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故意的

  舒尔和周月薇凑在他身前,一边泪如雨下,一边嘘寒问暖
  给覃墨年安排的是单人vip病房,独门独户,两个人的吵声隔了一面墙,算是阻挡了大半
  可就算是这样,护士还是走进来,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病人刚醒,需要好好休息,两位谁跟我出来下,我说一下用药和照护流程?”
  两个人一人抓着覃墨年的左手,一人抓着他的右手,齐齐看护士一眼,谁也不舍得挪开
  祁月笙站在门口,心里叹了口气,“我来吧”
  护士有些狐疑地看她一眼,见舒尔和周月薇都没持反对意见,才点头
  “你不是家属吧?”
  “我是……病人的妹妹”
  撒谎,一回生,二回熟
  护士没多说什么,简单交代了注意事项,又看了眼她的肚子,“你这么瘦,可要好好保胎”
  祁月笙眼皮狂跳了一下,“您是看出什么了吗?”
  也许是职业病,护士顿了下,还是善意提醒,“你这种的,怕是不太好生,有空去做个全面的产检”
  望着护士的背影,她苦笑一声
  确实,怀孕几个月,她产检的次数完全不达标
  “祁月笙”
  怔愣了很久,突然听见里面有人喊她
  是周月薇,嗓子显然是压着的,带着不悦
  她瞪着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墨年找你”
  让她惊讶的是,舒尔也被轰出来了
  靠近她身侧时,舒尔压低声音威胁道:“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祁月笙侧眸迎上她目光,不躲不避
  她知道舒尔什么意思,要她对舒尔买凶杀人的事守口如瓶
  覃墨年躺在床上,也许是刚刚醒来,一向幽深冷漠的黑眸有些呆滞,不动声色地盯着天花板
  “找我什么事”
  她坐在床边
  “医生给你打电话了吗?”他就算开口,也没有看向祁月笙,只是靠听觉辨识她所在的方向
  她沉默许久,“有”
  男人呵笑,眼里没有笑意,“你连谎也不愿意撒了”
  她始终保持沉默
  “出去”他的语气丝毫没有任何起伏
  祁月笙也默默起身,转身离开
  刚阖上门,“咚”地一声
  门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怎么样?”周月薇问她,“墨年跟你说什么了?”
  祁月笙:“没说什么”没说谎,在她看来,覃墨年的确什么有用的话都没说
  周月薇的脸沉下来,“我请了护工,你和尔尔轮流看护墨年”
  祁月笙:“好”
  赤雷山有晟秀的分公司,周月薇这次过来,不单是自己,还有覃怀康
  只是覃怀康日理万机,抽不出空过来看覃墨年
  晚上,周月薇也要回公司一趟
  这些,都是舒尔告诉她的
  “知道墨年的父母感情为什么这么好吗?”覃墨年休息后,舒尔拉着祁月笙在走廊里说话
  “为什么?”祁月笙其实一点也不好奇,但她想满足舒尔的好奇心
  “因为当年晟秀成立,周氏贡献了一半的力量所以墨年父母的感情,才会如此坚不可摧”
  祁月笙顿了顿,“哦”
  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激怒了舒尔,“所以你这样的人,和墨年不可能在一起”
  “你们不匹配”
  祁月笙依旧淡定:“嗯”
  所以她早就准备放弃了,不是吗?
  舒尔让她后半夜值夜,自己前半夜过去
  因为覃墨年晚上十一点清醒,前半夜可以和她说说话
  后半夜他睡着了,和祁月笙就无话可说了
  祁月笙笑她思虑过多,就算他清醒着,和自己也无话可说
  前半夜,她安心地找了附近一家酒店,睡到半夜才出来
  交班的时候
  舒尔从病房里走出来,头发有些凌乱,手捂着嘴唇打着哈欠
  祁月笙则精神抖擞,手里还提着电脑包
  舒尔不满地哼笑:“你是来照顾病人的,还是来玩的?”
  祁月笙神色淡定,“照顾病人也可以忙碌工作,覃墨年是受伤了静养,又不是马戏团的猴子,让人带出去溜?”
  舒尔一噎,脸色涨红
  说着,她转身进门,“慢走不送”
  木门差点拍上舒尔的鼻子
  进门,正迎上覃墨年不善的视线
  “你竟然还会阴阳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他的语气也带着惊讶
  “我从小就会”
  祁月笙扫了房间一眼
  白色的布艺沙发上有一张毯子,凌乱放置着,软软的海绵有部分凹陷,尚未复原
  一看就是人长时间睡过的样子
  看来舒尔刚才一直在这里休息
  再看覃墨年,一醒来就在工作,电脑放在腿上,长时间亮着
  拉过凳子,坐在和覃墨年有些距离的角落里,腿上放着电脑开始敲击
  “我想喝水”
  冷不丁的,她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覃墨年喊她
  祁月笙顿了下,起身去给他倒水
  床边就有水壶和杯子,只要一侧身就能够到可他仿佛眼瞎了
  她倾身,杯子递给他,覃墨年头也不抬
  “烫”
  祁月笙按捺着脾气,“温的”
  “我觉得烫就是烫”
  她压抑着怒火,“那我给你放在桌子上”
  “不行”
  男人猝然抬眸,深邃的眼底浸满寒冰,“你拿着,等我需要的时候递给我”
  祁月笙:??
  她想坐下,覃墨年也不让坐,她想把杯子放下,他同样不让
  保持这样的姿势有十分钟
  他才高抬贵手
  杯子本该由他接过,他悄悄弯唇
  “诶呀”
  “咕噜噜——”
  水全数洒在了被子上,杯子也摔到了地上
  但没碎
  祁月笙已经七个月身孕,弯腰有些困难,而她也不准备捡
  她挑挑眉,扫向得逞男人的方向,“你故意的?”
  覃墨年的病号服上有大片水渍,他正拿纸擦拭,装傻,“刚做完手术,手抖”
  “你捡起来,再倒一杯”
  祁月笙不可能照做
  也许这就是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他在报复她,为她的无情和不尽义务
  “医生说我不适合弯腰、下蹲,为了你的孩子,你再忍忍”
  覃墨年沉默许久,“那你帮我点一杯咖啡吧”
  祁月笙拒绝:“你才做完手术,医生不让喝”
  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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