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于心不忍
……
见此情形,萧如讳脸色瞬间铁青,他仔细盯着丹书铁券,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按祖制,持丹书铁券者可免死一次,即便皇帝也不得违逆但入朝为官数十载,从未听说过司徒府有这玩意?
几息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挥,周围兵卒纷纷退开
现场议论声四起,百姓交头接耳,一时间整个刑台周围乱作一团
司徒明德环顾四周,一步步走上刑台
看着血肉模糊的司徒孝康,他本想上前说些什么,最终握紧双拳,放弃了这个念头跟着主子那么些年,司徒文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龙柱上锁着的司徒娴韵与司徒少华纷纷睁大眼睛,突然却又泛起一丝苦笑丹书铁卷只有一块,场中尚有三人,若救司徒孝康,早在行刑之前其人就该出现
便是如此,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齐声开口喊道:“带他/她走!!!”
司徒明德身子一颤,缓缓走到司徒娴韵的身旁其人苍老而枯瘦的手掌挽起袖袍擦去对方脸上的血渍,随后深深以礼“少小姐,您受苦了老爷知您最爱吃桂香糕,老奴今日给您带来了……”
此话一出,司徒娴韵顿时反应过来望着锁在邢架上的兄长,她抬手接过糕点,咬下一口吞咽入腹,随后撩开耳旁发丝轻笑“爷爷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去吧,无妨!!!”
此话一出,徐平恍然大悟司徒孝康先前说的正时应验他正欲开口,却被徐沧一把按在原地“好大儿……放弃吧……”
“爹……”即便司徒孝康说了那么些话,徐平身子依旧有些颤抖猜到司徒文会有后手,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他闭上双眼,不再去看那台上的几人,手中的碧城刀也随之落地
似乎感受到徐平的心意,司徒娴韵并没有开口出声,只是朝其所在方向嫣然一笑笑中包含着爱恋、牵挂,与不舍
从始至终,没有半分怨恨………
“……”司徒明德同样将余光看向徐平,几息之后,他朝着司徒娴韵躬身一拜,随后大步走向司徒少华
“小少爷,受苦了!”待到其人身前,他抬手解开对方身上的铁链“老奴来晚……”
看着眼前的老人,司徒少华眼眶血红,一把便将之推开“我让你把她带走?你聋了?”
“少爷息怒,明德……”
“给老子滚!”其人话未说完,司徒少华便冲上前去“小妹莫怕,大哥来救你!!!”
“啪”的一声轻响,司徒明德掌刀一劈,将之打晕在地“来人!”
闻声,几名府卫匆忙上前
“把小少爷带回府去”
“诺!”
片刻之后,司徒明德放下铁卷,随后领着府卫径直离开了刑场
见他们离去,现场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萧如讳看了眼司徒明德的背影,随后俯身拾起丹书铁卷仔细打量一番,他眼角随之不停颤抖司徒府竟然有这玩意,仁宗还真是好手段啊……
几息之后,他朝着傅秋衡点头示意
对视一眼,傅秋衡拂袖一挥“来人!继续行刑!”
刽子手抱拳拱手,提起一桶冷水便泼在司徒孝康脸上
他猛然惊醒,虽剧烈咳嗽,嘴角却始终挂着不屑的笑意,更将血水混合着冷水的唾液吐在对方身上“呵呵……”
“司首大人真是硬骨头!”萧如讳略有些诧异的瞥了其人一眼,随后抬手一挥“一个一个施刑得等到何时?莫要耽误时间,下一刑徒司徒娴韵!即刻行刑!”
听闻此言,司徒娴韵身旁的刽子手换上崭新刀具,大步走向其人
“徐平……再也不见了……”她闭上双眼,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血泪司徒娴韵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静静等待着刮骨刀落下
“好大儿,咱们回吧……”徐沧感受到其子体内真气逆行,混乱不堪,当即一道内劲打入其体内
“去他妈的先舍后取,连女人都护不了还争个狗屁的天下!!!!”恍惚之间,徐平突然清醒,拾起碧城刀便要冲上台去!
徐沧嘴角一撇,颇为无奈的挥出一掌,同样将之打昏在地“萧如讳,你要小心了!”
见徐沧带着徐平离去,萧如讳满脸不屑的吐出一口老痰“哼!开刑!”
“得令!!”刽子手大喝一声,剔骨刀高高举起
就在刀锋触及司徒娴韵肌肤的刹那,一道猩红内劲飞速袭来
刽子手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刑台立柱之上,死的不能再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远处屋顶上一道红衣身影如惊鸿般掠来
“尽是些屁事……”李子画一跃而下,发间的银饰叮当作响“又是杀,又是救,纪隆圣铁定有什么大病”
吐槽间,其手中短刀挽起层层刀芒,所过之处,守卒纷纷栽倒,鲜血飞溅四处眨眼之间,她便已落在司徒娴韵身边,断刀轻挥,铁链寸寸断裂
“来人!快来人!有人劫法场!“萧如讳大惊失色,突然想起徐沧说的话来
李子画扫视四周,即便受创,八境绝颠的修为依旧盖压全场她一手扶着司徒娴韵,一手提刀跨步
见她慢步而行,如入无人之境,一众兵卒摊倒在地,神色满是惊慌
便是如此,刑场已乱作一团,百姓惊恐逃窜,官员抱头鼠窜萧如讳躲在侍卫身后,声嘶力竭的开口呼喊“来人!来人!都来护着本官,来护着本官!”
“什么玩意?”李子画余光一瞥,随手打出一道掌风,将萧如讳连同其身旁的侍卫尽数掀翻在地“大周未见也太过儿戏了吧?如此大的阵仗,竟无一高手拱卫?荒唐!”言罢,她提着司徒娴韵一跃而起,很快便消失在此处
与此同时,一阵悠扬却威严的钟鼓声从皇城方向缓缓传开
隆圣帝负手于高楼,一身龙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陛下,何故如此啊?”刘辟满脸疑惑,连他都猜不出半分
听闻此言,隆圣帝微微转头,目光所及之处,正是靖北王府“这臭小子,那是一口一个皇伯父……毕竟是朕的侄儿,打断他的脊梁朕于心不忍,懂吗?”
“即是如此,陛下为何……”
“司首府必须受刑,得给天下百姓和枉死的将士们一个交代人,朕可以恩赐给他,但不能由着他来救,那是谋反
这个兔崽子,小时候在宫里叉鱼就没少挨揍,得亏今日他没乱来
连丹书铁卷都搬出来了,父皇可真会做人啊依朕看,司徒文的病恐怕也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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