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朕的训狗法则,一个吻解决不了那就两个

  周遭躺了无数具禁卫军与皇家暗卫的尸体,唯有萧拂玉脚边那么一小块地是干净的
  天子乌发散落,身形清瘦,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伶仃立在在风雨中
  可怜极了
  也美极了
  沈招踩着满地尸体,不紧不慢朝他走过去
  “沈大人止步!”来福鼓起勇气,挡在萧拂玉身前,“平王名不正言不顺,来日即便事成也会被世人戳着脊梁骨骂,大人可莫要走错了路!”
  “来福,退下”萧拂玉轻声道
  就来福这具小身板,根本挨不住男人一脚,挡在他面前也不过是无谓的挣扎,反而还容易激怒对方
  沈招停在他面前,宽阔的脊背挡住了山谷间寒凉刺骨的雨雾
  “陛下可真沉得住气”
  绣春刀森冷的刀身横在天子细嫩的脖颈皮肤上
  萧拂玉心口倏然一松,缓缓勾起唇
  与他肌肤相贴的,是绣春刀的刀背
  装腔作势,吓唬谁呢?
  “爱卿都沉得住气,朕为何沉不住?”
  山头另一端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在了雨声里,胜负已定,却不知谁胜谁负
  “为何要让谢无居回玄机营调兵,”沈招低下头,“陛下,就这么信不过臣?谢无居难道比臣还有用?”
  “平王提前动手,爱卿却毫无音讯,”萧拂玉反唇相讥,“这不正说明,朕的怀疑没错?你的确背叛了朕”
  “陛下觉得臣会为了平王那头猪,淋着雨和陛下对峙?”
  “难道不是?”
  “不是”
  四目相对,沈招开口道:“臣是在自保
  若非让平王那个蠢货提前两日,等两日后谢无居调兵回来,陛下第一个要杀的就不是平王,而是臣了”
  “胡说,”萧拂玉眼尾挑起,“朕可舍不得杀你”
  “是么?”沈招执刀的手微微用力,挑起天子瘦削的下巴,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张空白的信笺,“那陛下要如何解释这封密令呢?”
  “……”萧拂玉眉头抽了抽,“你把它打开了?”
  “不是臣打开的,”沈招不知想起什么,拧起眉,“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臣尽心尽力,陛下却想杀了臣”
  男人盯着他,慢慢道:“臣的心,都被您伤透了”
  “……你想如何?”
  沈招将信笺塞进他手里:“还请陛下在这道空白信笺上写下一道特赦令,日后不论做了什么以下犯上的事,陛下都会赦免臣的罪”
  萧拂玉笑了笑:“以下犯上?爱卿胃口不小,不怕撑死?”
  “陛下,您要的是臣的命,”沈招面无表情捏住他的下颚,低声道,“和陛下的冷血心肠比起来,臣这点自保手段算得了什么?”
  “陛下的胸膛便是被人挖开,里面多半也是空的”
  “这话好不清白,”萧拂玉道,“旁人听了,还以为朕是负心汉呢”
  “只要陛下知道,臣与陛下清清白白便够了,”沈招垂眸望着他,恶劣地扬起唇,“陛下,写吧”
  “此处无笔无墨,如何写?”萧拂玉眼珠转了转,“待朕回营帐解决叛党……”
  “陛下的手指便是笔,”沈招左手握住绣春刀的刀尖,猛然用力一划,掌心立马多了一道见骨的伤痕
  鲜血源源不断从伤口里淌出来
  “现在有墨了”沈招将手摊在他面前
  “……”
  僵持半晌
  萧拂玉叹了口气,隔着脖子上那毫无杀伤力的刀背仰起头凑近,凸起的唇珠在男人薄唇上一触即分,敷衍又轻慢
  “够了么?”
  “……”沈招握刀的手不留痕迹一抖,喉结滚了滚,额发下漆黑眼珠死死盯着他,凶狠得好似能活吞了他
  头顶的数字从【99】变成了【90】
  僵持半晌
  “陛下,”沈招咧开唇角,露出森白犬齿,“捅一刀再给根骨头,您把我当狗玩呢?”
  萧拂玉轻轻笑了一声,漫天的雨水淋下来,不但没让他变得狼狈,反而将他的面容清洗得像是刚练成人形的精怪
  除了会勾搭男人还是勾搭男人
  精怪揽住男人的脖子,呵气如兰,语调暧昧,“朕以为你又会说,你不喜欢男人”
  “臣的确不喜欢男人,所以陛下这调教狗的手段对臣无用”沈招紧盯着他的唇,哑声道
  “是么?”萧拂玉状若遗憾地叹了口气,猩红舌尖不经意探出来,舔了舔被雨水打湿的唇瓣,“好吧,那实在是太……”
  太可惜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
  男人宽大的手掌扣在他脑后,裹挟着滚烫的鼻息低下头,急切而用力地含住他的唇
  绣春刀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无人理会,来福立在一旁已然看呆,又是惊悚又是崇拜
  不愧是陛下
  如果一个吻安抚不了乱臣贼子作乱的心,那就两个吻
  大雨一直在下,萧拂玉被困在山壁与男人胸膛之间,素白指尖被迫沾染上男人掌心刀口涌出来的雨水都浇不冷的血
  怎么会有男人饿到和想杀了自己的天子十指相扣?
  可笑
  萧拂玉喘了口气,闭上眼,任由雨滴顺着他们相贴的唇缝淌下去
  一炷香后
  萧拂玉浑身无力,慢吞吞抽回搭在男人肩头的手,用帕子一点一点将指尖上的血迹擦干净
  没能除去心头大患,还淋了一场雨,天子肿胀的唇瓣微抿,显然不太高兴
  沈招盯着他擦手盯了全程,方才蹲下身背对他,“臣送陛下回去”
  萧拂玉趴在男人背上,来福跟在身后,抱着他的天子剑与冠冕
  谁都没再提那封空荡荡的密令,以及方才失控的吻
  毕竟大梁律法不曾规定,不喜欢男人的正常男人不能和断袖亲嘴,所以亲了不算什么,亲了一次又亲第二次也不算什么
  沈招的背很烫,几乎要将萧拂玉胸前衣襟煨出水汽来,他闭眸枕在对方肩头沉思
  他被原书误导,不曾想到禁卫军统领是平王的人,不仅让沈招的私兵继续有理由藏起来,还让平王自信到敢提前动手一旦骁翎卫听从沈招命令也跟着反,他根本等不到谢无居救驾
  可沈招没有这样做,反过来用骁翎卫阴了平王一手,将救驾的功劳全揽自己身上
  绕了这么大一圈,就为了抢谢无居的这点功劳?沈招不是连皇室宗亲都不放在眼里么?
  他知道沈招对自己有欲望,只是死要面子不承认
  这样的男人他见得多了
  可这点欲望,本该远远比不上他与沈招之间的仇怨
  总不会是因为沈招是个童男,没见识过欲望于男人而言有多的稀松平常,被人随便勾两下,亲两下嘴,就真舍不得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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