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别贴着我

  “是你傻。”他毫不客气地打击:“君子之交淡如水,没让你见谁都掏心。”
  “哎——”姜梨急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伤患吗?”
  有力气调笑了说明身体问题不大,谢司珩将人抱到她的粉色床上,拧眉抚了一把她额头:“我看你也别思考人生哲理了,直接蠢死算完。”
  “......”谢司珩毒舌起来,姜梨明显觉得自己的段位不够。
  门外踌躇不敢进门的云姨跟笙姨露出了脸,谢司珩飞快看去一眼:“路上就催了家庭医生,人呢?”
  他隐隐有发怒的迹象,谁也不敢耽搁。
  云姨虽然脸色苍白,但是沈慕溪做这个事也确实没有知会过她,她此时有心想问一句也是不敢,于是就六神无主地跟着笙姨下去张罗了。
  谢司珩扯了扯姜梨的衣领,一路上的暖气也没能将它烘干,气压更低了:“手还能动吗?”
  唉,姜梨点头表示自己虽然身体机能受损,但是其他方面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谢司珩给她找了件常穿的家居服,留了个空间给她自己换衣服。
  邱医生来的很快,看的也很快:“有些消耗过度的虚弱,烧退了就没事了,其他的一些小伤擦点药膏处理一下,麻烦的是左腿,本来养的快好了,这一下在旧伤上添了心伤,必须静养了,不然恢复起来,以后也是要落下阴雨天疼痛的病根。”
  医生刚走笙姨就上来了,眼里带着庆幸又自责,喂温水给她喝:“都是我不好,我那天应该多问一句的,应该多问的。”
  姜梨莫名从面前这位第二次见面的中年女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点温暖,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的。”
  话落,谢司珩就又出现在她面前,他也换了件常服,听见这一句,脸穆地又沉下去了。
  姜梨暗暗咬舌头。
  笙姨赶忙让开了位置。
  “去给她熬一碗白粥。”谢司珩吩咐完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药箱打开。
  “我来吧先生,您已经两天多没有——”笙姨话还没说完被谢司珩一个淡淡的眼神打断了。
  姜梨:“......给他吃晚饭没有?”
  笙姨看了看谢司珩,摇头:“晚饭就动了两口,先生说胃口不好。但是我都准备了在锅里热着呢,小姐的白粥,先生的营养餐,我这就去端上来。”
  姜梨叹了口气,伸手拽过谢司珩的手,不管不顾地抱过他的腰埋进他怀里,轻叹一声:“小叔叔,你辛苦了。”
  不是对不起,也不是谢谢你,而是你辛苦了。
  笙姨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谢司珩拿着一管药膏的手一顿,没打算放过她:“请假条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姜梨也就顾不得什么了,打算一五一十和盘托出:“如你所料,故意的。”
  “其实上学那天早上我就发觉不对劲了,走在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后来那天中午我去食堂吃饭,撞见了那个绑我的少年,本来只是小摩擦一点事都算不上,他却好像撞见鬼了一样惊恐万分地跑了,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他身上有股味道很熟悉,你知道的,我对香味的讨厌程度一点都不必你少。”
  “但当时我怀疑的是他这样咋咋呼呼的态度,于是就多留心了两下,结果下午第一节体育课我才发现他是高一的,他往我这边看了几眼,那种感觉跟早上上学的时候很像,我几乎就确定了他有意在跟我。”
  “然后我才想起来那股味道在哪闻过,沈慕溪每次过来的时候身上都似有若无的沾点这个味道,那个香味不一般,她用的东西当然不会是什么地摊货,而那个男学生的穿着打扮来讲,不应该买得起,我打听了一下,那人果然是个家里有困难靠奖学金进入意林的,家里还有个顽疾父亲。”
  “我不是非要怀疑沈慕溪,但是那天她从别墅离开时的表情总让我觉得不舒服,所以我打了请假单,打算把人引出来,我当时想的是,若是真出了意外你凭借这个请假单应该能推敲出什么,再就是我在日历上留的一行字。”
  谢司珩知道她说的是日历上写的:由爱生恨四个字。
  日期刚好落在沈慕溪离开别墅那天。
  谢司珩默然片刻:“姜梨,我要是用别的脑回路去思考,怕是只会以为那是一个电影名字。”
  姜梨嘿嘿嘿干笑:“我要是直接说沈慕溪想对我做什么,小叔叔你也不会信吧?”
  “为什么不会?”谢司珩反问:“我自认不是个忠言逆耳的人。”
  姜梨被他塞得词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她轻叹了一口气:“我没法太直接的说出来,有你的庇佑自然顺风顺水,我大概做梦都只会笑着醒来,可是这种都是逃避,沈慕溪对你没有什么,但是只要将对你的感情转化成对我的恨意,我除了正面刚之外没有别的路子。”
  因为谢司珩的所有保护都只会加重沈慕溪对姜梨的嫉恨。
  “不管你是疼妹妹还是疼侄女,只要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就自然成为了沈慕溪的假想敌。”
  姜梨加了这一句,说完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她暗暗咬了咬牙。
  “你倒是都知道的清楚明白。”谢司珩冷哼,伸手将她推开:“别贴着我,热死了。”
  “......”行,怪她钢铁直女转化不成绕指柔,但是想到别的事她还是心抽抽疼了一下,仰起脸问谢司珩:“小叔叔,你难不难受?”
  “难受什么?”谢司珩将她一张小脸抬起来,脸上那个划开的伤口看得他眉头拧了拧,沾了点药上去用棉签化开。
  姜梨一点没放过他的表情:“你爷爷......去世的事。”
  谢司珩的手一顿,刚好摁在伤口上,随即又纹丝不动地继续动作:“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难受就是难受,不难受就是不难受,小叔叔你总是这样,什么情绪都不让人知道,让人想安慰也不知道从哪下手......怎么会不难受呢,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血脉相连的人,但是人死如灯灭,你也别太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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