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告别17

  “那朵也要剪掉！”
  “这个吗？”
  “不是，旁边那个。”
  “这个？”不确定的语气。
  “是。”毋庸置疑。
  “它看起来，开得还不是很败。”
  “已是强弩之末了，你看不出来吗？只有把这些衰败的，和即将衰败的统统剪掉，才能把更多的养分，留给那些菡萏半开的新枝。”
  章涵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章晟天自顾说下去：“人和花一样，要不及时清除身上的毛病，只会病入膏肓。涵涵，你没学爸爸是对的，人啊，不管干什么只要能和相爱的人守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小雨是个好孩子。都是爸爸不好，唉！”
  章涵愣了愣，半晌低头闷闷道“我可没怪过你，不过可惜这些话妈妈听不到了。如果你早早还她自由，或许就不会有悲剧发生。”
  “是啊！”章晟天喟叹一声，不再言语，两人都沉默了。花园的路灯亮了，灯下一老一少慢慢修剪着满园寄托着思念的花朵。
  浴室的水龙头，哗哗地响着，艾雨舒畅的洗着澡。还是家里舒服。医院里每晚都可怜地缩在床脚。更别说洗澡了。透明的水柱欢快地淋在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贪婪地张开嘴巴。浑身上下通透了不少。
  水停了，艾雨脸蛋红红地走了出来。陈玫赶紧上菜。艾雨疲惫地挥挥手，“妈，我太累了，你自己吃吧！”
  “这怎么行？多少吃一点嘛！”
  “哎呀，妈，我真不饿。你让我睡一会儿。”
  艾雨说完就要进房间。
  “哎——好吧，好吧！雨点啊，什么时候你叫博轩上咱们家来一趟，我得好好感谢人家，当年要不是人家——”
  “好啊，你安排，我负责叫人。”艾雨打着呵欠进了房间。扑在床上。粉色的窗幔立即垂了下来。
  不一会儿，她就沉沉进了梦乡。
  陈玫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床头灯还亮着，女儿睡得很沉，连被子都没盖，她拉过被子盖在女儿身上。怜惜地摸摸她的脸，这些日子真是苦了她了，陈玫心里很清楚，女儿的确喜欢章涵，但她怎么能放心让她嫁到章家去，章晟天那样的人，日后难保不会让儿子另攀高枝抛弃雨点，长痛不如短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何况爱情也并不是唯一的。或许，等她慢慢淡忘了一切都会好转起来。
  陈玫坐在女儿的窗前，久久地凝视着，思绪万千。
  艾雨埋头在一堆稿纸中，馨子探头过来，看了看又缩了回去。
  “说吧，什么事？”艾雨头也不抬地问。
  “其实也没什么事。”馨子竟然吞吞吐吐的。
  艾雨疑惑地抬起头：“到底怎么了？”
  馨子左右看看没什么人注意她们，伸过头，在艾雨耳边嘀咕了几句。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艾雨生气地瞪她一眼。
  “我想不会的，安全期的嘛！”馨子低着头。
  突然瞥见有人走了过来，高跟鞋的脆响越来越近，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快速交代：“下班去我家再说。”
  入夜。馨子家粉色的窗帘映着半壁暖暖的灯光，她整个陷进紫色的沙发里。抱着自己的双腿。愁眉苦脸地看着艾雨。
  “什么时候的事情？”艾雨问。
  “前两周吧！”
  “你没脑子吗？不知道保护自己。”艾雨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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