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给他烙个印子

  兴宁绍更早已从那个咬牙切齿的契丹硬汉,彻底塌成了观音奴脚边一条哆哆嗦嗦、摇尾乞怜的狗他眼神涣散,嘴唇颤抖,几乎是爬着哀求,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着:“郡主饶命……求您饶我这一条贱命……我什么都说,真的,什么都说,只求您给条生路……”
  观音奴没有立刻回应她垂下眼帘,神色若有若无,像是在打量什么看不清是怜悯,还是冷淡地牢的灯火映在她面上,忽明忽暗,使她面孔如覆薄纱下一瞬,她缓缓挺直腰背,线条冷冽,利落如刀,那柄细匕首被她轻巧地一收,入鞘时发出“咔哒”一声脆响——既优雅,又像某种杀机被暂时封存,然后,观音奴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倏地轻柔起来,带着一种诡异的温度,如一枚石子投入死寂潭底,幽幽荡起涟漪:“你——想不想出人头地?想不想……像你祖宗兴宁姚哥那样,封侯拜将,青史留名?”
  兴宁绍更明显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忽然换了腔调他眼神一闪,狐疑之中透出算计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还有价值,这条命,应该是保住了可他并不甘心只为苟活他生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旋即,他轻嗤一声,冷笑出口:“当然想啊”
  兴宁绍更说得轻快,语气却像一根根细针缝进锦缎,带着毒刺,刺得人隐隐作痛:“不过——就凭你们党项那点家底,也敢妄想问鼎中原?听着倒挺有志气的……嗯,只是志大才疏的笑话,我可见得多了”
  兴宁绍更的话音如刀,字字带刺,语气中满是嘲弄与轻蔑可他这般说话,并不是为了争什么自尊一开始的铮铮铁骨也好,后来的奴颜婢膝也罢,统统不过是伪装,是筹码,是表演他早就习惯了随局势变脸,随时蜕壳脱身,如蛇般迅捷、如狐般狡黠此刻,兴宁绍更已悄然开始为自己重新塑造身份,迅速适应这套新局兴宁绍更知道,若想在这场尚未开场的交易中抢占先机,首要之事——就是把自己的“价码”抬到最高他就是这种人,哪怕被五花大绑、鲜血淌到脚背;哪怕刀锋悬顶、命如纸薄,他的脑子里仍在飞快盘算着:怎么活下来,怎么反转局势,怎么从最下贱的牌里,打出一点值钱的光
  兴宁绍更眼下最迫切的目标只有一个:既然注定要做狗,那也得做条受宠的狗可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不是谁都能讨好得了的观音奴冷眼如刀,骨子里厌恶那种卑躬屈膝的下贱模样你越跪,她越看你像一滩软肉上的苍蝇,越想抬脚碾死观音奴要的,从来都不是舔狗,而是猎狗
  果然,观音奴却并未动怒她的脸上笑意如潮水般退去,眼神沉静得像一面黑镜,波澜不惊,倒映出的只有彻底的冷那一刻,她整个人仿佛从温婉转身走进风雪,一股无法言明的压迫感随之笼罩下来,像夜色悄然落下的铁幕她缓步上前,脚步声在石地上踏出细碎回响她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那张汗湿血污、却仍逞强冷笑的脸,语气低沉、缓慢,一字一顿,仿佛从黑夜深处步步踏出:“我说过很多遍了:我,早就不是……大夏的晋王府小郡主嵬名绮罗了”
  “那你……你到底想怎样?”兴宁绍更喉咙一紧,像被什么东西卡住,眼睛死死盯着她,声音低哑发涩
  观音奴毫不迟疑,声音冷得像一柄刚出炉的短刃,直刺人心:“我要用这块顽石来坐庄,开一局天大的赌——先挑起宋辽之间的战端,再把西夏扯进来还有大越、高丽、扶桑、大理……这些沐猴而冠的小朝廷,只要哪个不甘寂寞,就请它们统统下场最好连突厥、回鹘、吐蕃这些贼心不死的‘甥舅之邦’也一并拖进来”
  观音奴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森森冷笑,语气愈发凌厉如刀:“还有那些标榜‘忠君爱国’的文臣武将,高呼‘心向王化’的熟藩土司;自诩‘替天行道’的流寇山贼,佯装‘行侠仗义’的江湖门派;扮演‘仗义疏财’的豪门世家……但凡心怀鬼胎的,一个不落,通通请上这张赌桌!”
  话锋陡转,观音奴声调沉下,语气如雷霆压境,字字沉重有力:“先把这潭死水,搅得翻江倒海——搅起惊涛骇浪来!想要火中取栗,总得先把这把火烧得够旺”
  兴宁绍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唇角剧烈颤抖,眼中涌起无法遏制的惊骇与绝望他喉头蠕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指节攥得发白,声音像从喉骨缝里硬挤出来的:“啊……你……你是要拿玉玺来搅乱天下……你疯了……这是要祸乱四方,搞得生灵涂炭呀……”
  “呵呵……怎么,不可以吗?”观音奴轻笑一声,音色温柔得仿佛春日细雨,落到人耳里,却冷得像浸了寒霜的刃,直逼骨髓
  忽地,观音奴俯身下探,动作优雅得近乎奢靡,像是一位端坐宝座的女王,俯首观赏挣扎不休的虫豸她行了一礼,姿态无懈可击,却透着分毫不掩的讽刺礼毕,她淡淡开口:“相国大人,”她吐字如雪落银盘,冷静、从容而凌厉,“哀家念你昔年从龙有功……今日,特赐你免死一次”
  那一声“哀家”,一声“相国”,宛如惊雷炸响,撕裂了地牢的死寂兴宁绍更猛地一震,像是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撞击胸膛他的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眼神剧烈动荡,仿佛被猛然推入一场无尽的风暴火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却也照亮了他眼底的挣扎与惊惧
  终于,兴宁绍更低低笑出声来,笑声沙哑而苦涩,带着破釜沉舟的豪气与认命后的释然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昏暗的火光,直视观音奴那张冷艳无瑕的面容,认真说道:“既然事已至此,从今往后,我就给你做事了但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先得把玉玺找出来”
  观音奴闻言,唇角微扬,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如银铃,却透着一丝讥诮,仿佛听见了一个天真的笑话:“真正的玉玺当然好,找得到——自然是锦上添花可若找不到……其实也无妨哪怕我们手里真捧着的玉玺是真的,世上依旧会有人不信;可就算我们拿的是块假的,也总有人愿意信”
  观音奴转过身来,目光如霜,如夜里映雪:“有时候,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多少人愿意相信它是真的而要用来做赌局头筹的,可不止一块玉玺还得捧出一个‘持玺而归’的合适人选试问——没有唐庄宗的血脉,我们空拿一块顽石回去,谁会信?谁肯跟我们疯?”
  兴宁绍更半倚在冰冷的石壁上,喘息声粗重而断续,方才的惊天对话犹在耳边回响,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似在平复翻涌的思绪兴宁绍更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然:“既然这样,我就留在你这边听你调遣,不回萧照那边去了你得安置我,赶紧给我疗伤吧”
  观音奴闻言轻笑一声,笑声清脆却透着几分戏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真的要求她的眼神闪过一抹狡黠,缓缓俯身,再次逼近兴宁绍更,近得他能清晰看见她眼底那一道冰冷的幽光她轻声道:“疗伤,自然是要给你疗的!而且要为你请最好的医师,给你用最好的药!”她顿了顿,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等你伤好了之后,还得回萧照和萧书韵那边去哦”
  兴宁绍更的脸色陡然一变,瞳孔微微收缩,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在眼中燃起,声音猛地拔高,带着几分不甘与质问:“为什么?难道,你要过河拆桥吗?不是说好了,以后我听你调遣了吗!”
  观音奴的眼神愈发幽深,宛如夜色中潜伏的猎豹:“少废话,你得给我潜回契丹人那边去先替我盯着,做个眼线若有更要紧的事需要你出手时,我自会传令与你!”
  观音奴顿了顿,唇角缓缓扬起一抹不带温度的弧度,眼神如寒夜的月光,清冷、薄凉,她的语气忽而放轻,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调侃:“兴宁公子,你总不会真想留在这货栈里,当个出苦力的伙计吧?那也太屈才了”
  观音奴轻轻眨了下眼,像是在认真掂量,语气柔和得几乎像在说一件极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且……若你当真就只有这点用处,那如今,你知道的也都对我说了对我而言,你已经没有半点价值”
  观音奴顿了顿,嘴角缓缓扬起,目光带笑,却透着一丝凉意她语调一转,娇软得像滴了蜜,眉梢微挑,语声却宛如刀尖缠着丝绢,轻柔而致命:“而且,我都和你说了那么多悄悄话……你若仍然不肯听我的话,你叫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观音奴唇角再扬,笑意森冷如霜雪覆刃,语气从容狠绝,仿佛覆盏毒酒,滴水不溅:“倒不如——我们接着……”
  “啊?接着……什……什么……”兴宁绍更喉头一紧,下意识问道,语气里已带慌
  观音奴垂眸一笑,语调轻快得近乎俏皮,却字字如钉:“咱们接着把你剐了喂狗吧!”话音未落,观音奴忽地仰头大笑,笑声清脆刺耳,却透着彻骨的讥诮,如刀割竹篾,咯吱作响:“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还未落下,兴宁绍更脸色已骤变,猛地抬起头,声音发颤,几近哀求:“别、别、别!我这身伤还没好……等我的伤养好了,立刻回去就是了!”
  兴宁绍更直视观音奴的双眼,语气压得很低,却字字发冷:“你这副心肠……竟真能歹毒到这种地步”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锐意,语气中透着一丝似真似假的冷嘲与试探:“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阴狠毒辣,心思百转……可到底又是怎么被逼得从西夏灰头土脸地逃到泰西来的?”
  观音奴闻言,并不动怒,反倒轻轻一笑,笑容淡淡,仿佛春水漾起的一圈涟漪,浅浅,却未触及眼底只是她的目光在刹那间微微一凝,像是某根早已封存的旧刺,被冷不丁拨动了她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无波,实则字字透着一丝森寒的怨意:“怪,只能怪我那昏聩的父王——只信他那个扶不上墙的世子,却从不肯听听我这个庶出女儿的一句好言相劝”
  观音奴轻轻一顿,语气一转,陡然森冷如霜,字字如寒刃凌空而下:“所以,晋王爷兵败灭族,上下一百七十余口被屠戮……死得一点都不冤!最可恨的是——那老糊涂死到临头,还依然不忘拉我下水”
  观音奴缓缓挺直脊背,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像是从尸山血海里挣脱出来的鬼影,吐出一句冷笑:“幸好,我可没那么愚蠢”
  忽然,观音奴猛地转头,对着门外发出一道指令:“野力茹迷,你们进来吧!”她的声音清脆而威严,像是划破夜空的利刃,瞬间撕裂了地牢的死寂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沉重的木门在生锈的铰链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野力茹迷大步迈入,身后跟着两个身形剽悍的党项人,腰间佩刀在火光下泛着森冷的寒芒野力茹迷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地牢,落在角落里瘫坐的兴宁绍更身上,紧接着,他咧嘴一笑,语气戏谑:“老板,还要继续揍他吗?还是……这就剐了他?”他的声音粗犷,带着几分肆无忌惮的挑衅
  观音奴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用了”她摆了摆手,语气轻快却暗藏锋芒,“赶紧去找个好医师给他治伤,但记住,别招惹和圣约翰医院的医生,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这家伙在我们手里”
  “是,老板!”野力茹迷恭敬应道,朝两个党项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上前一步,粗鲁地去搀扶地上的兴宁绍更兴宁绍更挣扎着想躲,他的手臂被狠狠拽起,伤口撕裂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
  “慢着!”观音奴忽然抬手,声音一落如石入井水,冷得让人打个激灵所有人的动作陡然一滞她缓缓转过身来,唇边笑意愈发森冷,眼神如刀:“带他离开地牢之前——先在他屁股上打上我们家奴隶的烙印!”
  空气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瞬间静得出奇兴宁绍更猛地抬头,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怒火与恐惧交织,声嘶力竭地吼:“疯婆子!你要干什么?!这是羞辱,更是要命的事!”
  野力茹迷先是一愣,旋即乐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好嘞,老板!”他一挥手,对着身旁的两个党项人说道,“你们俩给我看紧了!”说罢,飞快地转身奔出地牢
  没过多久,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宛如战鼓擂响,轰然逼来石阶深处的黑影缓缓浮现——野力茹迷和另一名党项壮汉正合力抬着一个冒着烈焰的铁盆走来炭火在盆中疯狂翻卷,火苗蹿得老高,映得两人脸上红光一片,如鬼市夜巡火盆一落地,热浪扑面而来,地牢里的湿冷空气顿时被灼烤得扭曲翻腾熊熊烈焰中,一柄烙铁横卧在通红炽炭之上,柄上满是烧焦木纹,铁头已烧得通红,仿佛一块快要滴血的岩浆,发出“滋滋”作响的怪声,像毒蛇吐信,又像有人在水中窒息般的呻吟那柄烙铁在跳动的火光下泛着凶光,金属尖端隐隐泛白,热气蒸腾间仿佛整个地牢都被拽进一场血腥仪式的前夜,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炭与皮肉交融前的沉默杀气
  观音奴走到火盆前,烙铁的热浪映红了她半边脸,声音像猫磨着爪子:“我怕你这软骨头,日后又变卦有了这个印子,你再敢反水,我就把你屁股上有党项人的烙印的事,透露出去,看你怎么向辽国交代!”
  观音奴顿了顿,眼中满是嘲讽:“你想剜掉它?行啊,剜了之后留个窟窿疤,回去谁都能看出你藏了事儿不剜,你一辈子都是我李绮罗的奴才;剜了,那你就是丧家之犬”观音奴大笑起来,笑声在石壁间震荡,她催促道:“快动手吧!”
  “好嘞!”胡茬汉子搓着手,走到火盆旁,捏起烙铁的木柄,那金属尖端带着嗤嗤热浪,扭曲了周围的空气秃头汉子狞笑着扑上前,抓住兴宁绍更的胳膊,将他拖向一张破旧的条凳兴宁绍更怒吼、挣扎,满口咒骂,但身上的伤口和捆绑让他力不从心绳索死死勒着他四肢,血肉翻卷,皮开肉绽他被压倒在凳上,像一只待宰的牲畜怒火与屈辱让他面目扭曲,额头青筋暴起,牙齿死死咬紧,眼中却满是快被逼疯的疯狂与绝望
  “嵬名绮罗,你哪里是铁鹞子——你就是一条毒蛇!”兴宁绍更声嘶力竭吼道,愤怒夹杂绝望他的声音回荡,只换来观音奴轻蔑冷笑
  胡茬汉子举起烙铁,炽红的尖端宛如地狱熔浆,在火盆上滋滋作响,逼人的热浪像毒蛇吐信,贴着兴宁绍更的皮肤游曳他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涌出,恐惧如寒潮扑面而来他咬紧牙关,颤抖着不肯出声,眼神死死盯着那根灼红的铁
  “畜生!住手!滚开!”兴宁绍更猛地扭头,血丝密布的眼睛瞪向胡茬汉子,嘶吼着挣扎,“你敢动我,本少爷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他的声音嘶哑又破碎,像风中残烛,被绝望吞没
  “嘿嘿,兴宁公子,你忍一忍哈!”胡茬汉子咧开嘴,笑容狞得像剥皮的狐狸,语气却轻松得仿佛在劝人喝酒,“别太紧张,等你有了这个印子,咱们就是一伙的啦你小子算是有福了——咱们家郡主,可体恤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了”话音未落,他猛地一压手中烙铁
  “滋——!”一声刺耳灼响如地狱开门,火盆里的烈焰仿佛也跟着咆哮焦糊的皮肉味瞬间扑满整个地牢,熏得人眼眶发酸,胃里翻江倒海
  “啊——!”兴宁绍更身子剧震,如同被雷霆劈中,全身弓起,喉咙深处爆出一声近乎撕裂灵魂的惨叫他像只被活剥的野兽挣扎咆哮,四肢被绳索死死捆在条凳上,血从勒痕里渗出,滴滴答答落地,溅出一朵朵诡红的血花
  观音奴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眼中无怜悯,只有冷酷满足她轻拂衣袖,像是掸去不存在的尘埃,转身朝地牢外走去裙摆在火光中划出冷艳弧线,如转瞬即逝的匕首走到门口,观音奴停下脚步,头也不回丢下一句:“好好给他治伤,千万别让他残了或死了”
  地牢内,兴宁绍更瘫倒在条凳上,气息微弱,额头冷汗他的眼神涣散,带着屈辱恨意,盯着观音奴背影,牙关紧咬,像是恨不得将观音奴撕碎然而,兴宁绍更的身体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任由党项人拖走,留下一地血迹与焦臭
  观音奴走出地牢,晚风吹过,带来凉意她仰望天边冷月,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心中冷哼:“就这点脑子,还妄想当开国丞相?不过……这条狗现在还用得上”她的身影渐渐融入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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