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今天就让他招!

  红烙铁还没沾身,柳荣化就感受到一股喷薄的热浪,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是怎能挣脱拇指粗的铁链
  滚烫的红烙铁瞬间洞穿衬衫,烙印在他的肌肤上,就像被人生生把肩膀上的皮扒掉一样,柳荣化疼得差点晕过去,肩膀上冒起一股白烟,接着,炙烧皮肉的味道钻入鼻孔
  那是自己皮肉的味道……
  柳荣化从身体深处发出一阵凄惨的嚎叫他的身子拧得像是一只大虾,肌肉像安了发条的儿童玩具,突突不停地跳,但是仍然不能减轻肩头炙烧的痛苦
  李延面不改色地放下铁钩,拿起刑具架上的皮鞭,仔细欣赏了一会儿柳荣化痛苦的表情,啪的一鞭子抽了过去
  他的鞭子抽得并没用太大的力气,但是鞭身很长,惯性加速度使得鞭子末梢依然带给柳荣化巨大的痛苦
  不过三四鞭子,柳荣化身上的衬衫就被鞭梢撕裂,接下来的一鞭子好巧不巧地扫过刚刚被烙铁熨烫过的肩膀,柳荣化只觉得肩膀像是被火盆泼过来一样,烫得嘶的一声,要不是脚底下绑着绳子,差点就蹿上房梁
  “啊……”惨绝人寰的嚎叫
  然而,他的痛苦却被在场所有人一起鄙视,大家都情不自禁撇起了嘴
  这些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审讯过的人里面,这个柳荣化是最差劲的,对别人来讲不过是开胃小菜的用刑,柳荣化已经痛苦不堪了
  马长安开始和周子清打赌,赌柳荣化能挺多久,周子清认为明天就能招,马长安说就今天!
  两人各押了十元钱,请何忠良做保人
  李延其实也想下注,但是自觉身份低,又和二人不太熟,所以没敢吭声,不过下手却更快更狠了
  他用实际行动表态,想和马长安押同一边
  不多不少二十鞭子下来,何忠良喊停
  他过去挑起柳荣化的下巴,“想好了嘛?你的接头人是谁?烧的是不是密码本?怎么接头的?”
  柳荣化依然不吭声
  何忠良松手,回到座位上,柳荣化下巴重重垂在胸前他后颈上已经疼得全是汗珠,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李延!你的审讯水平不行啊,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行我就换人动刑”
  何忠良这么一说,李延发狠了,他抓起桌上茶缸子,倒了半缸子热水,从地上的盐袋子里抓了把盐撒进去
  这盐是上酷刑的时候给皮鞭蘸盐水用的,现在被李延撒进热水里,摇晃了一下,端起茶缸子,把半缸子热盐水全都倒在柳荣化刚被烙铁灼炙过的伤口上
  “呜……”这次,由于剧痛,柳荣化反而叫不出声来,他整个人往上拔起,脚尖点地,像个蹩脚的芭蕾舞演员,眼睛更是瞪得快要努出了眼眶
  这次的已经不仅仅是疼痛,带给他更多的是绝望
  柳荣化做为交通局职员,文化程度是很高的,他知道这样的情况下,炙烧过的伤口沾染不洁净的盐水,很大概率会感染破伤风,军统这是根本没把他当人啊!
  这个年代的破伤风,不经过精心治疗的话,基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不招供,就等同于死亡
  他想过被捕,被拷打,被刑讯逼供,但是他绝没想过自己会死
  自己要是死了,那之前做的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李延那边又拿起了鞭子,蘸了蘸盐水走回来
  “不……别打了!我,我招……”
  柳荣化哭喊着,终于投降了
  马长安得意地向周子清伸出手来,周子清无奈地掏出十块钱,塞给他
  李延撇撇嘴,把鞭子扔在角落里
  何忠良拉开审讯室的门,让门口的手下去找外科医生来
  “先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别感染了”何忠良说着,点燃一根烟,让李延递给柳荣化
  等到医生处理完毕后,他自己也点了一根,和马长安并肩坐在审讯桌后,周子清翻开记录本,拿出一支派克自来水笔在手上翻滚着
  李延把柳荣化按在椅子上,转动椅子,面向审讯桌
  “说说吧,你在厨房窗台上烧的是什么?”柳荣化听到这儿,脑子轰的一声,难怪那么快就被他们找到自己头上
  原来是密码本没有烧干净,被注意到了,如果这一点破绽不暴露,自己可能一直都是安全的
  真是悔之莫及啊!
  “厨房烧的,是密码本……”
  “谁的密码本?”
  “我的密码本……是西北区井田组的密码本,我是井田组的通讯员,代号:乌鸦”
  妈的!鬼子也学我们,也搞个西北区!何忠良和周子清对视一眼
  “你们组的任务是什么?井田是你的上司还是接头人?”
  “井田是我们的组长,是我的上司,但不是我的接头人,我的接头人代号是喜鹊,我不知道他名字,只是每次发报时,他通过死信箱通知我,我带上密码本,和他一起去放电台的地方发报”
  “放电台的地方在哪儿?”
  “放电台的地方每次都不固定,上次我发报的地方在陇右街141号,大上次在东郊一个破庙里,其实,我一直怀疑喜鹊也会发报,上级大概是怕我们同时暴露,所以让我保管密码本……”
  经过一番审讯,西北区泄露军情大案终于掀开了一角
  这次泄密是日本陆军大本营特高科华国西北区井田组完成的一次特别任务
  这个组组员若干,活动地点在西安,组长是井田,日本人,代号鹞子,是隶属日军大本营特高科的一个高级间谍
  但是柳荣化从没见过他,两个人的联络基本上都是通过喜鹊传递
  做为通讯员,柳荣化只管发报,电台是随时转移的,这一点上,井田组做得非常好
  “喜鹊是日本人还是华国人?你是怎么进入井田组的?”
  “喜鹊我没听他说过话,不知道哪国人我能进入井田组是因为有人推荐,我的日语老师是日本人,他叫鸠山一郎,曾经是西安日本人学校的校长,两国开战后,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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