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虚报年龄

  看着熟睡的李然然,我却睡不着了
  或者说,心中百感交集
  遇见马师傅之前,我过得并不好,是马师傅给了我一个家
  我的生活变得开始体面
  李然然是第一个不嫌弃的姑娘,她给了我温暖
  但这种感觉是很矛盾,我明明爱的是胡小醉
  可是,胡小醉,去哪了?
  我很确信我爱的是胡小醉,眼前的李然然又让我觉得欢喜
  许某人心中滋生出了负罪感
  同时,我也有个可怕的念头
  以马师傅能掐会算的本事来说,他很清楚送我去歌厅,会发生什么,为什么还让我去?
  马师傅应该知道我对于胡小醉的心思
  难不成是胡小醉授意的?
  想得正出神,我忽然觉得炕上多了个人
  猛地抬头,只见胡小醉对着我甜甜地笑
  “你,什么时候来的?”
  胡小醉依旧是甜甜地笑
  正当我想着怎么解释李然然的时候,胡小醉突然指了一下院子,示意我出去
  跟在胡小醉身后,我比别人捉奸在床还紧张
  确实也是捉奸在床
  至少是我这样认为
  “最近,你去哪了”
  “修炼呀”
  “也不过来看看我”
  “不是有人陪着你嘛”
  胡小醉的话语中,带有醋意,我很高兴
  “师父让我去的”
  胡小醉立马严肃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这辈子会遇到很多人,准确来说是很多女人,每个人都会帮你一把,教会你很多东西,然后悄无声息离开”
  我还想强行狡辩,急忙道:“李然然说我是她的药,我是为了给她治病”
  胡小醉摆了一个嘘的手势,她淡然道:“这都是天意的安排,你帮助了她,也是天意,我遇见你,渡你一劫,也是天意,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的人,都是天意,你这条命,得靠无数人托举,才能活下去,你是别人的功德,别人也是你的福报,相互救赎”
  我咬了咬牙道:“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说好听点,我是仙家,说实话,我就是修炼成精的妖怪,咱们,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我,开始的时候,我只觉得你想睡我,现在,我能读懂你的心,我知道你的真诚,心里话,我希望你接触人,毕竟,我只是以后你牌位上的一个山精地灵,你觉得,有结果吗?”
  “有”
  我说得斩钉截铁,胡小醉呵呵道:“幼稚,你呀,孤苦伶仃惯了,有个人对你好,就成了你的心理依赖,我也很奇怪,我和很多人结过缘分,只有你想睡我”
  这不能怪我,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许仙操妖精,牛郎操神仙,都是千古佳话
  胡小醉又说了好多,字字诛心,她每说一句话,我的身形便缩小一分
  最后,胡小醉说她要去修炼,跟在谁谁谁身边啥的,短时间不会再来找我了
  我再有意识,是被马师傅敲窗户敲醒的
  这得夸一句马师傅,他已经具备了一个合格的老公公该有的品质
  我看了一眼李然然,她依旧睡得很香
  估计是好久没被打扰过了
  李然然和我说过,有时候凌晨三四点睡,早晨又被叫醒,一天有活就接,没活就补觉,一到晚上,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不仅合不上嘴,还他妈合不拢腿
  “许多啊,醒了吗?”
  “醒了,师父”
  “出来一下”
  屋外阳光刺眼,马师傅推着洋车子在等我
  “去哪啊?”
  “你哭了?”
  “没有啊”
  “看看你脸上的泪痕,滚去洗把脸”
  “胡小醉来了”
  马师傅没搭茬,比划着让我去洗脸
  许某人洗脸的时间,不会超过十秒钟,咔咔一洗,撩起背心一擦就完事
  “师父,去哪啊”
  “去小亮家”
  “李然然怎么办?”
  “在这呗,我和你师娘交代了”
  我心里疑惑,马师傅不是想收留李然然吧,那样的话,一家五口人,没一个同姓的
  “你小子,想啥呢,快点的”
  “去小亮家干什么?”
  马师傅叹气道:“哎,才疏学浅啊,我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是残麻子”
  “什么是残麻子?”
  马师傅让我上车,他一边骑车,一边跟我讲
  残麻子是马师傅老家那边的叫法,在东北,称之为灵缺
  残麻子属于一种非灵非鬼的存在,这东西,极为少见,是怎么来的,也有很多说法
  主流说法是两种
  一种是因为事故,身体残缺而死的人,死后不入轮回,灵魂在人间飘荡
  还有一种说法是人疯了,变成疯子,鬼疯了,变成残麻子
  具体是什么原因,马师傅也说不好,因为残麻子极少见
  不过残麻子有个特点,就是保护家人,不择手段地保护
  那东西,想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一点道理也不讲
  李然然父亲被车撞死的,十有八九是脑袋压扁了,变成了残麻子,一直庇佑李然然
  小亮家的事,主要原因在赵老五家
  通过老王头的故事,马师傅分析出赵老五家住着一个残麻子
  但这个残麻子是谁,马师傅也说不好,大概率是赵老四那个进山的媳妇
  到了小亮家,马师傅吩咐小亮家准备三天的吃的,三天之内,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一家人都不许出门
  小亮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笑着问为啥,马师傅让她听话就行
  说完,马师傅走到了小亮家的厨房,拎起菜刀直接走
  “师父,你要干啥呀?”
  “杀残麻子”
  “啊?”
  马师傅也不跟我解释,脚下生风,快速走到赵老四家
  赵老五躺在炕上,还在睡觉
  马师傅大吼一声,赵老五猛地睁开眼睛
  下一秒,马师傅手中的菜刀对着赵老五的脑袋劈了上去
  那菜刀几乎是贴着赵老五的耳朵下去的,直接劈在了枕头上,赵老五的头发都被砍掉了一些
  我懵逼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马师傅要干啥
  赵老五比我还懵逼,愣了一秒,迅速起身闪躲
  马师傅继续举刀,做出要砍的架势
  就在此时,屋顶哐的一声掉下来一个怪物
  定睛一看,我全身的血都凉了
  那是一个满身黑毛的怪物,四肢着地,肚子对天,癞瓜脑袋吊在奇长的脖子上,嘴上伸出两根獠牙,都插进了皮肤中
  与此同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这分明就是李然然说的残麻子
  残麻子嘴中发出沙哑的呼呼声,我吓得呆若木鸡
  马师傅迅速从后背的衣服里抽出来一把桃木剑,直接刺向残麻子
  残麻子也是凶狠,张着大嘴,直接对着马师傅扑了过来
  马师傅一个闪身,电光石火间刺出桃木剑,正中残麻子上半身
  一瞬间,一股油炸的声音传了出来,同时还有白烟冒出
  马师傅下意识挡在我的身前,那残麻子痛苦挣扎,嘴巴更是张到了一个恐怖的角度,仿佛是肉体要从皮囊中钻出来
  赵老五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尿了,我裤裆也是一阵暖流
  咱也没见过这场面呀,属实吓人
  马师傅还是胆子大,他侧身拔出桃木剑,又在残麻子身上划了一下
  一股黑水顿时涌了出来,残麻子像是漏了气的避孕套,迅速萎缩
  没几秒,就变成了一滩臭肉,那味道,像极了死耗子
  恰在此时,赵老四回来了,一进屋,闻到味道便骂了一句:“操你妈的,拉炕上了啊”
  等见到屋内情况的时候,赵老四也傻眼了
  马师傅交代道:“这是你媳妇,找人做个桃木棺材,葬了,去庙里找和尚超度”
  “啊?”
  马师傅也不管赵老四听没听明白,继续道:“今天找人做,晚上就下葬,今天算第一天,每过七日,凌晨三点到四点,阴气最重,恶犬呲牙的时候,你们去坟上烧纸,烧够二十个七天,能保你的性命”
  “啊?”
  “啊你妈了个巴子,你媳妇变成残麻子,找你来索命了”
  一听索命,赵老四也慌了
  马师傅知道赵老四不靠谱,又找来村支书,如此这般交代了一遍
  村支书也害怕这玩意,马师傅说这事处理不好,村里得死不少人,尤其是和赵老四家有瓜葛和帮助赵老四照顾媳妇的人
  认识马师傅这么久,我第一次见马师傅如此认真
  村支书答应亲自操办,赵老四没钱,村委会出钱,找人用板锹撮起臭肉,装进了桃木棺材中,直接拉山上埋了
  马师傅给我看他的桃木剑,桃木剑很奇怪,剑柄像是新做的一样,剑身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黢黑干瘪
  “小子,看明白了吗?”
  “残麻子有毒?”
  “看他妈的剑的尖”
  我没敢接过桃木剑,只是侧身歪着脑袋瞅了一眼,剑尖的部分,上面有三处白色的镶嵌,像是什么东西钉在了上面
  “师父,这是啥啊?”
  “老虎牙,要是没这东西,咱爷俩得交代在这”
  “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整个人依旧在恐惧中,裤裆还湿着呢
  最后,马师傅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拖回家
  李然然还在家中,正在和师娘吃饭
  师娘看到我,也愣住了,急忙道:“咋地了,脸上咋撒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我尿裤子了”
  师娘骂了几句马师傅,说啥事都带着我去
  马师傅也没解释
  让我洗个澡,吃饭
  我哪还能吃得下去,洗了澡,我直接返回房间
  不多时,马师傅和李然然也回来了
  李然然又说了一遍自己的故事
  马师傅道:“你遇到的,是残麻子,你父亲出车祸后变的”
  “啊?”
  “你能闻到的死人味,也并不是死人味,是残麻子身上的味道”
  “那我怎么办?”
  “有人给你出高招出得很对,残麻子,只能在你家附近游荡,来不了这”
  李然然大惊,忙问:“那我回去呢?”
  “没事,你出来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
  “嗯,没事了,在这边呆够一百天,可以放心回去”
  “那残麻子,不会再来找我吧”
  李然然说话时,都带着哭腔了
  马师傅安慰道:“放心吧,没事,残麻子,只能在出生地附近,那东西,气性极大,三个月看不到你,早就气死了,彻底成了烂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上了大学,那东西就气死了”
  提到死,李然然有些伤感
  马师傅继续道:“这东西,是保护你的,也是不择手段的保护,会弄死不少人,这人的冤魂,又会反噬你,你找的高人不错,有手段,要不然,你和我这徒弟一样,活不了多久”
  李然然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马师傅又拿出来一块玉佩,交给了李然然,说戴着这块玉佩,保证她这辈子平安无事
  这块玉佩,可是马师傅的传家宝,马老爷子平时都不让我碰,恨不得藏裤兜子里
  能把玉佩送人,马师傅也是下了血本
  马师傅道:“孩子,别回歌厅了,在这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李然然点了点头
  马师傅说完,在我和李然然中间放了张炕桌,走了
  李然然低声道:“许多,你要不要和我一被窝”
  “不要”
  “你是不是怕我”
  “我不光怕你,我更怕你爹啊”
  李然然苦笑一下道:“保护我的人,没了”
  “不能那样想,残麻子不择手段,死的那些人,还是会来找你,就像你看在筒子楼看到的小粉一样”
  “过来嘛,一被窝,陪陪我”
  我想了想,妥协了,这与身体接触无关,我只想安抚这个姑娘
  李然然把脸埋进了我的后背,无声地抽泣,她的眼泪很热
  那一刻,我才知道,滚烫的,不一定是牛子,也有眼泪
  次日醒来,李然然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变好了
  小亮也给师娘打来了电话,说孩子正常很多,吃东西食欲很好,巴拉巴拉说了一堆,马师傅依旧交代这两天别出门
  几天后,小亮家那边彻底没事了,马师傅残麻子在给赵老五找媳妇
  半个月后,李然然走了,我和马师傅一起送她上火车
  此时的李然然换了发型,头发染回了黑色,还做了离子烫,看起来很乖巧的样子
  李然然上车之前,抱了抱我,又想抱一抱马师傅,马师傅害羞,拒绝了
  隔着绿皮子的车窗,李然然对着我们甜美地笑,笑着笑着,脸上又多了两行清泪
  随着火车缓缓启动,我又在李然然的脸上看到了属于少女的纯真
  十几年后,我在成都见过一次李然然
  大概是一八年,那时候许某人盗墓如日中天,在江湖上也有一号,在成都干活的时候,也是浪得没边
  川妹子,杨柳细腰身材好,一舞一动姿态妙,哪个好老爷们不喜欢
  那时候,我身边也没好人,有个叫四驴子的杂碎,这哥们有两个脑袋,一个在脖子上,一个在裤裆里
  四驴子这个杂碎,平时都是龟头支配,他找了好几个川妹子,我们在公寓里面折腾的动静有点大
  当然,也怪许某人身体好
  然后隔壁那逼娘们好像没生意,就举报扰民
  警察来了,本来是个扰民的案子,一看是聚众淫乱,然后就被请过去喝茶
  到了派出所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李然然
  那时候的李然然,真是腾云驾雾的存在,身材更是没得说,如此傲人的身材,许某人也是出过一份力
  李然然并没有认出来我,我倒是认出来她了,打了声招呼,李然然还很懵
  我自报家门,李然然还骂了我好几句,说我这么多年跑哪去了,去过几次马师傅家,也没见到我
  聊了几句后,李然然问我怎么了,我说媳妇和闺蜜吵架,我和四驴子过去劝架,动静大,扰民了
  李然然用手指了我好几下,也是看破不说破,她老爷们是所长,这事也就那么过去了
  咱确实也是过去劝架的
  总体来说,李然然的生活很好,毕业后当了高中老师,后来又嫁给了警察,很不错
  说回和马师傅的故事
  总有人给我评论,说许某人净他妈写裤裆里那点事,不正经
  这回咱写个与裤裆无关的事
  送走李然然上火车后,我和马师傅刚到家,有个老太太来了,说自己孙子半夜起来说胡话
  我和马师傅去了,马师傅一看是孩子的七舅姥爷附身,写了道灵符,然后烧了三捆纸钱,孩子好了
  老太太给马师傅钱,马师傅没要,后来老太太送来了一篮子鸡蛋
  好了,这个事完了
  看清楚,这个事和裤裆没有任何关系
  来,下一个事
  这事发生在秋天,那年秋天,大丰收
  紫了葡萄,黑了香蕉
  不过丰收和马师傅没啥关系,马师傅家里有地,也不种,都让别人种,也不要钱,一年给点大豆做酱块子就行
  那天,种马师傅家地的人收完了粮食,杀个猪热闹一下,叫马师傅过去吃饭
  农村杀猪,老爷们过去杀猪收拾啥的,老娘们负责切菜做饭,反正就是各干各的活,晚上老爷们喝酒,老娘们坐炕头唠闲嗑
  许某人不爱参加这种事,因为人多了,肯定得讨论我,我不爱听
  于是,我选择留在家里
  马师傅说一起去
  我不想去,让我马师傅带点杀猪菜回来,咱也没多要,要个猪蹄子,弄点酸菜炖血肠、锅包肉、小炒里脊、熘肝尖、尖椒肥肠、糖醋排骨啥的
  马师傅说行,让我等着
  我这个人实惠,就乖乖在家等着
  结果没等来马师傅,却等来了一个小娘们
  这小娘们自己来了,看穿着打扮,就不是农村人,她身穿白色短裙,肩胛骨都露在外面,下面的短裙不高不低,能看到里面白色蕾丝边的安全裤
  就凭安全裤这一点,许某人觉得这娘们不真诚,真想问一句,你防着你爹呢啊
  再说说小娘们的长相,那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千娇百媚,明目皓齿,淡扫峨眉‌‌,‌清艳脱俗,香肌玉肤,婉风流转,美撼凡尘,聘婷秀雅,娥娜翩跹‌‌,‌俏丽多姿,风姿卓越,顾盼流转,清丝纠缠,举步轻摇,剪水双瞳‌‌
  这么说吧,看一眼,我都想查一下强奸判几年
  小娘们看了看我,我看了看小娘们,小娘们开口道:“小孩,你家大人呢”
  哎我操,一股大碴子,差点给我掀个跟头
  “问你呢,你家大人呢”
  “一会就回来,有事啊,来,先进屋”
  “这是马师傅家吗?”
  “对,是,来,进屋,上炕”
  姑娘跟我进了房间,我还倒了杯热水
  “我遇到点事,想找马师傅看一下”
  “我看姑娘不是本地人啊”
  “沈阳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村里的吧,你在县城工作吗?”
  “在哈尔滨,特意来找马师傅”
  说着,姑娘还咬了咬嘴唇
  就这个动作,好老爷们都得有反应
  “遇到什么事了?”
  “身体不太好,想找马师傅调理一下,你是马师傅什么人啊?”
  “关门大弟子,亦父亦兄亲哥俩,同生不共死的好兄弟”
  咱寻思展示一下幽默,没想到给姑娘吓到了,用谨慎的眼神打量我
  我急忙换个话题道:“我先切个脉吧”
  小娘们伸出手,我双手接过,上下摩擦,真他妈滑溜
  “不是,你干啥啊?”
  “给你松松筋骨,好把脉”
  小娘们开始将信将疑
  这不是许某人占人家便宜,确实得先帮人活动一下手的筋骨,咱也确实和马师傅学过切脉
  脉象一共分二十八种,六浮、五虚、五实、四沉、四迟、四数
  小娘们的脉很典型,是四数中的一种
  四数分为数、疾、促、动,小娘们属于疾脉,一息七至八至,脉来急疾
  把脉我和马师傅学过,但是没学会,您想想,二十八种脉,我得摸多少小姑娘的手,才能摸全二十八种脉
  不是我不想摸老爷们,是老爷们不会让我摸,我过去说,大哥,我给你把个脉,老爷们得来一句,去你妈的,哪来的狗
  摸了得有一分钟,小姑娘始终是疾脉
  我知道这是啥脉,但我不知道是因为啥引起的
  小娘们也有些不耐烦了,问:“摸出啥了”
  “挺滑溜”
  “是滑脉吗?”
  我心里说是手腕挺滑溜,得涂了多少东西
  但这时候,咱得装一把,我低声道:“看脉象是阳热极盛、阴气欲竭,恐发热病”
  我估计诸位看不懂阳热极盛、阴气欲竭,我也不明白啥意思,书上这么写的,我只能照本宣科
  不过咱也有优点,有脑子,还会察言观色,能来找马师傅,肯定是遇到邪门的事了,再看姑娘的面相,心事重重
  心跳快,脸上有事,用西医的话来说是植物神经紊乱
  我试探问:“你做什么职业?”
  “小姐”
  “你的性别我能看出来,我问你做啥职业”
  “我干小姐的”
  小娘们的坦诚,给我整不会了
  这他妈不是上门推销想赚老子钱吧
  “你不信啊,我真是干小姐的”
  突如其来的坦诚,让许某人不知所措,我顿了顿道:“啊,贩卖爱情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殷,叫道妍,斗媚争妍的妍”
  殷道妍?
  我还以为小娘们在和我开玩笑,真想接一句我叫许多屌,操死你
  小娘们见我盯着他们,直接道:“我真叫这个名字,虽然有谐音”
  “哪个民族”
  “满族”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殷姓的来源有很多,汉族是帝喾嫡子殷契之后裔,如果是满族,又是沈阳人,那大概率是满族殷佳氏的后裔
  殷佳氏的祖先原为汉族,东汉末期被辽东鲜卑乌桓部掳携后融入鲜卑族,后逐渐演化为辽东女真,汉化后,取殷为姓
  我分析一波后,小娘们被许某人的才华折服了,肢体动作也开始信任我
  咱趁机又摸了一遍脉,几乎没变化,心率没有下降
  “你是紧张吗?”
  “不紧张啊”
  “那你心率一直这么快吗?”
  “最近几个月是”
  “你放松”
  小娘们点了点头
  我又问:“你多大了?”
  “十九”
  我叹气道:“你们这一行是有职业病吗,谁问都说十九,实际年龄多大?”
  “二十五”
  为了舒缓小娘们的心情,我讲了个冷笑话
  我问小娘们一个问题,说有个活动,比赛男人的身体状态,将一个男人和一个猴子关在一个笼子里,三个月后,看哪个猴子生出来的小猴子健康
  一共四个笼子,第一个笼子生出来的小猴子三十斤,第二个四十斤,第三个五十斤,第四个只有一斤七两
  殷道妍听得入神,还在那算
  我继续道:“最后第四个笼子的男人获胜了,你说为啥?”
  “才一斤七两,怎么会获胜,为啥?”
  “因为第四个笼子里是他妈的公猴”
  殷道妍象征性笑了笑
  这也不怪我讲黄段子,那时候没有短视频,也没有发达的网络,看的笑话来源于二人转
  就这样的黄段子,在二人转中,都属于清汤寡水
  讲了几个黄段子之后,小娘们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她问:“你师父啥时候回来”
  “快了,我在给你切个脉”
  “还摸呀,我手都快被你摸出茧子了”
  “正经的,看看你的脉搏”
  用手一搭,依旧是飞快,一分钟超过一百三十次
  如此快的心跳,我也害怕呀,借口出去上厕所,跑到了马师傅房间,在一堆烂书里面找到了医书
  上面写着疾脉一般是重器质性疾病,比如结核病,心肌炎啥的或者孕妇临产
  很显然,殷道妍不是临产
  整不好这是心脏病
  我彻底慌了,能不能看事赚钱再说,别他妈死在这啊
  返回房间,我直接道:“你心跳太快了,你先去医院吧”
  “去过了,焦虑症,医生说心脏没事”
  “焦虑,为啥?”
  “我觉得不是焦虑,我是被吓到了,在哈尔滨看了好多大仙,不管用,托人打听到了马师傅,过来碰碰运气”
  “怎么回事?”
  殷道妍本来不想说,但房间内只有我俩,她闲着没事,说起了从前
  殷道妍年纪不大,在这一行已经是老手了,干了好几年了
  在行内,也有一点小名气,据说有点绝活,至于是什么绝活,平台不让写
  殷道妍平时上班的地方是一栋年代悠久的住宅楼
  前后两个楼,有人租了十来个房子,供殷道妍一行人上班
  具体流程是下面有个男人接应,了解客人需求,谈好价钱后,安排客人去哪个房间
  用东北话来说,下面的男人是带小姐的,一般有两三个,主要是防止有客人闹事或者不给钱
  除了上班的地方,殷道妍还租了个居民楼,用她的话来说,把工作和生活分开
  让人想不到的是,殷道妍工作和生活的房子,都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先说租的房子
  租的房子是一个新小区,环境很好,一层两户
  殷道妍租的是东边的那一户
  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殷道妍平时工作也不轻松,回家几乎就是睡个觉
  一般都是凌晨两三点回去
  回家卸个妆,倒头就睡
  这个职业,也有生理上的限制,每个月有一个星期的自然假期,躲也躲不掉
  那次假期,殷道妍躺在家里看电视
  后半夜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用殷道妍的原话说,那咳嗽声好像要把肺子咳出来
  咳嗽是人难免的,开始殷道妍也没注意,可接连几天,都是半夜三点咳嗽
  那声音,像是随时要咽气一样,嘶哑,且吓人
  尤其是半夜三点,更瘆人,
  于是,殷道妍决定白天找邻居问一问
  白天,殷道妍去敲邻居家的门,没人应答,再看门把手,上面一层很厚的灰,像是许久没住人的样子
  殷道妍觉得奇怪,连续几天的咳嗽声,她很确信就是隔壁邻居家,因为自己床顶着墙,与隔壁卧室相连,肯定是隔壁的声音
  敲了两天门,没人回应,也没听到过邻居家开门
  殷道妍给房东打电话,房东说隔壁一家早就搬走了,好几年没住人了
  可那个声音明明很真实,就是隔壁传来的
  殷道妍觉得奇怪,打起十二分精神观察邻居家
  邻居家倒是没发现有人来,自己家出现了怪事
  话说殷道妍洗澡的时候,卫生间的地漏开始冒泡泡
  殷道妍以为是下水道堵了,就把地漏掀开了
  奇怪的是地漏里面都是头发,而且还是一扎长的白头发
  殷道妍是黑色长发,就算是头发掉进下水道,也应该是黑头发,怎么会是白色短发呢
  而且这头发看起来,像极了老太太的头发
  殷道妍觉得房子里还有其他人
  为了验证想法,殷道妍开始掏地漏中的头发,可这头发越掏越多,好像掏不完的样子
  不大一会工夫,掏出来的头发装满了半个纸筒
  李然然觉得奇怪,把手指伸进地漏
  一瞬间,一股奇怪的触感传来
  手指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一样
  或者说含住了,像是鱼,又像是被没牙的老太太
  隐约间,手指还有被吮吸的感觉
  殷道妍慌了,立马冲了冲身体,逃出了卫生间
  第一反应就是退房,但房东说不给退押金
  殷道妍赚钱也不容易,干这一行,对钱也十分看重
  房东不给退押金,殷道妍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住
  从掏下水道开始,殷道妍就觉得房间里还有一个看到人一起和她生活
  有时候是刚入睡时,脸色突然感觉到了别人的呼吸
  有时候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感觉后面有人跟着一起看
  最恐怖的是不时能听到一个沙哑的呼吸声,像是气管炎一样,这个声音无处不在,有时候在头顶,有时候床下
  .my.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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