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对立
深邃的洞穴。
原本黑暗寂静的空间被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所填满。一方为温暖的金色，气息柔和却强大，是为精神达到极高层次时才能凝练而出的力量；一方为冷清的银色，气息锐利，在它的面前仿佛一切都是脆弱的，受其锐利之气势所桎梏。
望着不远处王座旁，持着长枪，还将枪击对准自己的修吉，凝哲的表情无比平静。
但尽管如此，他却没有尝试出手。
原因很简单，九条修吉故意使用魈的身体来与他交战——尽管魈一直在拼尽全力抵挡这种侵蚀，但在短时间内，他依旧无法挣脱。
而这段时间，就是凝哲最为顾忌的时候。
此刻，金光化作屏障，牢牢的守住了自己的地界，没有半分朝着那边蔓延的趋势。
在九条修吉决定与他开战的时候，凝哲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家伙会利用魈来阻止自己，从而给他自己争取时间。
事实上，凝哲想了想——面对这种堪称没有武德的做法，他在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反制。
作为掌控了冈格尼尔的人类，九条修吉已经接过了一部分权能，那种名为【锐利】的力量是连精神力都可以斩裂的。
换句话说，凝哲的攻击是会被挡下的。而且由于精神力的特殊性，它的防御程度并不如其他的力量，面对冈格尼尔的攻击时只会消散得更快。
因为冈格尼尔掌握的是【权能】，而非是单纯的力量，任何法则之下的力量都会被其斩断，这就是规则。
“...【权能】这种东西，还真是难缠。”
凝哲叹了一口气，接着伸出手，腰间的两枚神之眼开始绽放出光芒。
青色与紫色，风元素与雷元素。
“元素力...”
见到凝哲的动作，修吉神情一顿，随后抬起头，表情归于冷漠。
“如此的眷顾，如此的恩赐，如此的...让人愤懑。”
他抬起手，银色光芒更甚了几分，开始朝着凝哲所处的位置进发。
尽管在质量和数量上，银色的光辉都远远不及金色能量，但在【锐利】权能的规则之下，金色能量竟然在逐步被击溃。
“早在黑暗世界的时候，我就说过了...”
见到金色能量正在飞速被蚕食，凝哲却表情依旧平静，似乎完全没有把眼前的情况当回事。
随后，他也抬起手，两股无比精纯的元素力忽然渗入到了金色能量中。几乎是一刹那，金色能量染上了青色和紫色的元素力，强大的扩散反应也随之激生。
“...法则，看似很高大，无处化解。”
“但实际上，这种东西很常见，常见到...提瓦特大陆上，每个智力正常的人类都知道这件事。”
在凝哲的身前，三种颜色的全新能量正在爆发出猛烈的反应，直接将原本正在朝着凝哲逼近的银光给驱逐了回去。
不仅如此，借着扩散带来的强烈反应，这股力量直直的朝着九条修吉所处的位置而去。
冈格尼尔的特性和权能是【锐利】，这赐予了它无往不利的攻击强度——但其本身的力量单独拉出来的话并不算无法企及。
魔神层次的精神力加上无比精纯的两种元素力，足以在力量层次上与冈格尼尔对峙。
在法则上，元素反应是提瓦特大陆铁一般的律令，这同样是无法抵制的权能。
“......”
见到情况在一瞬间反转，九条修吉深深的看了一眼凝哲，随后将手中的冈格尼尔放下，仍由其矗立在王座旁。
“呵呵...你的第一回合就只是这种手段吗？”
瞧见修吉的反应，凝哲挑了挑眉头，看上去有些不解。
他还开始用力呢，怎么你的第一回合就结束了？前面给自己铺垫的逼格那么高，结果这样就没了？
那这也太无趣了。带给他的压迫感甚至还不如当日在稻妻城中面对漫天黑雾强，仅仅只用明面上的手段就可以应对。
“...你不会失望的，神明的眷顾者。”
然而，修吉只是轻轻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随后，一阵浑浊的深绿色力量从他的身体中渗出，学着凝哲的手段将其混入了冈格尼尔的银色光芒中。
一刹那，原本耀眼纯粹的银色光辉变成了混乱、浑浊的力量，让人看上去便感到一阵恶意。
“业障？”
几乎是一瞬间，凝哲就发现了这个东西是什么。
这是依附在魈身上的力量，是千年来累世杀业的报偿，同样属于【法则】范围。
不过确定这个东西的确是业障之力后，凝哲的表情反倒是变得奇怪了起来。
“发现自己原本的计划没有奏效，于是开始丢车保帅吗？”
看着注入了业障之力后，再次与自己的力量达成均势的局面，凝哲的脸上带起了一丝微笑。
很显然，九条修吉在彻底掌控驱逐魈的意识前，是无法动用魈身上力量的——除非他强行剥离了一部分，而这样的手段就会消耗他自己的力量，从而让魈能够更快的反制他。
用出这样的手段，无异于他已经放弃了占据魈的身体，转而与凝哲对拼。
不过...这场战斗的结果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尽管如此，你的这份果断还是值得赞赏的。若非我们是对立的敌人，我还挺想与你对弈一局【璃月千年】的。”
凝哲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遗憾。
九条修吉无疑是个聪明人。
他最强的手段是在精神层面攻击对手，利用其心灵破绽击溃敌人，而在与凝哲的战斗中，他完全没有想过用这种能力。
他很稳妥，就算面对的是注定的失败，也不会像疯狂的赌徒一般寻求飘渺的机会。
比起拼死一搏创造一线胜机，他似乎想要的是其他的东西。
这种人很少，因为他是理智的。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听到凝哲的话，修吉却笑了笑，语气也不像之前那般清冷，仿佛变回了人类。
“当然。”凝哲点了点头，“从你选择直面冈格尼尔之后，一切都没有回头路了。”
“呵呵...”
修吉又笑了笑，似乎释怀了一些，他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分。
不过很快，他再次伸出手，冈格尼尔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一次，银色的长枪已经沾染上了业障的污浊，从纯粹的锐利变成了带有一丝腐化侵蚀的力量。
“接下来，是第二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