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汉军,从不按套路出牌
且末城外,匈奴军队哀嚎遍野
“巴尔特?!”
“阿罗布?!”
“库尔班?!你不是在精绝当细作吗?!”
“天啊!我…我杀了挛提部的兄弟!”
惊呼声、哀嚎声、质问声瞬间取代了喊杀声
匈奴骑兵们看着地上熟悉的同袍面孔,看着他们身上那刺眼的汉军皮甲,再看看自己染血的弯刀,一个个面如死灰,浑身发抖,有的甚至当场呕吐起来
且末王更是直接瘫软在地,看着自己沾满匈奴人鲜血的双手,脑子一片空白
“不……这不可能!汉军呢?刘盈呢?!”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血、侥幸没死的“卧底”士兵,挣扎着爬到且末王脚边,用尽最后力气嘶喊
“大王,咱们中计了!我们被刘盈当成先锋派来送死,他……他根本就没来!大军还在楼兰……”
话音未落,这士兵就断了气
“噗!”
冒顿单于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喉头,眼前金星乱冒,他死死抓住马鞍才没栽下去,声音嘶哑凄厉,如同受伤的野兽
“刘盈!蒯通!奸贼!又…又…又是你们!啊啊啊啊!”
且末城外的夜风,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匈奴人绝望的哀嚎
城外不远处,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了一小撮真正的汉军斥候
他们远远望着谷中这场惨烈又荒诞的自相残杀,其中一个什长摇摇头,对着同伴低声笑道:
“啧,单于和且末王这出‘杀良冒功’,哦不,‘痛击队友’的大戏,演得可真卖力啊!”
“赶紧回去禀报陛下和蒯先生,就说‘先锋’部队已成功吸引敌军主力于且末,‘友军’配合默契,战况‘激烈’,我军‘伤亡’,主要是匈奴人自己造成的,战果斐然!”
“可以按计划进行下一步了”
——
楼兰行辕
刘盈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贾谊刚烹好的茶,听着远方隐约传来的快马蹄声,对一旁奋笔疾书、准备给冒顿写“慰问信”的蒯通笑道:
“蒯先生,看来咱们送给单于的‘先锋’和‘友军’,演得还不错?”
“不知道单于收到你这份‘恭喜他野狼谷大捷’的信时,会不会再给咱们表演个单于喷血?”
刘盈指着舆图上龟兹国的位置——延城,那里是龟兹王的老巢,也是冒顿单于在西域最坚固的堡垒之一
“诸位,且末城的‘先锋’们,想必正和单于以及且末王‘亲热交流’,为我们争取了宝贵时间”
刘盈的语气带着一丝促狭,听得帐下知情的汉将如李广、琼布等人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那些不明所以但刚被刘盈“信任”地派去执行“秘密任务”的西域暗桩将领们,则是一脸“我为陛下立过功”的骄傲
“真正的目标,是这里——龟兹延城!”
刘盈的手指重重落在龟兹国都上,“趁其不备,雷霆一击!”
“陛下,”危须王一个精明的胖子挺着肚子出列,“我危须国愿献上精骑五百,向导十名!更可敞开国境,供王师借道!只求陛下扫平龟兹后,允我危须商队优先通行丝路!”
“我尉犁国亦同!”
尉犁王是个瘦高个,双眸眼神锐利,紧随其后道:“步卒八百,粮草百车,双手奉上!尉犁境内所有关隘,王师畅行无阻!只盼龟兹一灭,尉犁能与楼兰、车师一般,沐浴大汉仁政!”
这两位国王,嗅觉灵敏,早就看出跟着大汉有肉吃
刘盈大手一挥,自然不会拒绝
“准!危须王、尉犁王深明大义,功在社稷!战后通商之利,朕必不吝啬!”
这相当于给其他小国做了个示范——跟着大汉混,好处大大滴!
有了危须、尉犁的倾力支持,包括借兵、借道、提供补给
汉军主力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绕开了所有可能的眼线,在沙漠和绿洲间快速穿行,直扑龟兹!
沿途小国要么已归附,要么慑于汉军威势不敢妄动
然而,通往龟兹的最后一道屏障,是焉耆国
焉耆地处要冲,国力不算弱,但国王是个典型的“中立主义者”,信奉“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对匈奴和大汉都保持距离,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汉军兵临焉耆边境,刘盈勒住马缰,望着前方焉耆的城关
“陛下”
贾谊策马上前,眉头微蹙,“焉耆王素来中立,未曾依附冒顿,也未与我为敌臣以为,当先遣使晓以利害,若能借道或劝降,兵不血刃,方为上策强攻中立之国,恐失西域人心,有损陛下仁德之名”
贾谊话音未落,旁边的蒯通就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格外刺耳
“迂腐!贾生啊贾生,兵贵神速!战机稍纵即逝!”
“等你说服那榆木疙瘩的焉耆王,龟兹的城墙都能再加高三尺了!他焉耆卡在这里,就是挡了大家发财的路!”
“什么中立?就是骑墙!对付这种货色,就该快刀斩乱麻!大军压境,直接碾过去!”
“占了延城,分了龟兹的财货,谁还在乎他焉耆王怎么想?效率!懂不懂?”
蒯通的话像刀子,那叫一个又快又狠
刘盈心中其实更倾向于蒯通的效率论,但他更清楚,自己代表的是大汉,是行仁义之道的王师
口碑一旦崩塌,日后治理西域将处处掣肘
大汉天子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贾卿所言有理仁义之师,当先礼后兵”
“派使者去见焉耆王,陈说利害,请他借道只要他肯让路,朕保他焉耆国泰民安,丝路通商之利,亦少不了他一份!”
——
焉耆,轮台
王宫之内,气氛祥和
焉耆王,一个养尊处优、面色红润的中年人
听完汉使慷慨激昂的陈词,诸如大汉王师讨伐不义,借道伐龟兹,共享太平云云,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葡萄美酒,顺便打了个饱嗝
“贵使所言,甚是有理然我焉耆小国,只求偏安一隅,不惹是非”
“贵国与匈奴之争,与龟兹之怨,实乃贵国之事我焉耆中立多年,不欲卷入其中烦请汉军绕路而行吧”
“我国虽小,亦有守土之责,若贵军执意穿境,恐生误会,坏了此间和平,非本王所愿也”
说完,还挥了挥手,示意送客,仿佛在赶走一只扰人清梦的苍蝇
使者回报,刘盈眉头紧锁
绕路?谈何容易!
不仅耽误宝贵时间,更可能暴露行踪!
他确实犹豫了攻,还是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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