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以德报怨!?
这是陆淮对林知清的信任,这种判断扎根于他对林知清的了解度
永清对于林知清而言有多重要,陆淮是知道的
永清发生了什么事,陆淮同样一清二楚
林知清同他说过
也正因为陆淮了解林知清,所以他知道林知清不会那么简单的,就让镇远侯府得知永清的消息
除非,林知清就是故意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想让那些人知道,陆淮也猜到了两分
永清的事,郑阔的事,就像是横亘在江云鹤心头的一根尖刺
因着这根尖刺,他行事之时多有顾忌,甚至不曾直接弄垮林家
若是将这颗刺拔了出来,那么镇远侯府,便再无顾忌了
林从戎一案重审或不重审,对于江云鹤来说也不重要了,因为他确信自己消灭了所有的证据
那么,没有了证据,他就不在意会不会重审
甚至江云鹤这样好名声的人,可能会为了自己的“清白”,支持重审
虽然他先前已经这样干过一次了,但那绝对不是出自他的真心,而是一种试探
试探林家有无底牌
况且那时他手里还捏着林十安,就更加不怕林家了,因为他确信林家会拿出郑阔的消息
在镇远侯江云鹤的视野当中,这件事已经完成了一个闭环
主动请缨重审,挽回名声,用林十安的安危堵住林家的嘴,找到郑阔的消息,毁掉唯一的证据,再次主动请缨重审
两个主动请缨,虽表现形式一样,但内里含义完全不同
一个是假模假样的演戏,一个是确信不会被查出来的从容
江云鹤到底是江云鹤,手段十分高明
只不过,陆淮总觉得林知清是刻意让江云鹤走到这一步,目的便是让他主动请缨查探此案
朝中关系错综复杂,反对的人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都有一些人是与江云鹤有关系的
林知清想要让那些人同意重审,仅凭自己的力量,可能非常困难
所以,她极有可能将计就计,以达到重审林从戎一案的目的
当然,这只是陆淮的猜测,这些话他没有同云枫说
还是那句话,永清对林知清来说至关重要
陆淮知晓这个秘密,不想对其他人诉说,给林知清添麻烦
他如今选择打道回府,同样也是不想给林知清添麻烦
因为他猜到了林知清的目的,是想将计就计重审林从戎一案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没事情干了
回到陆家以后,陆淮马不停蹄去了户部尚书徐元岁的府上
只不过,二人说了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次日,天微微亮,马蹄声混着雨声,传进了城门当中
马匹的速度很快,一溜烟进了镇远侯府
再过不久,便要到上朝的时间了
半个时辰后,江家父子二人坐上了上朝的马车
陆淮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回了陆家,换上了官服,但马车却没有驶向上早朝的路
他手拿一纸搜查令,从城东开始搜查,打的是找寻剩余御赐之物的名义
江家父子是在早朝开始以后,才发现陆淮不在的
不过,户部尚书同太子都没有就此事说什么
朝堂之上,就像是走流程一样,就琐事争论了一番后,又开始讨论是否重审林从戎通敌叛国一案
与先前一样的是,礼部尚书、户部尚书都支持重审
与先前不一样的是,先前反对重审的一些武将,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开口
反倒是大学士、太傅等几个中立派大臣,反对的态度依然很强硬
太子如往常一样,迟迟不做决断
因为无论如何决断,都会有人跳出来反对
局势一时间有些僵持住了
江云鹤见时机到了,向左踏出一步,朗声道:
“启禀殿下,重审林从戎一案悬而未决,臣江云鹤不愿受此构陷,请皇上和太子殿下准许重审林从戎一案,还我镇远侯府清白!”
“否则,即便我是清白的,也始终阻挡不了流言蜚语”
“既如此,这侯爵的位置恐怕也坐不稳当”
说完这话以后,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跪在地上一直没有起身,可见态度之坚决
在场的人都是老狐狸,何尝听不出江云鹤的言外之意
那些话翻译翻译就是说,要是不洗清他身上的冤屈,这个镇远侯的位置他就不坐了
此等情况一出,百官之间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何以报德,何以报怨,侯爷被那些小人构陷竟然还以德报怨,本官可没有那么大度”
“侯爷没做过的事,腰板子自然挺得直,我们武官向来如此,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林家如今哪有长宁侯府该有的气魄,要是镇远侯辞官,敌国再次进犯,大盛又该如何?”
“这可有些好笑了,做过没做过,是仅凭一张嘴就能辨得出来的吗?”
下头的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有几个暴脾气的武官说话不是很好听,遭了好几个能言善辩的文官挤兑
上首的太子脸上却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眼看反对和支持的人比例愈发失衡,反对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一旁的江流昀脚步动了动
他跪在江云鹤的身旁,再次提及,重审林从戎一案
这一次,过了许久,太子才出言打断了争辩的各方人马:
“各位大人不必再就此事争论,此前父皇的身体一直不见好,此事又事关重大,我一直没有下定论”
“但如今,既然镇远侯坚持,我会再同父皇商议”
此言一出,江云鹤心中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他知道太子这番话,代表此事多半会定下来
也就是说,重审林从戎通敌叛国一案,上头十有八九是通过的
先前反对的人过多,再加上太傅等人频频施压,此事竟然是不可行的
但江云鹤如此一行动,许多人的立场都发生了改变,甚至中立派的人的态度也松动了许多
镇远侯乃是如今的武官新贵,当年威名赫赫的长宁侯与沛国公都慢慢退了下去,大盛能抵事的武官不多
两相权衡,太子心中自然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