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告别44

  “小雨快点，要来不及了。”馨子一边手忙脚乱地戴耳环，一边对着镜子大喊。
  “别急！看你！哪有这样心急的新娘子”艾雨笑了。
  她轻轻一抖，洁白的婚纱像飘逸的云彩似的向馨子罩了下来。馨子转了个圈，向镜子中一看，不由惊呆了，“这是我吗？”她迟疑地去摸自己的脸，镜中的女孩明艳照人。齐耳的短发被发型师妥妥帖帖地盘在脑后，中央嵌着小小的钻石皇冠，脑后垂着云雾般洁白的头纱，一双眼睛水光潋滟，神采奕奕。年轻饱满的胸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纤细得有些夸张的腰肢。
  “小雨，这真的是我吗？”怀疑的语气。
  “当然了，你本来就很美，今天更是美得无与伦比。馨子答应我要幸福啊！”艾雨怜惜地帮她理了理衣服，馨子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两人对着长长的穿衣镜都发起呆来。
  未来正在踌躇满志地向她们招手，婚礼就像某种意义的践行，此去经年，生活又跨入了另一段旅程。艾雨的心不由沉甸甸的。
  “砰砰砰”大门被敲响了，房间里的女伴们顿时欢呼起来。
  “关好门，先别进来。”
  “对，好好刁难一下他，”公司里的同事嘻嘻哈哈地堵在门口。薄薄的一扇门被拍得震天响。
  “馨子，开开门。”凌锐锋捧着一把鲜花。声音带着幸福的颤动。
  “开门啊，新娘子害羞了？”周围一帮哥们笑着起哄，继续拍门。
  “新郎听着啊，要进来很简单。得先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
  “就是，”姑娘们笑得花枝乱颤。馨子坐在梳妆台旁，微笑地看着她们，新郎真来了，她的心反而平静起来。
  “看着啊！”门外高叫。
  门缝里露出红包的一角。众人抽出来一看不由笑了起来。
  “一千块”
  “新郎出手还真大方。”
  “现在可以开门了吗？”
  “急什么。馨子可是我们公司的大美人，那么容易就被你娶到手？说说我们馨子有哪十大优点？”一个长发的红衣女孩，一边堵住门，一边向馨子眨眨眼。
  “美丽，温柔，善解人意……”门外凌锐锋黔驴技穷地掰着手指头。
  身边一大帮人，七嘴八舌地进言。
  “能干”
  “精明”
  “知书达理”
  他们可着嗓子喊着。狭小的楼道被围得水泄不通。
  馨子不由笑出声来。
  “这一关算你过了，现在是最后一关，大声说三十句‘齐馨子我爱你’”
  “小琳，算了吧！你们别折腾他了。”馨子有些于心不忍。
  “今天不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结婚了哪有你的好日子过？”红衣女孩不依不饶。
  三十句，非喊得我大脑缺氧不可。凌锐锋恳求“二十句行不行？”
  “不准打折扣！”姑娘们笑着。艾雨也不由被这快乐的气氛感染了，一颗心踏踏实实地欢喜起来。她紧紧地盯着大门。“他会不会来呢？”自从上次医院一别，快一个月没见他了，可是见了之后又能说些什么？她的眼前浮现出他和曹可心亲亲热热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心一阵锐痛，目光不由黯淡下来，她别过头去，耳边传来凌锐锋狂热的呐喊：“齐馨子我爱你，齐馨子我爱你……”
  脸渐渐燥热起来，他能感觉到两鬓的青筋跳了起来，“齐馨子我爱你”每重复一次他的心就温柔地跳动一次，他想起那个圆脸爱笑的女孩曾泪流满面地对自己说“我爱你”，曾被自己拒绝后黯然伤神的离去，曾在波光粼粼的湖水旁仰头吻上他的脸。往事如昨。在一片晕眩的呼喊声中，他的心濡染成一湖温柔的湖水，只想把她轻柔地呵护起来。
  “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在内外双重的欢呼声中，门打开了，一瞬间好像天堂投下一束光线，幸福降临在了他的心头。在一片炫目的光亮中，他看见馨子含笑站了站了起来。纯洁美丽的像个天使。
  冲天的炮仗放了起来，喜庆的鞭炮飞着碎屑，迎亲的队伍浩荡得像一条长龙。街上的人们不由驻足凝视着，含笑点头。人生就是一场无始无终的循环，该经历的都得经历，给失去的都得失去，我们往往能从别人的生活中，找到自己往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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