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传艺
“师兄，你真的不怕死？”他满脸戏谑地问道。
“我心如明月当空，肉体腐朽又如何？”
本因禅师此时也恢复了一些精力，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我的好师兄，我可不会杀了你，毕竟易筋经在哪，可是只有你知道！”
他说完哈哈大笑，走向了卧地不起的叶惊。
“不过你的好徒弟能不能忍受，我可就不知道了！”
李曲冲距离他只有不到10米，说话间已闪身到了叶惊面前。
就在那歹毒的手指触碰到叶惊眉心时，这个消瘦的老人突听耳边风声大振。
他当即来不及细想，左手食中二指暗劲催生，一枚刀片飞速向后方激射而去。
两声闷哼同一时间传来。
就在他的刀片击中来者时，本因禅师的千叶手也重重地打到了他的后背。
李曲冲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师兄竟然还有能力反击。
此时东方天光泛起了鱼肚白，有早起的值日僧人看到了这边的剧斗，立刻前去通知慧可方丈。
不多时，人声嘈杂鼎沸，正向着这边疾驰而来。
消瘦老人心中怒骂了一句时运不济，却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当即强忍着疼痛聚气于腿部，几个起落之间便消失于屋顶后。
慧可方丈带着人赶到时，只发现了一地狼藉。
自己师父本因长老盘膝而坐，师弟叶惊则倒在一旁，不知是死是活。
“这...师父！”
他快步走向了老和尚，却发现师父一脸颓败之色，鲜血染红了僧袍和胡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
慧可伸手想将师父搀扶起来，却被老和尚一只手给按住了。
“我中了暗器，动...动不得，将...将你师弟抬来...”
本因话还未说完，一口鲜血已从口中喷了出来。
众人不敢违命，连忙按他说的做了。
“师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叶惊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奈何受伤过重，无法起身。
本因禅师笑着摇了摇头，说到：“一切都是因果使然，你何错之有？”
老和尚说完将手掌按到了他的头顶上。
叶惊瞬间觉得一股暖流自师父掌心之处传来，流入了四肢百骸之中。
“勿言勿动，用心体会内力运转的轨迹。”
那股暖流自叶惊头顶的百会穴起，一路行经当阳、攒竹、地仓等穴位，自锁骨处天突穴一分为二，化为两股真气散入双臂，最后消散至脚部太冲穴。
如此循环往复了三个周天，叶惊的内伤被易筋经功力治愈的好了七七八八，同时体内的奇经八脉 也被冲刷的更加稳固牢靠。
“我已将易筋经心法传授给了你，还望你以后详加利用，切勿学你师叔那般...”
老和尚说完神色平和地看着远方的朝霞，溘然长逝。
“师父....呜呜呜呜....”
众僧见状，在慧可方丈的带领下席地而坐，口中念起了佛号。
一时间藏经阁前的空地上，弥漫着一股肃穆、哀伤的气氛。
次日，众人火化了本因禅师的遗体，取出舍利后，由叶惊放进了灵骨塔之中。
“慧可师兄...”叶惊脸色哀伤，“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要进藏经阁吧？”慧可方丈看着他的眼睛，答道。
叶惊点了点头。
“师父以前就常说，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你难道还要沉迷因果而不自省么？”
中年汉子一脸落寞，默默地说道：
“我从小体弱多病，被父母送到了这里。虽然名义是习武治病，实际却是将我遗弃给了少林寺，是师父将我辛苦养大。如今他老人家圆寂了，我不能无动于衷。”
他说完眼睛直直地看着师兄，坚定地说道：
“所有因果业障，我一肩挑之。”
慧可轻叹了一口气，随后还是摇了摇头。
“你既已还俗，便不是本寺中人了。恕我妄断，藏经阁还是不能对外人敞开大门。”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
然而行至门口时，慧可方丈转头看着那个落寞的汉子。
“师父圆寂后，李曲冲只怕还会再折返。如今全寺上下属你功夫最好，不知道叶施主有没有兴趣，替我们南少林当一回保镖，暂时看管一下藏经阁呢？”
叶惊听后大喜过望，点头如捣蒜一般。
慧可禅师见状点了点头，随后大笑着离去。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南，一栋幽静的别墅内。
杨天生与沙啸天分别坐在牌桌的两边，正在对赌麻将。
此时，距离刚开始领悟那天，已近过去了三个多月。
这三个月里杨天生反复联系“归藏法”，终于可以运用自如，灵活变通。
牌局进到此时，双方互有胜负，筹码量始终不分轩轾。
直到这一局轮到了沙啸天坐庄，他思索片刻后，打出了一张东风。
风字牌在麻将的用途中较少，除了一些特定牌型如：国士无双、大四喜或混一色外，很少有用到的时候。
所以开局打风字牌，通常也代表了放弃做大牌型的意图。
杨天生看到那张东风后犹豫了一下，紧跟着摸切打出一了一张9万。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沙啸天扣着牌，打出一张5条后宣布立直。
立直便是听牌，不能改章进牌，只能自摸或者等别人点炮，但是胡牌却可以再上一番。
杨天生见状笑了笑，推出了手中的三张5条，选择了开杠，然后将手伸向了牌山。
“自摸，杠上开花！”
少年摸清抓回的牌后说了一声，紧跟着推开自己的手牌。
“对对胡、断幺九、加杠，一共16番。”
沙啸天看清牌后，眼中失落之色一闪而逝。然而，这一幕却被杨天生捕捉到了。
“国士无双？”他笑着问道。
老人却惊讶地抬起头，紧紧盯住少年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打的舍牌没有问题啊！”
“从你打第一章东风起，我便知道了。”杨天生答道，“这种感觉不好说，就是觉得你的牌势虽然浑然一体，可仍有一丝破绽。”
老人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
“天地和谐，万法归藏。尽全力感知对手的破绽，这便是归藏法了。我刚才想着挤占你的运势，却依旧徒劳无功。好像坐在我对面的是个黑洞一样，什么招式都照单全收，起不了任何作用。”
杨天生“嗯”了一声，随后缓缓地站了起来，对着老人鞠了一躬。
“不管以前如何，今日你是我师父！”
沙啸天听后愣了一下，随即回想起了自己的前半生，好像大梦一场。老人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他转动轮椅，背对着少年摆了摆手。
“学成了就快滚吧！你我之间两不相欠了！”
杨天生见状微微一笑，牵起沈妍的手便走出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