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朝歌小将穆平，狠人眭固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眭固及其亲信。
应朝歌守将穆平之约，同来此处视察敌情。
穆平，字仲夜，是穆顺的亲弟，武艺亦是不俗。
当年虎牢关一战，穆顺被吕布一戟刺死时，他才十七。
为了给一手带大他的兄长报仇，穆平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四年如一日，最终习得一身好本事。
听闻吕布到了河内投奔张杨，遂单枪匹马从上党郡杀了过来。
结果，吕布已被曹老板捶跑。
穆平欲前往追击。
张杨念及旧情，又喜其才，再三挽留，并将其破格提拔，顶替其兄原来的位置。
想到吕布统领千军万马，穆平也不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手握兵权，总比光杆司令强。
暂且在这待着，总有机会，能让他战一回吕布。
话说，眭固凝视着下方密密麻麻的曹军营房，固眉头紧锁。
曹贼势大，守城恐难。
“眭将军，可有破敌之计？”
穆平见眭固久立无言，率先打破沉默。
毕竟，人家是来支援自己的，又比自己年长。
“暂无。”眭固摇摇头，想了想，问道：“仲夜，城中青壮百姓有多少？可愿一起守城？”
不怪眭固这么问。
朝歌城守军才五千，加上自己带来的五千精兵，也不过一万。
要抵挡号称六万雄兵，着实有些困难。
兵家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从曹军这次兵力来看，不论是围是攻，对方都占了主导权。
若无法调动城中青壮，单靠一万将士，肯定不行。
“百姓听闻曹操大军杀来，有不少已经迁往汲县、共县、修武等县。”穆平不敢隐瞒，据实以报。
毕竟，眭固颇受太守大人倚重，军职比自己高一节。
眭固皱眉：“这么说，已无多少青壮在城中？”
“是。”
穆平也没办法。
早在数日前，听闻曹军将来的消息，城内怯战者，纷纷携家小往西南而逃。
穆平到底年轻，怕引起民愤，只得开门放行。
闻言，眭固又陷入了沉思。
河内郡总人口约莫八十万，分配到十八个县城，每个县总人口也就几万。
现在还跑了大批青壮，这让他抓庄丁都没处抓。
怎么抗曹？
忽然，想起曾经打过数次交道的张燕，此人现乃黑山军最大的贼寇。
且张燕深恶袁绍，因为袁绍一路，将其从冀州捶到了并州，一度只能龟速在上党、河内一带的太行山中。
曹操是袁绍的同盟，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
而敌人的朋友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仲夜可知何处有近道，前往黑山？”
黑山位于太行山脉的南端，张燕目前的老巢，也是黑山军的由来。
“眭将军何故有此问？”
穆平不解。
听闻眭固曾是黑山军出身，难道，他要弃主公而去？
那可如何是好？
“张燕与我有旧，欲往黑山求援。”
原来如此！穆平松了一口气。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张燕、于夫罗曾联手对抗袁绍，反被袁绍、曹操击败。张、曹二人有旧仇，或可利用一二。”
随即拿出舆图，指着一条山间小路，道：
“眭将军可派人从此往西，绕道这，再往南，再从这里经过，便直达黑山。”（地图太过复杂，请读者朋友自行脑补。）
“好。”
两人打马归城。
眭固书下一封信，令亲兵火速前往黑山搬救兵。
又怕张燕忌惮曹、袁实力，不敢出兵，另手书一份，送往河东郡白波谷。
两封信，都透露一个意思：
唇亡齿寒，与其被各个击破，不如联手抗曹，拼死一搏。
君若来，我与君共击曹贼。
君若不来，我死后，看着你们被曹贼痛击。
信送走后，眭固又下令紧闭城门，任何人，无他手令，不得再开城门。
人本就不多，不能再继续放走了。
此时的朝歌城内，约莫还留有数千百姓，皆是无处可去、亦无余粮支撑他们另投他处的苦命人。
眭固将这些人中还有些力气的，统统集结起来，帮忙搬运石头、箭矢，准备金汁、柴火这些守城物资。
而报酬，则是一碗不那么稀的粥。
百姓不欲来。
都饿得没力气了，只剩一把皮包骨，哪里还干得动如此重活？
要他们说，曹操来攻就攻吧，饿死也是死，杀死也是死。
反正烂命一条。
但当眭固真的亲手结果了几名抗命的百姓后，原本眸光呆滞的可怜人，又一个个似是活了过来，老老实实开始做搬运工。
不怕死，但是，还是不想死。
有人实在扛不住，累倒在地，因无人照应，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没了。
亦有人咬牙切齿的坚持，待领到那一碗薄粥，自己却舍不得全部吃掉，还要留下一半，给遥遥相望的老父、稚儿。
眭固将没力气干活的老人、幼龄稚子，集中看守起来，许他们每日和亲人见上一面。
有力气的成年男女，是不能跟他们的亲人，在一起待太久的。
白天，他们要帮助将士们准备城防。
夜里，就和衣缩在城内墙根下。
十月的朝歌，夜间寒凉。第二天，总能发现几具冻僵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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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水东畔，浮桥已搭好。
曹操召集众人，于主帅帐内议事。
“诸位，说说，怎么才能拿下这朝歌城？”
曹老板尚不知，敌军已经去请外援，对于一个小小的朝歌县，势在必得，也并未着急。
要不是北方将士不会水，搭浮桥屡遭敌方箭矢侵扰，耽搁了些时间，此刻，只怕已围困朝歌三日。
自己抽调的是兖州各郡精锐，又数倍于敌军，曹老板有点飘，头一次尝到了欺负小朋友的感觉。
戏志才却并没有忘却自己的职责。
他见众武将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就是没人当出头鸟，摇摇头，还是让他这个谋士先来吧。
曹玉见戏志才出列，耳朵动了动，暗自窃喜：来了，来了！
这种等着别人帮自己赚能量值的感觉，不要太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