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5 杀死

  地刺没有再出现，倒是有一道光束冲天而起，仿佛正邀请其余人去往那里。
  陈恩感受到了挑衅，他嗤笑一声，说道：“行啊，下战书了这是。”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陈大善人。”
  啪。
  紫阳花一扬手,用扇柄轻轻敲打陈恩的胸膛。
  她嘴角挂着坏笑，又说道：“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虽然对方打出光束标明位置，但他也有想用洗心泉的权利……算了算了，我们当没看见。”
  “……”
  什么人啊这是？
  “突！”
  陈恩还没说话，脚下大地再起变化。
  三根地刺精确索敌，迅猛凸起！
  这等招数对陈恩三人没有威胁,地刺术的征兆太过明显,只需要小心提防就能万无一失。
  但是癞蛤蟆趴墙角,不咬人它膈应人。
  在暗处偷袭的人表明了他的立场：要么过来，要么忍着。
  这……
  很难忍。
  陈恩啧的一声，说道：“我陈大善人就见不得这种恶霸！刚刚被淘汰的那四个兄弟太屈了，我现在要为他们报仇！”
  飞身上瓦，快马加鞭！
  陈恩几次跳跃，很快到了山庄后面的庭院之中。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如画的景致之中，有一块“烂疮”。
  灰黑色的泥土咕噜咕噜的冒着泡，与周围修葺整齐的草坪格格不入。
  一个头长犄角的恶魔坐在污泥之中，笑着看陈恩。
  是她！
  先前遇到的那个恶魔！
  “……”
  陈恩不动声色的转头，看着沼泽恶魔身边的矮瘦猴子。
  这是谁？
  先前在厅堂中，没有见过这个人。
  陈恩暗暗想道：“即便你改变了模样，我也知道你是李牧。这个恶魔，必然是之前和你一起过来的斗篷人，你们是一伙的。”
  但是为什么？
  陈恩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勇者会和一个恶魔搞在一起。
  这听上去，比他这个身为人类的魔王执政官更不靠谱！
  “踏。”
  沉默之间，陈恩已经走上菌毯。刚一踏入受腐蚀的大地,他立刻感受到凝滞已久的魔力有了复苏的迹象。
  他看着格莉，说道：“恶魔，又见面了。”
  格莉露出冷笑：“你该后悔上次没有杀死我，人类。现在我回来了，落败的人将是你。”
  “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陈恩不屑。
  他转头，看着格莉身边的矮个，径直问道：“你一个勇者，为什么和恶魔纠缠不清？”
  “！”
  李牧心下一惊，不知道眼前人为什么能识破他的身份！
  他不动声色，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勇者？哪里来的勇者？”
  陈恩大摇其头：“李牧，这件事我会汇报给团部。你可以不给我解释，但你必须向团部交代一切。”
  “……”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真的被看穿了？为什么！
  李牧大为不解，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身为一个勇者，当然不能和恶魔来往。他自掏腰包，花八百万为沼泽恶魔格莉买下一个席位，也不是有什么阴谋。
  这只是一场“交易”；
  是一个“承诺”；
  是写在“契约”里的规定。
  李牧没有作恶，他也尚未堕落，和沼泽恶魔格莉合作只是互取所需——他帮助格莉恢复往日荣光,格莉给予他强大力量。
  但……
  在李牧看来是“正当交易”的合作,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大逆不道的行径！
  如果眼前人将他揭发，他或许会失去一切特权！
  这无法接受！
  “呵呵……”
  烦恼之间，身侧的恶魔发出笑声。
  李牧转头看去，只见格莉目光戏谑，慢慢开口：“麻烦了……大人，你所在的组织和我熟悉的组织不一样。你的组织结构严谨、运作高效，拥有超乎寻常的效率和能力，是一个非常棒的组织。”
  “更为关键的是——它的纪律性太强了！”
  “我是恶魔，我历经千年，见证了数十个王国的兴盛和衰亡，也接触过上万个人类。但我从没有见过这么俱备使命感的组织，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充满活力，不计得失的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努力。你生活在一个好时代，有一群好伙伴。”
  “可是……凡事都有不好的一面。”
  哒。
  哒。
  格莉围绕着李牧，开始走动。
  她抬起一手，继续说道：“正因为你的组织足够好，所以它的审查必然严格。你和我的接触无法隐藏，如果这个‘刘德华’揭发了你，你很可能在调查中败露行迹……那样一来，我们的交易就会曝光。”
  李牧大皱其眉，他怒道：“你想说什么？恶魔！”
  “呵、呵呵……冷静点，大人。”
  格莉按着手掌。
  她看着李牧，继续说道：“你和我之间有‘女神契约’，那是一经签署之后就不容违背的强效制约。正如契约上写明的一样，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采取对你不利的行动，我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的安全。所以——”
  “你，想杀死这个人类吗？”
  恶魔的低语，在李牧耳边回荡。
  这声音似乎能蛊惑人心，李牧一瞬恍惚，眼前刘德华的身影模糊。
  他摆了摆头，说道：“福音秘境不会死人，你的建议毫无价值。”
  格莉嘴边的笑容扩大：“我当然是有手段，所以才这么说的。大人，我是沼泽的恶魔，我可以将你们两人‘吞没’——你们将前往一个独立于世界的异空间，它不属于这个秘境。”
  就是说——
  李牧转头，凝视格莉。
  格莉诚恳的看着李牧，又说道：“正如你所想的，你可以在那里将他——将这个人类，杀死！死人是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他无法开口。”
  这……
  这。
  李牧目光闪烁，似乎无法下定决心。
  他们的对话，陈恩听在耳里。
  他没有半分胆怯，只是微笑着看着李牧：“可以啊，李牧。作出你的选择吧，我想看看你——是否还留存正义！”
  “……”
  李牧，沉默。
  这个时候的沉默，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陈恩愈发失望，他摇着头，语气冰冷：“李牧，我向你保证：一旦我到了外面，我将立刻检举你。谁也不能拦下我，我说的。”
  “……”
  该、死。
  李牧扬起脑袋，深深的吸气。
  然后，重重吐出！
  他看着陈恩，两眼中亮起火光：“我会记住你的牺牲的，我的人类同胞。你今日之死，意义重大！你成就了最强勇者，我将在你的尸骸上——绽放！格莉，开始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格莉仰天大笑！
  她一甩手，嗤道：“好的，李牧大人。”
  黑暗，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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