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卫国公,闻洪!

  闻洪?
  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林澈看向了搀扶他起来的人,竟然是之前带他去领封赏的小太监雨化钿
  看样子刚刚他飞出去,就是撞在雨化钿身上
  而且,雨化钿还会察言观色,知道他似乎满脸疑惑,率先为他解答起来
  闻洪!
  林澈双眼一亮,原来是他啊
  他将辛弃疾那首《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修改了一番,最后那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就是被他修改成为“闻洪老矣,尚能饭否?”
  当时他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卫国公闻洪,只是问了小青,大壮他们,哪个大将军最受人尊敬?
  小青一下子就说了好几个,倒是大壮挠了挠头说,从小就听他老爹提起,有一位最厉害的老将军叫闻洪
  大壮的老爹曾经也是当兵的,后来伤到脑袋了,但他爹还记得老将军闻洪
  林澈仔细想了想,记忆里的确是有一位大乾年迈的老将军
  他干脆就将闻洪写上了
  想不到,今天是遇见正主了
  “林破军,你当了这个镇国公,是越来越放肆了谁也管不了你了,是吧?”
  闻洪开口怒喝,态度分明就是呵斥
  林破军向来目空一切,任谁都不放在眼里
  但看到了闻洪之后,他也不由得眉头一皱,收敛了杀气,沉声道:
  “老将军,我只是在教训犬子……”
  “什么教训?老夫年纪虽然大,可没聋没瞎,都看着呢怎么?你儿子捐赠了百万白银,你就要动手伤人啊!”
  “老夫看你年轻时候,你就是心胸狭窄,毫无肚量,睚眦必报的人想不到,你活到这个岁数了,还是这样要在皇陵杀你儿子是吗?”
  林破军自认为养气功夫已经到家,可是如今被群臣看着,仍然是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要是换作其他大臣,谁敢对他这样训话?就连明镜司的迁灵公也没有这个资格
  可偏偏,这位满头白发的闻洪,就有这个资格
  闻洪东征西战,为大乾立功的时候,林破军还是一个刚入伍的新兵蛋子
  第一份功劳,还是在闻洪的黑甲军里立下的
  林破军这个人,向来自称忠孝传家,最讲究规矩,现在闻洪,就是真真正正的师长,甚至,在战场上,还是他林破军的救命恩人
  林破军可当真不敢反驳半句,只是沉声道:
  “老将军有所不知此子好大喜功,坑蒙拐骗,炫耀浮夸捐善款,本来就是一件善事他却偏偏弄得满城皆知,沽名钓誉,有损德行,并非真心实意……”
  “镇国公!我怎么就不是真心实意?我捐的银两,不是真的吗?”
  林澈看到有人为他出头,现在不趁机占一个理,还等什么?
  只要稳稳地抱住了闻洪的大腿,应该就能活命
  林破军这个不是人的东西,是真的会杀他
  林澈重重地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周身气血变得通畅一些,走了出去,大声道:
  “那一百万两,我可是亲手交到了陛下手上怎么就不是真心实意?这些钱,能给灾民买吃的,买穿的,他们饿不死,冻不死你可以问问他们,是不是真心实意的”
  “逆子!你坑蒙学子的钱,如此招摇捐赠,你还不知错?”林破军双眸射出光芒,又要爆发
  林澈当即向闻洪老将军拱手,行礼,朗声道:
  “老将军在此不妨为我做个见证——儒家学子,你们出来我林澈,有没有骗你们的钱?”
  这一次跟随陛下上香,自然是百家齐聚
  儒家的好几个大学士都在,正好学院里也来了一批学子毕竟待会焚烧祭词的时候,还需要这些学子来朗诵
  这些学子之中,还真的醉月楼的参与者
  只不过,他们互相对望一眼,都没有人站出来
  闻洪老脸一沉,喝道:“妈了个巴子,你们不是最喜欢吹嘘身正,心正的吗?究竟有没有?出来说话!”
  随即,几个学子就面红耳赤地走了出来
  带头的人,竟然还是钟宿
  钟宿低着头,他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他是真不想再在众人面前丢脸了
  可是,那么多师兄弟都看着呢,他只能出来
  “我们,我们昨天在醉月楼,愿赌服输的确是我们的诗词不如靖安伯,我们无话可说”
  钟宿说完,还对着闻洪行了一礼
  他又羞又愧,还浑身无力,是饿成这样的
  从前一晚开始,他就在绞尽脑汁想诗词要对付林澈,茶饭不思,一大早,他就跟师兄师姐一同前往醉月楼
  原本想在醉月楼吃一点的,可想不到被一阵降维打击,他成为了最丢人的那个所以,到昨晚,他是真的饿了,想找点吃的
  偏偏,他所有的钱都输光了,还不好意思找同窗去借实际上,其他师兄弟也一样输光钱了,共同挨饿呢
  真没脸啊
  今天一大早,他饿得双眼发昏,从山脚下爬上来,真的快要倒下了这一路上,还看见林澈在旁边大口大口的吃肉包子
  这个挨千刀的
  想到肉包子,钟宿的肚子就“咕咕……咕咕”叫了出声
  饿啊
  大大的肉包子,好多汁,好香啊
  好想吃
  哧溜
  原本钟宿以为躲着就行了,现在又被提出来问话
  他偷偷的看了林澈一眼,想到了林澈在醉月楼里,放过他一马,现在要是让林澈记恨上了,那后果就惨了
  毕竟,林澈一首诗,就能让他钟宿遗臭万年
  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钟宿又连忙补充道:“我们原本也不服气的,昨晚又听说,靖安伯还百万全部捐出去了如此善举,就看出来并不是冲着我们的钱来的”
  咕噜~咕噜
  “其实,我们学子,已经没有人再在背后议论靖安伯了都,都认为,他此举可谓楷模”
  其他学子听了,也都是忍着饿纷纷点头
  别看这些学子有些迂腐,平日满口仁义,但他们修的就是浩然正气,黑白还真的可以分清楚
  林澈才赚了他们百万两,可连留过夜的想法也没有,一出醉月楼就去捐赠
  这也的的确确让他们佩服
  “都听见了吧!”
  林澈看向了林破军,“我既然没有坑蒙拐骗,我捐款也是真心实意我还想问镇国公一句,我大摇大摆地去捐款,就是德行有损吗?我倒是说,像你一样,不声不响,才是真正坑害那些灾民”
  “牙尖嘴利,颠倒黑白不声不响是坑害灾民,这种话你也说得出那么这里所有的朝臣都是不声不响地捐赠,所有人都是在坑害灾民吗?”林破军也是一口气,将所有朝臣都拖下水
  这种当着朝臣面前的父子对质,前几天在金銮殿上就已经发生了
  这一次,他绝对不能让这个逆子继续打他脸
  “当然——”
  “所有朝臣,这种思想,就是在害灾民!”
  林澈的声音一提,传到了所有朝臣的耳中
  顿时,一片哗然
  无数大臣原本都是在看热闹的,但想不到自己躺着也中枪
  而且,他们捐赠了钱财,最后在这靖安伯的眼中,还是坑害了灾民
  这如何能忍?
  不少大臣,原本就和镇国公关系不错现在自然是站出来了
  “胡闹我们一心为民,将多年来攒下来的银两都捐赠出去了就是想要让灾民早日摆脱困境我们还做错了?”
  “靖安伯,你当真是气糊涂了我们不求名不求利,默默将钱捐赠了出去在你眼里,我们是害了灾民”
  “这么说,你这么大摇大摆的捐赠一百万两,你就是害灾民最惨的那一个吗?”
  不少大臣都是纷纷摇头
  认为这个小小的靖安伯已经是失心疯了
  “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早知道他们父子不和,现在是看见谁也想咬了?”
  “小小的靖安伯,如果不是陛下特许,他连到皇陵祭拜的资格也没有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终究还是缺少了家教啊十年质子生活,染回来的,可都是陋习呵呵这一次,他如何收场?哪怕闻洪老将军护着他,也护不了多久了吧”
  “哈哈哈,难道你没有听他说吗?卫国公也是悄悄的捐赠,他连卫国公也一起骂了”
  正当众多大臣在讨论之时
  忽然有人高声喊了一句:
  “参见陛下——”
  哗啦啦的,众臣子纷纷回头看去,果然看见了女帝姜离,一身帝袍,一步步走来
  她面容绝美,娇艳无双,气场强大,每一步都是真正的君临天下,步步生莲
  “参见陛下!!”
  众多臣子,纷纷跪拜,一时间都忘记了讨伐林澈的事了
  在姜离身边,还跟着两个老者,一个胡子接近两尺长,高高瘦瘦,身上的长袍画着的是日月,和那漫天星辰
  他步行之间,长袍的日月星辰,似乎会跟着流动起来,神秘莫测
  另外一个,是个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老者,一身儒家长袍,袖子很大,几乎拖到地上,整个人给人一种沐浴春风的感觉
  他的身后则是有淡淡的白色霞光散发,这代表着他的浩然正气,到了一个自溢的阶段
  这两人,一个是阴阳家的阳主
  另外一个,则是儒家的大儒
  以这两人的修为,只怕是在山脚之下,就能听到这上面在讨论什么了
  他们两人也是同一时间,有意无意的瞥了林澈一眼
  “众卿平身——”
  姜离声音充满威严,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们刚刚的争吵一般,一甩长袖,目光看向了前方云烟缭绕的皇陵
  “准备祭祀吧!”
  跟上,禁止大声喧哗!
  d4dd4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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