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顾清野说回来吃饭,真就只回来吃了那一餐,之后的日子又忙得不见人影
  卧室里的床依然只有一张,鹿悠悠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睡觉前顾清野还没回,醒来时人已经不在了,有时候桌上会留字条,若是早起没看到字条,她都不知道他头天晚上到底回没回
  知道他换了地方一定会忙,但忙成这样还是没想到
  鹿悠悠只能变着花样做补汤,只要早起看到炉子上的汤被消灭干净,她心里就能松一口气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等她再见到顾清野时着实吓了一跳
  这个黑了两个色号,脖子还晒脱皮的野人是谁?!
  “你、你怎么……”变丑了!
  可细看看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就是脸上脖子上都脱皮,红一块黑一块,看起来着实吓人
  氵每军阝击占戈部门训练都这么苦吗?
  鹿悠悠光是想一想就打哆嗦
  “疼不疼,擦过药没有,别的地方有伤吗?”
  顾清野摇头:“不疼,刚开始训练都是这样的,过段时间就好”
  鹿悠悠根本信不过他对伤情的评价,就算断胳膊断腿这人也不会喊疼
  不管什么时候问他,都是还好、都好、过段时间就好
  她连药味都没闻到,要么是没擦,要么就是擦的次数不达标,或许还有更糟糕的,这里的药没效或者根本不重视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国内有对紫外线致癌的研究吗?
  她不确定,但无论如何她没法眼睁睁看着顾清野带伤出现在她面前,哪怕现在大多数人都对这种“小伤”不屑一顾
  “脱衣服我看看”
  说完鹿悠悠就转身进屋拿药
  好在她上辈子是个不爱晒太阳的人,无论防晒霜还是晒后修复的药她都不缺
  然而等她出来顾清野依然站那儿,衣摆老老实实收在腰带里,一个褶子都没动过
  “脱啊,怎么,伤得太重不敢见人?”
  鹿悠悠语气很平静
  如果换做平时她也许会脸红,但作为顾清野半个“保健医生”,她不喜欢病人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小事不说,以后大事也不说?
  或许晒一晒不会怎么样,或者他比全世界99%的人疼痛阈值更高,但不注意身体就是在她的高压线上跳舞,尤其他还瞒着她跳!
  顾清野敏锐地察觉到鹿悠悠生气了,也大概猜到了原因,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每次他受伤她就紧张
  在东州岛“晒脱一层皮”几乎是所有新兵都要经历的,他确实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当兵第一天起他就没抱怨过训觉苦
  他每天回来得晚,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影响鹿悠悠休息
  可是现在她生气了
  顾清野垂眸,轻声说:“对不起”
  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伤,鹿悠悠用这么冷静的语气跟他说话,他掩饰不住地慌了心神
  鹿悠悠沉默良久,最后只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晒伤那么疼,你就不会吱一声?脱了衣服我看看,起水泡没有?”
  顾清野不知道该不该动,他怕脱了衣服之后鹿悠悠会更生气
  鹿悠悠瞪着这头突然倔起来的驴,伸手把他推到沙发上坐下
  “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顾清野喉结动了动,两人第一次肢体接触他都没这么紧张
  他伸手扯出衣摆,脱衣服的动作与军人的速度极不相符,犹抱琵琶半遮面虽然不适合用在这里,但这种磨磨蹭蹭的感觉让鹿悠悠恨不得自己上手
  顾清野背对着她,身体完美如艺术品,有力量又不失流畅,背肌宽阔坚实,腰线与脊椎线条舒展,透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澎湃生命力,然而……
  这幅艺术品上好像被泼了墨一样斑驳,红肿、水泡,鹿悠悠预想的伤痕都有,大多数是新的,也有旧的,还有些已经结痂
  鹿悠悠蹙着眉心,心里也抑制不住地起了波澜
  二十多天,他就这样带着新新旧旧的伤口训练,也许还要长时间在海水里泡着
  生理盐水浇伤口有多痛,只要体验过,一辈子都不会想体验第二次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了顾清野备受煎熬,他几乎下意识地开口说了一句:“别担心,不疼”
  鹿悠悠拿药的手顿了顿,蓦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可以喊疼的”
  世界忽然安静了,顾清野的心就像提线木偶,其中一根绳子猛然抖了一下
  下一秒,后背上传来一丝凉意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感官瞬间放大,他知道那是棉签,却感觉得到她的手顺着肩胛到脊柱再到腰间……
  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细微的颤抖
  “转过来”
  顾清野两手攥紧,垂着眼眸依言转身
  鹿悠悠此刻也并不平静
  正面的冲击力远胜后背,每一束肌肉都像雕刻似的好看,顾清野双手撑在身侧,从喉结蔓延到锁骨的伤痕没有增添一丝病弱,只有放肆的野性和极致的力量
  鹿悠悠拿着棉签刚要触碰到他的皮肤,手忽然被握住
  “我来吧”
  她抬起头,与顾清野目光不期而遇
  他的眼就像世界上最深的湖,水面下跳动着两簇灼烧的星火
  鹿悠悠没有说话,只把棉签交给他
  一个人上药,另一个人就这么看着,好像也忘了要离开
  直到顾清野拿起衣服,鹿悠悠才开口:“不出去的话先别穿了,等药膏吸收再说”
  顾清野抿了抿唇,然后这件上衣就这样挂在了沙发扶手上
  原本习以为常的氛围被赤衤果的肌肉陡然打断
  顾清野不惧这样的温度,可皮肤上渐起的颗粒加剧了他对环境的感知,他能更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的一切
  比如不远处偶尔投射过来的视线
  鹿悠悠不是故意要看,但眼睛好像不太受控制
  一开始只是余光扫到,然后是不经意地一瞥、两瞥、很多瞥,再然后眼睛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最后,眼睛说服了她的心
  她只是对美好的肉体没有抵抗力罢了,这有错吗?
  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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