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变革还是毁灭
寂静的小巷里，一只老鼠正小心翼翼地寻觅着食物
它那黑豆般的小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仰着头，小鼻子不停在空气中嗅探着
突然，一条金属腿猛地踩在了水窝上，“哗啦”一声，溅起一片漂亮的水花，在霓虹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光芒
1958冷哼一声，抬头看去
只见小巷上空，男人如同一头猛兽般飞跃而来，重重地落在了他前面
威尔克的机械义肢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白色蒸汽喷涌而出，强大的冲击力让地面都微微颤抖
“想跑？”
威尔克缓缓起身，看着面前的机器人，电子义眼迅速扫描着，但系统却告诉他，查无此人
一只从未出现在霓虹城的机器人？威尔克有些意外
1958却不慌不忙：“威尔克警长，我听说过你”
“是吗？”威尔克揉了揉自己金属质地的手腕，“既然听说过我，那你就该知道，没有罪犯可以在我的手上逃走”
说着，他的机械手臂再次发生变化，三个枪管伸了出来
就算是机械生命，也会畏惧于强大的火力
可就在这时，一个脚步声在小巷里响起
威尔克没有回头，而是凭借着先进的义体迅速连接了附近的监控探头
可当画面传输过来，看清来人的模样时，他脸上自信的笑容瞬间凝固，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缓缓回头
黑暗中，一个穿着西装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老人看起来有些瘦弱，身形微微佝偻，身着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小巧而华丽的胸针，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老人手中杵着一根拐杖，拐杖的顶端是一个精美的金属雕刻，似乎是某种古老家族的徽记
他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单片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议……长？”威尔克缓缓开口
通过义眼分析，眼前此人就是霓虹城的议长，不存在别人伪装的可能性
可是身份尊贵的议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人看着有些疑惑的威尔克，抬了抬手，说道：“别紧张”
威尔克并没有紧张，因为除了议长以外，通过周围的监控探头并没有发现其他存在
传闻议长有着一整支精英部队作为保镖，此刻却是完全不见踪影
但就在威尔克错愕的瞬间，另一边的1958如同一道银色闪电，瞬间将威尔克扑倒在地，并且将一个u盘插在了他的脑机接口上
一阵数据流在瞬间侵袭了威尔克的系统，他身上那些科技直接被瘫痪
威尔克四肢都经过义体改造，科技瘫痪的后果就是，他连起身都变得没有可能，只能是趴在肮脏不堪的地上，如同一只走向末日的野兽
1958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地上的威尔克
老人缓缓走了过来，一个全息屏幕出现在他面前，上面呈现着威尔克的信息
“约翰提到过你，说你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而且他还说，你对手下的机械警察，不错”
老人走到威尔克面前，单片眼睛里数据流闪烁着
约翰，是霓虹城的总警长，也是威尔克的顶头上司，更是霓虹城的议员之一
印象中，约翰总警对机械生命没有任何好感，甚至私底下说过机械警察都是工具，是消耗品，不值得为他们缴纳医疗保险
威尔克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从来没有明面上展现过
毕竟是上司，他需要这份工作
不过，约翰居然在议长面前说自己不错，这还真是一件意外的事情
老人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威尔克，突然问道：“威尔克，你对机械生命，怎么看？”
对机械生命怎么看？
威尔克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从机械生命诞生开始，就一直在被讨论着
有人觉得机械生命只是工具，不应该拥有与人一样的地位，也有的觉得机械生命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文明，值得被尊重，更值得被培养
而威尔克自己呢？
这瞬间他想起了曾经在枪林弹雨里救过自己的警号13658，还有经常和自己一起对酒当歌的警号19658
他们虽然只是一个编号，但对威尔克来说，更像是同伴
威尔克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而且，议长突然问这个问题，也让威尔克有些琢磨不准对方的意图
长久的沉默之后，威尔克深吸一口气，说道：“议长，我一直认为机械生命与人类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老人挑了挑眉头
威尔克继续说道：“虽然他们由机械构成，但同样拥有思考能力和情感表现，就像人类一样，他们也有自己的追求和渴望，我们不能仅仅因为他们的出身，就将他们视为工具或者低等存在”
“这不公平，也不符合人类一直追寻的东西”
“人类一直追寻的东西……”老人喃喃了一声，露出了笑容：“你果然不错”
说罢，他转头看向1958，“把他扶起来吧”
1958依言将威尔克扶起，同时将那个u盘移除
威尔克活动了下恢复功能的义肢，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议长此举的意图
老人看着威尔克：“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猜测”
“今晚的事情，是您策划的？”威尔克吐了口气，说实话从议长出现的那一刻，他心中就有了猜测，只不过，这个猜测，太过于不现实
议长，作为霓虹城地位最高的存在，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人则是撑着拐杖，说道：“那些资本家将机械生命当做工具，消耗品，这不对，放纵这种观念，霓虹城迟早会毁在他们手上”
“过去的我没有看到这点，不过现在，是时候做出改变”
威尔克心中一凛，“议长，您的意思是……”
他有些不能理解，今晚的事情，难道不是将机械生命推到风口浪尖，让人们更加畏惧这些冰冷的存在吗？
这种结果，似乎与议长的所求相反
可老人看着威尔克笑了，他知道，这位铁血警长不明白政治，更不通晓人性
变革与毁灭只在一念之间，没有毁灭，就永远不会存在变革的土壤
1958看着不远处的老人，脸上的数据流遮掩着他本来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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