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星辰海

  “禅意无双，”
  本来这一剑的威能，在精选安居士看来，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偏偏术王又给出了不同的评价，
  “所以你这一式，到底是禅还是剑？”
  “慧剑断情，断世间一切魔障！”
  虽是激战之中，三藏却仍然回了一句。
  这一句必须得回，否则心意便无法通达，
  心意不通达，也就发不出决绝无回的一剑。
  当日小星主这一剑，曾经斩断了道德天尊的发丝，
  今日再出，虽然没有当日的杀机，也没有天子剑的加成，
  但佛们的勇猛和智慧，却也展露无疑。
  佛音梵唱，仿佛凝聚在剑指发出的呼啸声中，
  眼前乍现光明，
  静轩居士身后，同时有灯光摇曳，
  那是菩提种传下的灯光，此时受到感应，竟然同时发力，再赞一功。
  这却是术王没有想到的。
  全力应对前方攻击的同时，后方佛灯之中，竟然反射了一道几乎一般无二的剑意。
  “好招！”
  他身在水滴之中，双手捏了一个奇特的手印，
  哗~
  前后两道剑光，同时击中水滴，
  光芒灿盛，
  隐约还听到了流泉飞瀑的飞珠溅玉之声，
  随即，水珠被从中间，一剖两半。
  两颗水滴在半空中成形，同样圆润、晶莹。
  “天一生水，在你所见的有形生命中，水是万物之源，既是本源，自然可以无尽化生。”
  术王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等若这一剑，并未破开防御，水元化生之外，水源也可化生。
  静轩居士愣了一下，
  强行压住，想要掏出造化之刀，施展天意造杀的冲动，看看能不能破开这所谓的万物本源。
  但他用心感应了一下，发现虚界之中，无法感应到天意。
  而仅凭自己的意志，水珠浑圆无漏，却似乎并不足以捉住空隙，一举破之。
  三藏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寻常力量，无法打破水珠内部的平衡，
  真到了超越水珠承受的极限，它又会再次分解，
  这样看起来，几乎无解。
  “术王的手段，的确玄奇，未知水元之法，始于哪一种规则？”
  这是请教，
  战场之中，根本没人会回答，
  但他们是在切磋，而且是日后要联手的友军身份，这一句话，其实也在试探术王的诚意。
  “家师在湖边，看到鱼龙潜跃，露华初起，顿悟水脉通明之法，具体是什么规则，这却说不清。”
  术王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道，
  “大概七元世界的天道残缺，跟你们这里并不相同？”
  “水脉通明？”
  三藏想了想，也无法参透这其中的关联，跟着大喝出声，
  “再试我断水流。”
  所谓慧剑，不只能斩断有形之物，更能斩断无形之物。
  再往大了说，修为高深到一定程度，可以直接斩断因果，
  就像当日准提圣人所做的那样。
  三藏不相信，还真就破不开术王的水滴防御。
  “来吧！”
  术王大喊。
  三藏施展了神魔古战技，
  虽然没有喊出那句咒语，但跟当日送果蝇妖出墟渊，破开空间的招数相同，
  千万条手臂挥舞，昙花无尽，光耀万千，
  卷起一地莲花形状的巨浪，滚滚向前，
  刹那间，把术王的两颗水滴一起淹没。
  中间发生了什么，静轩居士和叶雨乔都没看清。
  反正是神机翻覆，规则颠倒，现场混乱得一塌糊涂。
  叶雨乔连接施展了好几次术法，才把被打碎的幻界空间恢复过来。
  这一世的威能远超从前，
  静轩居士都感到心惊肉跳。
  但，当现场恢复平静，却看到惊人的一幕——
  三藏站在原地，保持挥拳的姿势，
  对面术王分化出的两颗水滴，又重新凝聚成了一颗，
  原地滚动，光洁如初。
  竟然如此？
  难道术王的防御，真的只有圣人可破？
  小天司心下震撼的同时，也有一丝不甘。
  虽然是未来的友军，但毕竟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三藏是他最看好的年轻一辈的领秀，
  确切地说，他一直以为，未来的天界人间，都是自己和小星主的天下，
  现在竟然破不开术王的一颗小小水滴，
  让他也感到了挫败和无力。
  “三藏的决心我能感受到，但平心而论，这一式的锐意，还不如刚才。”
  术王沉吟了一下，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失望。
  他跟小天司和静轩居士切磋，
  从小天司那里，得到了莫大的惊喜，看到全然不同的妙法，
  三藏的表现虽然不俗，却还没到令人惊艳的程度。
  “已经很难得了！”
  叶雨乔笑着开口，有意缓和局面，“七元世界因为天道残缺，无法与道合真，所以你能成长到现在。但这个世界，圣人仍在，想要突破天堑又谈何容易？不如我们坐下来，商量一下后续的事？”
  她的意思，切磋到现在，对方的实力已经了解，可以不用再比了。
  三藏脸色变幻，却未出声。
  叶雨乔的话，肯定是没有任何恶意的，
  却偏偏戳到他的痛处。
  身在墟渊，被天道压制偌久，而几位圣人，更是横亘在命运之路上的大山，
  对昔日的小星主来说，是无法战胜的敌人。
  为此他才献祭天道，星陨九天，但这一世，却仍然面临同样的困境，
  忽然之间，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甘，
  转头看向静轩居士，后者也同样看着他。
  “当日星陨九天，你也觉察到了？”
  “是！”
  静轩居士缓缓点头，忽然之间，领会了三藏的意图。
  “星陨九天，星辰之海压境，须弥山做出应对，世界才能恢复如初。”
  “嗯！”
  三藏点头，“助我一臂之力！”
  “好！”
  两人简短的对话，术王和叶雨乔全都不明所以，但看两人神情凝重，也知道将有极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两位，请！”
  “好！”
  小天司再次点头，造化刻刀出手，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人”字旁。
  幻界之中，风云突变。
  天涌雷云，电光闪动，
  雷光之下，静轩居士完成了一个字的另外一半，但没人看到他写的是什么。
  空中并没有降下落雷，反而透入一缕缕的星光，
  星辰海域庞大的虚影，刹那成形，缓缓转动，如碾压天地的巨大磨盘。
  一道星光细线从天而降，落向三藏的之间。
  狂风骤起，
  把葬天关和后方的造化录都给吹了起来。
  “好招！”
  术王眼中，骤现奇芒，长发飘扬，一瞬间突破了水珠的界限，来到半空中，化作顶天立地的高大存在，
  “星辰海现，万灵压界，你的真实身份…...是小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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