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真正的敌人

  说话的声音，不再是洪宸极之前苍老沙哑的语调
  而是变得年轻、浑厚，甚至带着某种诡异的愉悦
  他的身体也在变化——原本枯瘦如柴的躯体迅速充盈，白发转黑，皱纹消失，甚至连天人五衰的腐朽气息都一扫而空
  短短几个呼吸间，他竟恢复成了巅峰时期的模样！
  ——不，不对
  姬红鲤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能“看”到，这副年轻躯壳之下，隐藏着某种更加恐怖的东西
  那不是人，甚至不是妖，不是魔，不是任何已知的存在
  而是一种……扭曲的、不可名状的“异物”
  洪宸极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陶醉的神情：​​“多么纯净的世界啊……真是太美好了”
  姬红鲤冷冷道：​​“你不是洪宸极”
  “我当然是”洪宸极微笑，嘴角的弧度却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拉扯出来的，显得极其不自然，“只不过，比起那个因循守旧、骨子里还崇尚着‘人族至上’的洪宸极，我才是最完美的洪宸极”
  “不过……”洪宸极叹气：“那个老家伙能坚持这么久不让我出来，还想将我一起带入坟墓，已经很不错了……”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带着某种诡异的共鸣，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但可惜的是……他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还是轻易被我制造出来的东西迷惑……当我从不周山上诞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了……作为养料被我吸收的命运”
  姬红鲤沉默
  她对“人族”其实并无太多恶意
  恰恰相反，比起一般的妖族，她反而是在人族之中长大的
  当年与人族十圣大战，一方面更多是私人恩怨，另一方面也不过是知道妖族即将失去世界正统的地位，才做出的最后挣扎
  所以，她不愿再回妖族领地，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欠妖族什么了
  但无论是人族妖族，能成就圣境者，哪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放到任何一本古籍里，都是真正的主角
  而此时此刻，她可以确定——
  之前那个名为“洪宸极”的圣尊，已经彻底陨落了
  或者说……他当初在不周山上，就已经死了
  “你到底是谁？”姬红鲤的声音冷得像冰，“或者说……你们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
  洪宸极笑了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几乎撕裂到耳根，露出里面漆黑的、蠕动的血肉
  然后，他轻声说道：
  “我们是神”
  “我们来自无尽虚空之中”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洪家祖地，都被灰白色的雾气吞没
  不过姬红鲤很快张开了一层新的结界，将自己和陈星采包裹住，让那些灰白色的雾气无法靠近分毫
  所以，整个洪家变成这副模样，都是因为你？
  陈星采的声音在死寂的偏院中格外清晰
  她直视着洪宸极，眼中没有丝毫畏惧这三日来所见所闻在她脑海中闪过——那些扭曲的伦理、癫狂的欲望、被无限放大的野心
  姐弟乱伦，至亲相杀她一字一顿道，我才来三天就发现，这里每个人都被自己的欲望支配，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刻意滋养这些恶念
  洪宸极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赞许：是，也不是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飘忽，时而苍老时而年轻，本来那个老顽固只想安静闭关，像洪家先祖那样，在坐化时福泽后人
  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充满讥诮：但洪家享受顶尖世家待遇太久了！他们害怕失去圣境坐镇后，会沦落成二流家族
  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选择
  他的身体开始蠕动变形，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游走：是我告诉洪天阙，近亲交合能激活祖血，才有了你们这对一门双圣体的姐弟；也是我提议去女存子，让两具圣体合二为一
  陈星采浑身发冷
  她终于明白为何堂堂圣境家族，玄瀛大陆顶级世家之中，竟然会有那么多连普通凡人家族中都不会发生的龌龊！
  你以为老家伙不知道？
  洪宸极突然大笑，笑声震得梁柱簌簌落灰，他没有阻止，因为洪家就是他的弱点！正是因为他的一次次默许！一次次妥协，所以我才能慢慢侵蚀他，直到今天
  他的身体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蠕动的漆黑物质：告诉你们吧，派洪龙象找你也是我的主意，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半清醒的状态了
  所以我装作天道，让他在半梦半醒之间以为聆听到了天道的启示，告诉他这样做才能摆脱我，才能自救、自赎……他全都相信了，而我……甚至还知道你的背后必定有一尊圣境，所以引你背后的圣境入局，都是我精心准备的盛宴——
  你们，都将成为我新生后的......第一顿美餐
  ……
  （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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