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玻璃问世
数日后，钢铁厂旁那片被圈起来的空地上，新建的熔炉第一次点燃了熊熊烈火
新建的熔炉与高炉截然不同，矮胖敦实，炉膛内火焰熊熊燃烧，将特制的坩埚烧得通红透亮
张富安带着挑选出来的十几个最可靠、手艺最精湛的工匠，围在炉子周围
石英砂、纯碱、石灰石……这些从山里挖来的、经过精挑细选和初步处理的“寻常”原料，按照林萧给出的神秘配方，被小心翼翼地混合在一起，装入特制的耐火坩埚中
“开始吧”林萧站在一旁，平静地下令
坩埚被长长的铁钳夹起，稳稳地送入炽热的炉膛
炉火烧得更旺了，发出呼呼的风声，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通红
时间一点点过去，炉内的温度不断攀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那小小的观察口
“大人，这……这真能炼出琉璃？”张富安忍不住凑近林萧，压低声音问道
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那些珍贵无比、色彩斑斓的琉璃，竟然是用这些随处可见的沙子石头炼出来的？而且大人还说，要炼的是透明的琉璃
林萧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示意他继续看他又对旁边一个亲卫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亲卫立刻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宋清和便脚步匆匆地赶来了，脸上带着明显的疑惑：“大人，您急着找我来，可是有何要事？”
他一路过来，只见这边戒备森严，气氛也有些不同寻常
“宋大人来了正好，”林萧指了指那正烧得旺的炉子，“一起看个新鲜玩意儿”
宋清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也是一头雾水
这炉子不像是炼铁的，也不像是烧瓷的，倒像是个……从未见过的新式窑炉？
“大人，这炉子……是炼丹的？”宋清和忍不住猜测在他看来，也只有传说中的仙丹，才值得如此郑重其事
“差不多吧，炼的是能让咱们青麟郡日子更好过的‘丹’”林萧卖了个关子
就在这时，林萧看准时机，沉声道：“火候到了！开炉！”
工匠们立刻行动起来，几人合力，用特制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将烧得通红的坩埚从炉膛中取了出来
坩埚内，原本的粉末状原料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粘稠、滚烫、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液态物质！
那液体，清澈透亮，宛如一汪融化的水晶，在火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吹！”
一名早已准备好的工匠，立刻上前，用一根长长的铁吹管，蘸取了一团滚烫的液体，然后鼓起腮帮，开始缓缓吹气
只见那团原本不起眼的熔融物，在气流的作用下，迅速膨胀、变薄，形成了一个中空的球泡
那球泡在空气中快速冷却，颜色从炽热的橘红，渐渐转为透明
当工匠将吹管轻轻一震，一个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玻璃球便脱落下来，在铺着细沙的地面上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阳光透过工坊的窗户照射进来，落在那个玻璃球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这……这是……”张富安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宋清和也是一脸震惊，他快步走上前，等那玻璃球稍稍冷却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捡了起来
入手光滑，质地坚硬，最重要的是……它竟然是完全透明的！像最纯净的水晶，却又比水晶更加纯粹，毫无杂质
“琉璃！是琉璃！”一名老工匠失声惊呼，声音都在颤抖，“老天爷！老朽这辈子……竟然能亲手做出琉璃来！”
其他的工匠也围了上来，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激动和难以置信
他们看着那个透明的玻璃球，又看看坩埚里剩下的熔融液体，仿佛在看一座取之不尽的金山
“这……这真是用那些沙子石头炼出来的？”宋清和拿着玻璃球，翻来覆去地看，手都有些哆嗦
他宦海沉浮多年，见过的宝物也不少，但如此纯净透明的“琉璃”，他也是第一次见
更让他震惊的是，制造这东西的原料，竟然只是随处可见的沙子和石头！
这简直是点石成金！不，比点石成金还要神奇！
“不错”林萧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就是我说的，透明的琉璃，我叫它，玻璃”
“玻璃……”宋清和喃喃念着这个新词，眼中精光爆射，“大人！这……这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在他看来，光是这份透明度，就足以让它成为比彩色琉璃更受欢迎的奢侈品！若是能大规模制造，其价值简直不可估量！
“财源，只是其一”林萧拿起一片平整的玻璃片，对着宋清和笑道，“宋大人，你觉得，此物最大的用处是什么？”
宋清和一愣，沉吟道：“做成杯盏器皿，定能风靡天下，引得豪门贵族争相抢购……”
“不止”林萧摇摇头，指向工棚外，“你想想，若是用此物代替窗户上的糊窗纸和明瓦，会如何？”
宋清和浑身一震！
用透明的玻璃做窗户？那屋子里岂不是……光线充足，亮如白昼？！
“用它做杯子、碗碟，是不是也比陶器更光滑，更容易清洗，也更干净？”
“若是将它磨平，一面涂上特殊材料，就能制成镜子比现在的铜镜清晰百倍，女子梳妆，男子整冠，岂不方便？”
林萧每说一种用途，宋清和与张富安的眼睛就亮一分
窗户、器皿、镜子……这些看似寻常的东西，一旦换上这种透明的“琉璃”，带来的改变将是翻天覆地的！特别是镜子！宋清和几乎可以想象，一面清晰无比的玻璃镜子，会受到何等疯狂的追捧！那利润……简直无法估量！
宋清和连连点头，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明白！太明白了！光是这玻璃镜，就足以让我们赚得盆满钵满！那些达官显贵、富商巨贾，还有爱美的妇人，谁能抵挡它的诱惑？”
“所以，镜子，是我们可以最先投入生产，快速见到效益的东西”林萧说道，“当然，窗玻璃、玻璃器皿，乃至以后更精密的用途，都需要一步步来”
张富安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他现在看林萧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神仙！他用力点头：“大人说得对！先做镜子！肯定好卖！”
“好”林萧拍板，“富安，此事就交给你了挑选可靠人手，扩大生产规模，先建一个专门的玻璃厂
另外，此地技术需要保密，我会派一队亲卫过来守卫，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
“是！大人放心！保证办得妥妥帖帖！”张富安激动地应下，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财富滚滚而来
宋清和也平复下心情，拱手道：“大人深谋远虑，此玻璃一出，不仅能富裕我青麟郡，更能极大地改善民生，功在千秋！”
林萧笑了笑，没再多说他从冷却好的玻璃制品中，挑选了几件做得最精致、颜色带着淡淡翠绿的玻璃杯和小巧的玻璃瓶，准备带回去给女人们当个小礼物
他转身离开工坊，身后留下一群依然沉浸在巨大震惊和兴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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