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禅机天成少女梦

  大今国元熙皇帝八年年末,鸾凤宫遭遇雷火袭击,一夜时间燃成灰烬,宫人拼命救火都无力回天,最后鸾凤宫变做焦土,冯太后天逝…
  冯太后的死,孝廉的元熙皇帝大哀,举国哀悼三日,一直到年关将近,喜气洋洋的春色才盖住了那晦涩。 ()
  而当夜,孙元熙发现收藏与后山的虞梦盈尸体失踪,派出精锐追踪寻找,可惜得到的消息竟然是一无所有,当时苏慕白安慰孙元熙道:“也许她既是幻化的妖,那刺客像是羽化成仙而去”。
  耿耿于怀的孙元熙被朝堂的纷扰争斗所牵涉,纵然有心寻找与她,可惜也是无力,只能任由她凭空消失,就好像从未来出现过一般。
  镇南将军早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所以不可大肆寻找虞梦盈的芳踪,只能暗访。
  几月之内,大今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说朝堂上,也是暗潮翻涌,各势力被孙元熙整编收缴,先说一直站在孙元熙身后的国师苏慕白,突然失踪,再也找不到踪迹。
  因为国师地位的重要,为了安抚民心,孙元熙颁布旨意对外宣称:国师苏慕白隐去仙踪,回尘世历练而去。
  可是背后,面对苏慕白的失踪,孙元熙却充满了不安,再也无力找寻虞梦盈,而是遍寻苏慕白,岂料带回来的消息竟还是一而再的打击人,这个人了无踪迹,也是如蒸发了一样。
  朝堂的变革似乎还没有完,一直跟随冯太后的左右丞相,左相郎青辞官归隐,只为爱女婚宴当日上吊自杀所刺激。
  话说当日虞天啸灵柩被运回来的时候,镇北将军风乔远也归国,拉着自己的儿子风鸣涧去求皇上免去先前赐婚的婚约。
  岂料在暗处看到了发了疯成了魔的虞梦盈杀戮万千,那一刻四年未曾见过虞梦盈的风鸣涧一脸哀伤,多想挣脱了去搭救与她,可惜被风乔远桎梏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一切。
  最后虞梦盈香消玉殒,殁。
  而早已经汗湿了背的风鸣涧,站在与她相隔不远处,紫色的身影,俊俏的脸庞,脸色苍白嘴唇却显得艳丽,近似一株寒梅一样翩然而立,又似一个花精灵,黑曜石一样的眼眸却满是惊恐。
  将军府…
  风鸣涧和风乔远父子对立,自那一日后,风鸣涧就像发了狂,温吞的个性改变的一塌糊涂,处处与风乔远作对,父子关系变得难以调和。
  往日,风鸣涧会咽下所有的仇怨,只因为眼前的男子是自己的父亲,可如今面对风乔远的步步紧逼,风鸣涧崛起反抗。
  短时间内,出入香艳的花街柳巷,成了名满京城的二世祖公子,又在各处酒肆打骂与人,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人避之不及。
  而风乔远早已经被气的暴怒,这哪里还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好世子…
  不由得拍案道:“逆子…你要气死老夫不成…”
  “父亲,我只要退掉左相的亲事…”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这个亲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给我把人娶了…”
  “绝不…”风鸣涧咬牙道。
  风乔远威胁的在他耳边低语:“放弃吧,人已经死了,你还是乖乖做好你的世子…别再忤逆老子,不然亲生儿子都没有情面可讲。”
  难得面对风乔远的威胁,风鸣涧没有怒气,而是带着可笑的容颜看着风乔远,黑曜石的眼眸中带着一点凄楚,身子却是故作坚强的孤傲道:“没有人能再逼迫我,就算你是我的阿爹也不能,那一日风鸣涧就随虞梦盈死了。”
  风乔远愤恨的道:“小兔崽子你胡说些什么…”
  风鸣涧一脸傲然,超脱凡尘道:“我已经十四岁了,早已经不再是孩子了,我的婚姻不可被你一再利用,从那天我接受虞梦盈的时候,早已经立下了誓言虞梦盈是我的妻…”
  “小兔崽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风乔远被这个忤逆子气的暴走:“虞家那丫头是皇上指婚的,关老子什么事,再说你才多大,懂什么婚姻之说,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让你娶你就得给我娶…”
  “阿爹,你别逼我…”
  “哼,我逼你又如何…你是我风家的世子,未来世袭爵位的人,为了这个家族,你必须接受…”甩了衣袖,风乔远早已经怒气攻心,最近几次差点被这个逆子气死。
  哎…幽幽的叹息,风鸣涧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悲凉道:“原来在阿爹心目中孩儿永远只是颗棋子罢了,既然阿爹如此留恋权利,那么孩儿就不再做您的绊脚石…”
  “你…”一个耳光过去,风乔远到了爆发的边缘。
  而风鸣涧白皙的脸早已经肿了起来,有着发紫的五指印迹,一脸幽怨的瞪着风鸣涧,抿着嘴唇不语。
  风乔远正想好好教训这个逆子,这时候门外传来:“老爷,有客到。”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然后指着跌坐在地上的风鸣涧道:“你给我好好想想…”转身拂袖而去。
  冷哼了一声,风鸣涧捂着脸,颓废了说了一句:“阿爹保重…”
  “胡说什么…来人,把少爷锁起来。”风乔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孩子说的什么鬼话。可是总隐约感觉那里出了问题…
  唯有把他关在门内,出去接见左丞相郎青派上门来要结姻亲之人,说实话除了劲敌虞天啸,他这个镇北将军第一次可以作为战神站在武将的巅峰,自然有人大力的巴结,就算是左丞相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要看他的脸色?
  想到此风乔远心情大好,一扫刚才被风鸣涧气的郁结,迈着大步离开了后院。
  而此时,风鸣涧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出了内屋,紫衣的少年脸色哀伤,明媚的眼眸里是蓄积的泪水,对着风乔远的身子跪拜了三下:“阿爹,原谅孩儿不孝,孩儿早就告诉梦盈,此生非她不娶…如今既然她已先去,那孩儿愿意勘破红尘,不再入这世俗…”
  在春天盎然生机的时候,定国寺的法会禅师,收了一名天赋超然的弟子,那孩子眉清目秀说不出的俊朗,却俨然一副看破世俗的模样,眼里是不复年纪的寂寥,拜入法会禅师门下,成为首席弟子,法号:沉寂。
  有谁还记得那某个秋色,有一个紫色的身影站在一个着红衣的小女孩身后怔怔的注视着。
  那日,空气中弥漫着秋色的味道,冷冷咧咧,淡淡的划入鼻腔,没有花那么重的香味,没有草的枯黄,淡淡的萦绕在鼻端,很舒服。
  感觉枯叶被倾轧的莎莎声,头顶的天空也有了阴影的感觉,虞梦盈蓦然睁开了闭上的眼睛,淡紫色的眼眸盯着眼前不该出现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凝的笑容,讽刺的哼了一声。
  “这个给你…”小孩儿伸开了白嫩的手掌,满脸的讨好,小小的掌心摊开来,一片黄色的花瓣落在了手心里,凉凉的。
  “这是什么?”虞梦盈问。
  风鸣涧背挺的笔直,嘴角带着风华的笑容,美丽的小脸如绽放的梅花一样含香。
  “记住,我是你的丈夫,不管你嫁不嫁,我都是你的夫…”固执而认真的强调着虞梦盈永远都听不懂的话。
  那童真的誓言仿佛还在昨日,可是今天的时光早已经不再,青葱的岁月逝去,四年未见,再相见少年多想倾诉衷肠,却不想红颜已逝,到如今天涯相隔,再不能相遇。
  定国寺内钟声想起,跪坐在蒲团之上,耳边是诵经之声,空气中飘散着檀香的味道,佛门圣地,今日风鸣涧落发为僧。
  刀过处,落发飘飘,然后扫在地上瞬间就化作了尘埃,风鸣涧苦笑道:“盈儿,你轻易带走了鸣涧的心,如今这里空荡荡的再也忍受不住红尘的羁绊…”
  从此,世上再没有那个为情所困的紫衣少年,再听不到纯真的誓言,唯有一袭袈裟坐立与蒲团之上,神色肃穆,勘误红尘的沉寂法师…
  那日,待嫁的美娇娘郎月萌,左丞相的掌上明珠,盛装包裹,端坐在那软轿之中,带着少女怀春的梦想,可以下嫁与儿时就朝思暮想的少年风鸣涧。
  少女嫣然一笑,还记得那少年翩翩紫衣那般的俊朗,却不想嫁入将军府,只看到空了的殿堂,不见了新郎。
  那漫天的锣鼓还有喧闹的场面,十里的红毡,翻天的鞭炮声,圣上的赐婚都化作了梦魇把少女的怀春梦毁的七零八落。
  “红尘相负…爹爹,女儿不孝,不想再丢您的脸…”红鞋蹬掉了高凳,三尺白绫上了结了少女待嫁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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