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美人心计(八)
第八十四章美人心计(八)
“听说过一个月后再回来”王嬷嬷说道,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说:“娘娘,今日在御书房当值的周公公说看到一本小册子,是太后给皇上选秀女的花名册……”
她还没说完,皇后狠狠一拍桌子,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这个老妖妇,还嫌后宫女人不够多,竟然……”
王嬷嬷见她气极,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噤声:“皇后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皇后愤然甩开她的手:“怕什么?她如今老了还妄想插手后宫,插手朝政,要不是本宫父亲叫本宫忍,本宫还能忍到现在?”
“皇后,小不忍则乱大谋,太后在宫中在朝堂中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更何况皇后”王嬷嬷劝道:“如今只能等树倒胡顺散的那一天了”
皇后摆了摆手:“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聂无双扶着夏兰的手慢慢向“元秀宫”中走回去平整的青石板路上,主仆两人无声地走着,两旁是朱红色的宫墙,一眼望去仿佛看不到尽头
她心生感慨,忽地看着远远的有宫人拿着宫灯过来,顿时前路忽然被照明她抬眼看去,却是德顺公公笑眯眯地前来:“听说聂贵人出去散心,奴婢就出来看看怕天黑路滑,贵人会跌跤”
聂无双换了他的手,笑着道:“还未问德顺公公在哪里当差?”
“奴婢在杨公公手下当差”德顺依然笑眯眯地回答聂无双看着他平凡却喜气的脸,笑着道:“那要好好谢谢德顺公公帮忙了”
“贵人客气了”德顺公公笑着道:“若是贵人以后飞黄腾达了,别忘记了奴婢,奴婢就很开心了”
聂无双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德顺公公一路把她送到“元秀宫”,这才回去临走前,他又笑眯眯地道:“杨公公说,上林苑的莲花甚好,贵人可以去赏荷”
聂无双含笑道:“现在已无羁绊,自然会有心情去赏荷”
“杨公公还说,若是聂贵人能作一两首赏荷花的诗词更是应景”德顺公公说完,这才悄然离去
夏兰看着德顺公公走了,吐了吐舌头:“奴婢听不懂,为什么要作诗词?”聂无双满腹的心事被她一说,“扑哧”笑了出来,点上她的额头:“你自然听不懂”
夏兰见她笑了,也笑嘻嘻一改之前的沉闷,为她张罗热水,伺候她梳洗聂无双忙了一天早就累极,梳洗罢,一挨上枕头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睡梦中,她睡得极不安稳,梦中似有许多人在说话,声音忽远忽近最后是宛美人那张满是红疙瘩的脸,她头发披散,犹如厉鬼,尖尖的指甲掐着聂无双的脖子叫道:“你好狠毒的心肠,你竟然下毒弄花了我的脸!你好狠毒!……”
她的手越缩越紧,聂无双被她掐得不能呼吸,她睁大眼,想要喊救命却是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醒醒!醒醒!……”身边有人在摇晃聂无双猛地惊醒,她喘.息着瞪着头顶的帐子,一时间冷汗浸透全身
生平第一次害人果然是做了噩梦
她擦了把冷汗,对身边的人说:“夏兰,去端杯热茶……”她还未说完,不由吓得猛地一跳,往后缩去:“你你……”
昏暗的光线中,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影分明是男人
黑暗中,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聂无双终于辨认出他是谁,是萧凤青!他竟然夜闯皇宫!
“你怎么来这里?”聂无双又气又怕,她狠狠推了他一把:“你赶紧走啊!”
她的手被他拉住片刻的沉默后,他忽然狠狠一拉她,把她拉入怀中聂无双噩梦之后手脚无力,跌入了他的怀里熟悉的清苦的杜若香气袭来,她忽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寂静中,只听得见他胸膛激烈的心跳声,清冷的月辉下,她只看见他挺直犀利的轮廓,不知为什么,今夜的他似与往日不一样
“王爷……”她闭上眼:“王爷还是离开吧明日无双会按王爷的吩咐去见皇上的”
他慢慢放开她,不知为什么,即使她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但是依然觉得他一定是带着她熟悉的似笑非笑:“宛美人的脸你是怎么弄的?本王不信小小的花粉可以令她一张脸都毁了”
聂无双想起噩梦中宛美人的脸,打了个寒颤,随即又冷笑:“王爷给的花粉胭脂,配上她叫我每天天不亮就去上林苑中采集的花露,花露没有毒,但是我在花露里面多加了一味草药‘龙须草’两种相生相克的东西混合起来,她的脸上就起了红疙瘩”
这并不难想通她也是在采集花露的时候看到那株龙须草才突然想到这个主意每天收集的花露并不多,根本不够宛美人一盏茶,所以她下在花露中的毒通通都进了她的肚子,事后查起来也根本找不到证据证明所以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宛美人自作孽
萧凤青脱去鞋袜躺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就好本王还以为你这兵行险招会自己先露了马脚”
聂无双见他不走,心中不放心,探头出去看了下却不见夏兰的影子
“你放心,本王已经点了她的睡穴把她放回房中了”
“你在躲我?”
他的鼻息近在咫尺,他的气息,他的身体曾经那么熟悉又令她惧怕可是他从未像这一刻令她如此慌乱
“我没有!”聂无双竭力侧过脸躲避他几乎可以碰触的薄唇,冷冷地反驳
“那你在怕什么?”他的气息越来越粗,似乎是笑着又似在发怒
“王爷你要明白你在做什么?!”聂无双冷冷警告:“王爷应该明白从无双进宫的那一天起就是皇上的女人!”
“皇上的女人又能怎么样?”
“放开我,王爷!”她咬着牙一字一顿轻声地说:“王爷你疯了?!这是皇宫!”
“皇宫又怎么了?”
“萧凤青!我恨你!”
……
月色寥落,聂无双静静看着床头的月光慢慢移动满地的月霜,却不及她心中的一片冰凉
他走了留下一地狼藉,他就这样走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起了身,木然地为自己披上衣服
她从来不知道他竟然能看透她心中的清高自傲,然后又狠狠地把她赖以骄傲的自尊,那羞于对人说的自尊狠狠撕碎他今夜来,是来宣告他对她的绝对掌控还是来践踏她的自尊,这已经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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