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暴打李泰
两盏茶功夫,侍御医吭吭哧哧的赶过来,一番手忙脚乱,检查过李象伤势过后
“都是皮外伤,太子殿下且安心”
李承乾一点都安心不了,这个医疗落后时代,感染是要命的
“去拿酒来,臣先给皇孙清洗伤口……”
“不行!”李承乾直接否决,道:“象儿才七岁,他受不了那个疼孤让你带马齿苋或者仆公罂,可带来了?”
老御医点头,道:“臣带了仆公罂”
李承乾松了口气,道:“取一些来,煮沸了晾凉,用蒲公英水为象儿清洗伤口”
蒲公英或者马齿苋有消毒杀菌的作用,刺激性没那么强,李承乾无力阻止酷刑,只能尽量减少李象的痛苦
太子看样子是颇通医道,御医十分吃惊,李承乾也意识到了这个破绽,道:“有人问起,你就说这是你的法子,怕皇孙受不住疼,出了差错,明白吗?”
老御医点头如捣蒜,李承乾面无表情看着一盆盆清水端进来,换成血水端出去
李象疼得直哼唧,御医开了安神药,李承乾想了想古人安神药的成分,坚决不让李象喝
李承乾守了一宿,直到翌日太阳高升,李象才勉强睡下
这么小的孩子,遭受如此磨难,苏氏亦是不忍,陪着李承乾守了一夜
“看好象儿,我去见陛下”
苏氏没多想,只以为太子在看到儿子受苦过后,终于要想办法夺回圣宠
李承乾换了皇太子的朝服,走到东宫重明门,有了昨日那么一遭,守门的甲士不敢再拦,迅速去太极宫通报皇帝,太子求见
李世民犯了头风病,罢朝一日,这会子稍稍好些昨夜就有人通报太子闯宫,他那时头疼的很没理会
“请太子进来”
李承乾一肚子窝火,第一世他争了,最后一无所有
穿回来他什么不想争,他只想好生教导李象,等苏氏过了十八,再给苏氏一个孩子,他会尊重苏氏,会像教导李象一样,悉心教导苏氏的孩子把第一世从前亏欠给这对母子的全部补偿给他们
昨日发生的种种历历在目,李承乾的心口传来阵阵抽痛,他这一辈子所求不多,只是妻儿平安不争得不到想要的,那就在可控的范围内发疯,他儿子的打总不能白挨
听闻父亲又为东宫动气,李泰马不停蹄到甘露殿刷存在感,立人设,李世民十分受用
李承乾进殿,刚好撞见这父慈子孝的一幕,想到李象,只觉得刺眼至极,十指生生扣进掌心
“高明来了,坐吧!”
李承乾轻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又看向父亲:“臣今日穿的是皇太子的朝服,请陛下称太子!”
来者不善,李世民脸瞬间冷了下来,还以为这兔崽子是改过自新,结果还是这副德行
“朕也可以废了你这个太子!”
李承乾笑道:“您不是还没废吗?废了再说废了的话!”
“逆子!”好容易消解下来的头疼,又开始刺痛,李世民扶着椅背,余光瞥见李承乾滴血的左手“你的手怎么了?”
李承乾冷笑道:“陛下打了象儿,又不许请医问药,臣的伤怎么来的,臣不信昨夜没人通报陛下放心,死不了!”
李泰急忙给李世民顺气,不忘指责李承乾:“太子的书读哪里去了?没看见阿耶现在很难受吗?”
李承乾冷冷瞥了一眼李泰,道:“你什么东西?孤和天子说过,轮得到你一个臣子插嘴?圣人之言都念到狗肚子里了?”
李泰登时垂下脑袋,挽着父亲委屈的红了双眼
头痛欲裂,李世民趴在凭几上深呼吸缓和,昨夜发生了什么他还不知,可他没下令不许请医问药,能逼得李承乾过来跟他闹,想必是李象受罚过后,因治疗不及时出了差错
他不太喜欢李象,可李象到底是他孙儿,现下也十分懊悔昨日气头上下令重罚李象该听无忌的,召李承乾过来问清楚才是
“朕不曾限制东宫请医问药,承乾,你先坐下,好生说话,这其中有误会朕会查清楚,严惩背后之人,给你一个交代”
闻言,李泰身子不受控制的一僵,李世民敏锐的察觉到了,心下顿时一片清明
李承乾没看到李泰的小动作,只是冷冷的盯着父亲李世民,道:“月前臣被禁足,象儿去弘文馆上课,被拦在东宫不得出昨日陛下以逃课的理由,打了象儿四十三板子臣苦苦哀求以身替之,却只得来陛下口谕:遇太子无赦,太子胆敢阻拦,责罚翻倍太子若以死相逼,就请皇长孙生死相随”
李世民惊闻此言,心下更加懊悔,一时失策让李泰这小崽子钻了空子,闹出这么大一个误会,这几个孩子,真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不,高明,不是阿耶,阿耶只是恼火你欺瞒于朕,禁了你一人的足,没有牵扯太子妃与象儿是下面的人会错了意,朕会严加惩处的”
看父亲的表现,李承乾此刻也反应过来,哪里是下面的人会错了意,是李泰从中作梗,父亲护着李泰,随便推几个替罪羊出来事情原委出来了,那就好办多了
“魏王,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李世民心底爬起一股不安,道:“青雀,你先回去,为父同你阿兄有话要说”
李承乾目光落到右侧下首摆放的凭几,他上前落座,待李泰行至离他三步远的距离,突然提起凭几,抡到了李泰腿上
李泰摔了个大马趴,李承乾丢开凭几,冲上去就打
事情来的太突然,待众人反应过来,上去拉架时,李泰已经挨了李承乾好几拳,李泰壮硕丰满,行动不便,反抗有限,基本是单方面挨打
李承乾几拳头下去,直打的李泰口鼻鲜血直流,鼻青脸肿,惨不忍睹内侍一拥而上,将李承乾拉开摁跪在地上,李泰连滚带爬扑过去抱住父亲,哭天喊地的叫屈
“陛下心疼了吗?臣的心疼了整整一日,打完魏王好多了”
李世民看向李承乾,正欲开口:“陛下不曾限制象儿出东宫,不曾限制东宫请医问药臣刚才不信,现在信了,乖儿子干了好事儿,您自然要维护”
父亲的态度明了,李泰知道就算李承乾要查,也牵扯不到他,他的哭声更响,紧紧抱着父亲的腿,眼泪鼻涕血渍污了李世民一身
“陛下可以说臣冤枉了魏王,您是天子,只要您愿意,过错是下面人的,魏王就是清白,冤枉的,这是您的权力就像您可以不问青红皂白,一句话将象儿打到昏厥”
李世民示意宫人上前拉开李泰,整个人身子不受控的往后靠,最后被宫人扶着落座
“青雀,你先回去吧!”
李泰呆愣在原地,他挨了痛打,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这么算了?
“太子留下,其余人等都退下,带魏王出去!”
李泰被拖了出去,李承乾整理仪容,端正方才因斗殴歪了的金冠
李世民静静地看着李承乾,良久开口:“像,真是像,朕从前怎么没发现,高明才是最像朕的”
李承乾笑了笑,他差点儿来一次玄武门,可不是像了
“贞观十年二月,陛下许了魏王设立文学馆,招贤纳士,为他培养声望,后又提出让魏王住进武德殿魏王没住成武德殿,您又下诏让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给魏王行跪拜之礼臣来时听说,陛下给了魏王宫禁之中乘坐步辇的殊荣,这是天子之权陛下有易储之意,魏王有夺嫡之心,你们父子同心同德,很好烦请陛下转告您的爱子,他冲着我来可以,我随时奉陪祸不及妻儿,下次再对太子妃和象儿动手,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来”
李承乾向李世民拜了一拜:“臣告退,今日来的冒昧,陛下若有责罚,臣在东宫静候圣裁”
言罢,李承乾头也不回的离开甘露殿
“承乾……”
李世民头痛欲裂,他一直觉得承乾不像他,眼下想要留住承乾,却被头风折腾的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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