位上的少女，都保持着沉默
苏泽悄无声息，将自己三人的声音以及身形隐匿，缓缓靠近那个座位上的少女
不出他所料，少女正津津有味，窥探着属于他的所有记忆
换言之，早在那条星梭上，她就知晓他的一切
包括他那些似是而非的前世记忆，以及他最大的秘密——编纂面板
“大哥哥，这是我该看到的吗？你会不会杀人灭口？”
小女孩目不转睛看着，小脸红扑扑的
“唔唔唔！（我怎么会喜欢上你？不可能！不可能！）”
瞧见那些记忆中的画面，白裙少女捂着自己脑袋，一副无法相信的模样，像是遭遇了某种打击
苏泽没有回答两人，因为即便他隐匿了行踪，座位上的少女，还是发现了他们三个不速之客
“泽～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们是谁？”
少女从座位上站起，见到他的瞬间，欣喜不已
可目光在接触到白裙少女与小女孩瞬间，骤然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