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百姓真的很抵触吗?

  话音刚落,修长挺拔的熟悉身影,已迈步进了屋。
  事已禀完,红棉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苏倾暖凤眸立刻弯起,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帮他解下大氅。
  语气不自觉透着欢喜,“回来啦!”
  因着对改革不满,京城直隶的几个州陆续出现骚动变乱。
  云顼虽被攻击为旧党,却是目前朝内威望最高之人,于是理所当然便被楚皇派了出去,忙着奔赴各处安抚灭火。
  陈仲良巴不得云顼离开朝廷,免得干扰自己推行新政,就向楚皇建议,让云顼以观察史的名义,巡视天下各州新政实行情况。
  因而他已好些日子不曾回宫。
  这次回来,也是暂时逗留。
  漫萧上前将大氅接过,又要自作主张替云顼脱掉幞头,便见苏倾暖平淡的嗓音响起。
  “我来吧!”
  云顼素来不喜宫女贴身侍奉,所以几个丫头一般很少插手他的事。
  除非她亲自指派。
  此刻漫萧之举,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漫萧飞快抬头看了眼云顼,见他深情的墨眸紧紧锁着眼前之人,完全未曾注意到自己,握着大氅的手紧了紧,最终低首垂眸应道,“是!”
  苏倾暖仿佛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踮起脚尖探向云顼头顶。
  云顼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多谢娘子!”
  怕她够不着,他索性单手扶住她腰肢,将她轻轻托了起来。
  他喜欢被她这样宠着。
  苏倾暖动作轻柔帮他将幞头取下,递给漫萧。
  下一秒,云顼另一手已熟练穿过她腿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阿顼——”
  娇嗔响起,纤细的手臂下意识环紧他脖颈。
  云顼眸含宠溺,轻轻掂了掂,眉头顿时皱起。
  “怎么轻了?”
  他不在,她果然没好好照顾自己。
  苏倾暖惊讶,“啊?”
  瘦了吗?
  她自己怎么没发现?
  云顼严肃点头。
  日日搂着抱着,对她的尺寸,他极为敏感。
  原本就不盈一握的腰身,确实更纤细了。
  “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若饭菜不合她胃口,那他就要考虑重新换个厨子了。
  众宫女见状,偷偷一笑,心照不宣的退了下去。
  见漫萧还愣愣站着,似乎尚未反应过来,芦笙临走前,还不忘拉她一把。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许久未见,自然不免要亲热一番,她们杵在这里做什么?
  漫萧也太迟钝了些。
  “谁说的?”
  苏倾暖不服气哼哼,“我每日吃得饱,睡得好,又无所事事,过的滋润极了!”
  其实除了练功,她确实也没什么可忙。
  比起许多人,确实清闲。
  云顼低首,同她额头相触。
  “那你就没有想我?”
  动作轻柔将她放在榻上,他倾身半覆上去,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若没有,可是有惩罚的。”
  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荡,差一点把持不住。
  苏倾暖双手支着身体,偏头想了想。
  “好像没有哦!”
  “算起来,你不过才走了十余天,哪有那么快就想。”
  相较于嘴上的无情,一双多情凤眸,却一眨不眨锁着他,怎么也瞧不够。
  见他眉眼间难掩疲惫,她疼的心快揪起来了。
  明明是他憔悴了才是。
  云顼低头,毫不犹豫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小没良心的。”
  他嗓音有些沙哑,透着莫名的勾引与蛊惑。
  “可是我想某人想的,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还说不想他。
  明明眼中的喜悦,都会溢出来了。
  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哦?”
  苏倾暖浓长睫羽俏皮的眨了眨,故意忽略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爱意。
  “不知是哪家姑娘,又入了我们太子殿下的眼?”
  “不如,由妾身出面,帮您纳回来,做个侧妃?”
  “如此,我们东宫也更热闹一些。”
  已经退到门口的漫萧,听到如此戏言,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动。
  她下意识就想起了,焕儿这几日常对她说的那些,近乎蛊惑的话。
  “姐姐,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苏倾暖对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主仆之情。”
  “一切,都不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
  “四品女官又怎样,表面光鲜罢了,最后不是继续留下当嬷嬷,老死宫中,就是到了年龄出宫,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即便苏倾暖发慈悲,为你说一门亲事,对方出身又能有多高?”
  “作为萧家嫡女,你甘心吗?”
  “我知道你被救命之恩裹挟,不想背叛她,可你别忘了,她只是收留了你而已。”
  “真正为萧家平反的,是太子殿下。”
  “既要报恩,你也该向太子殿下报。”
  “他才是我们萧家的大恩人。”
  大恩人三字一出,她察觉到她那颗几乎已经枯寂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疼!
  也泛着苦涩的甜。
  是啊!
  当初次见到他的那一刻,当他亲自问明她身世的那一刻,当她知道,眼前尊贵端华让人不敢直视之人,却义无反顾替萧家洗清冤屈,报得大仇的那一刻,无人知晓,他已是她心中无可替代的神明。
  少女的心,彻底沉沦。
  可有些东西,她不敢想。
  也不能想。
  因为他心里已有了人,也因为他们之间云与泥的区别,让她不敢亵渎。
  “一个男子,怎么可能一生只有一个女人,尤其他还是尊贵无双的太子,日后继任大统,三宫六院必然少不了。”
  “即便承诺了又怎样,换做是你,你信吗?”
  她信吗?
  若是别人,她自然是不信的。
  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男人的承诺,值几个钱?
  可这男子若换做是他,她想,她是信的。
  信他一言九鼎,信他一生会只爱苏倾暖一人。
  最重要的是,也只有苏倾暖那样优秀的女子,才配站在他身侧。
  比起她,她不过只是世间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而已!
  “姐姐,你不能认命,幸福是要争取的,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我是你弟弟,你在这世上最亲之人,除了我,没有人会真正为你着想。”
  “你现在是东宫大宫女,有的是机会接近太子殿下,只要你能笼络住他的心,或者干脆成了他的人,苏倾暖又怎样,她敢动你吗?”
  “到时候,身份地位,荣华富贵都有了,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使唤你。”
  “你也会成为宫里尊贵的主人,和苏倾暖平起平坐。”
  身份地位?
  荣华富贵?
  稀罕吗?
  自是不稀罕的。
  可——
  若能陪伴在他身边,成了他的女人呢?
  哪怕只是之一。
  那一刻,她听到自己的心,不可遏制的动了。
  不该想的念头一旦失去压制,便如野草一样滋生蔓延,吞噬着她本就已剩不多的良知良心。
  太子殿下,这个只要一想起来,就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的男子,真的会成为她的吗?
  云顼脸一黑,气的肝疼,“不劳烦娘子。”
  “我心爱的姑娘,我自己早娶回来了。”
  为避免那张小嘴再说出什么气人的话,他果断俯身,惩罚的吻了上去。
  分别这么久,自然不会满足于浅尝辄止。
  娴熟撬开两片柔软,一路攻城掠地,贪婪的品尝着她的甘醇甜美。
  腰间大掌更是不老实,急切探入衣衫,流连在她滑嫩细腻的肌肤间,引起串串战栗。
  苏倾暖身子渐渐发软。
  极致的思念,让她一改往日羞涩,主动回应起了他。
  紧密相贴,抵死缠绵。
  感受到她的热情,云顼心头滚烫,来自身体深处那份本能的炙热,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
  唯一的一丝清醒,让他艰难松开了怀里媚若无骨的娇软。
  暗哑着嗓音,他循循善诱,“娘子既如此贤惠,不如侍候为夫沐浴,可好?”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将她揉碎在骨子里。
  苏倾暖娇喘吁吁,盈盈双眸若粼粼春水,荡漾着娇羞妩媚。
  “嗯!”
  云顼只觉自己像被一把钩子勾住,挠的他心痒难耐,理智早已不翼而飞。
  体内叫嚣着冲动,他没有忍,也不想忍,不由分说抱着她进了浴室......
  这一沐浴,直接入了夜。
  两个多时辰,苏倾暖被折腾的浑身绵软,脱力的靠在他怀里。
  想着方才被他变着法子欺负成那样,她张开贝齿便咬住了他结实的手臂。
  当然,只是轻轻的咬,连个牙印都不舍的留下。
  话说,为什么每次他的体力都这么好?
  都是习武之人,可她似乎总是比不上他。
  云顼闷笑一声,颇有些意犹未尽,“累了?”
  若非想着她还不曾用晚膳,他哪里舍得这么快结束?
  要知道,他都十多天没有吃过肉了。
  “那我晚上,轻点?”
  他在京城只能停留两日,就要动身去巡视地方各州,可不想将良辰美景浪费在睡觉上。
  闻言,苏倾暖双眸顿时瞪的老大,不满嗔他,“晚上还要啊?”
  连着这么多天来回各地的跑,他不累吗?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大红鸳鸯锦被倏然滑落。
  瓷白如玉的肌肤,在烛光下泛出诱人光泽。
  云顼呼吸一窒,喉结难耐的上下滑动几下。
  “暖儿,你又诱惑我。”
  好像怎么都看不够,怎么都要不够。
  苏倾暖呆了一瞬,脸若朝霞,连忙扯起锦被遮住春光。
  “哪有?”
  明明那般清冷淡漠之人,怎么在她面前,总是像个登徒子似的。
  “可是——”
  云顼隔着锦被环住她,委屈控诉,“我没吃饱。”
  他也想控制自己,可控制不住怎么办?
  闻言,苏倾暖明艳的俏脸顿时更红了。
  为了掩饰羞涩,她头一偏,“那——那换我欺负你。”
  每次都被他主导,她不服气。
  云顼手一紧,顿时笑的眼不见牙,“好!”
  “为夫一定乖乖配合!”
  暖儿主动,听着就让人心驰神往。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尝试了。
  “从医者的角度讲,你这样不知节制,是不可取的。”
  苏倾暖被他环着,索性身子向前用力,将他压倒在锦被上,促狭看他。
  “所以,需要我帮你配些药吗?”
  这话自然是玩笑。
  毕竟像云顼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又是新婚,多些需求也在所难免。
  更何况,他一向照顾她的感受,并不很过分。
  腰间大手微微使力,掌间薄茧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
  云顼不悦挑眉,“怀疑为夫的体力,嗯?”
  他需要用药?
  看来,还是要努些力。
  否则,她的小丫头该不满意了。
  明明是自下而上仰视的角度,可偏偏那双染了墨色的眸中,却极具侵略性与压迫性。
  苏倾暖毫不怀疑,若她愿意,他能不停歇继续折腾她三天。
  她眨巴着眼眸,识趣的乖乖服软,“不怀疑。”
  “我的阿顼,自是最厉害的。”
  说完忍不住,又伏在他肩头闷笑。
  她好像被他带坏了。
  云顼吻了吻她的发,精致的眉眼间写满柔情,也跟着笑。
  玩闹归玩闹,他到底没舍得再折腾她。
  因为深爱,所以懂得克制。
  苏倾暖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严肃的事。
  自成婚以来,除了云顼不在的时候,他们几乎日日欢好,也没做什么避孕的措施。
  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怀孕。
  想到此,她当即坐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怎么了?”
  注意到她的动作,云顼顿时紧张起来,“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他心里暗自埋怨自己不知轻重,一回来就闹腾她。
  也不提前问问她的身子,是否有不妥之处。
  见他一脸担忧,手足无措的模样,苏倾暖噗嗤一笑,连忙解释。
  “没有,就是忽然想着,我们是不是要注意着点,别在这个时候怀了身孕。”
  否则,有了顾忌不说,她的战力也会大受影响。
  云顼没想到她会忽然说起这个。
  他神情一僵,随即若无其事摸了摸她的头,“应该不会,别胡思乱想。”
  顿了片刻,他岔开话题,“方才是红棉来了?”
  这段时间,红颜门一直在配合玲珑阁行动,他都知道。
  苏倾暖没回答,只审视的打量着他,目光狐疑。
  她的顾虑不是毫无道理。
  但他却好似,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这并不符合他一贯以她感受为先的习惯。
  而且,在她提起这个话题之时,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大自然。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她还是捕捉到了。
  “怎么了?”
  云顼宠溺捏捏她的小脸,“为何这般看着我?”
  该说不说,暖儿的警觉性,的确敏锐。
  苏倾暖没说话,又定定瞧了他一会儿,方轻叹口气。
  “阿顼,你知道,其实在我面前,你并不擅长说谎吗?”
  从小一起长大,不说多了解他,但最起码,他基本的语气神情习惯,她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现在这副心虚模样,摆明了是有事在瞒着她。
  “暖儿。”
  云顼没有否认,只揽过她,神情无奈,“有时候,你实在是太聪明。”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这件事,只怕是瞒不住了。
  “其实,希尔当初帮你解蛊的时候曾说过,你的身子,暂时并不适合怀孕。”
  他斟字酌句,说的尽量委婉,“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就没同你讲。”
  他想让她明白,不论以后有没有孩子,他都不在乎。
  当然,若她喜欢,完全可以自宗室里过继一个。
  苏倾暖:......
  这就是他一直刻意瞒着她的真相?
  她有些心酸,也有些感动。
  云顼对她,终究是太过小心翼翼。
  “阿顼,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她哭笑不得,“我自己就是大夫。”
  受孕不易,慢慢调治就是。
  经历这么多,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她就放弃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缘分吧?
  更何况,她才刚及笄,连身体都还在发育,一切都尚未可知。
  蛊虫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是会慢慢减弱甚至消失的。
  他们年纪尚小,孩子的事,不着急。
  听她如此说,云顼暗松口气,一颗心终于彻底放回到肚子里。
  “暖儿,你不必刻意去关注这件事,即便没有,也没什么的。”
  更何况,他本就不舍她受生育之苦。
  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一个她。
  “好啦,我心里有数。”
  “不说这个了。”
  苏倾暖抚平他眉间担忧,“京隶各州的事,有些棘手吧?”
  支持他的大臣或致仕,或贬谪,新党得势,“旧党”备受打压,如今他想做什么,也是孤掌难鸣。
  “还好!”
  云顼摸了摸她的发,“只要有你在身边,这些都不算什么!”
  一想到无论多晚回来,都有暖儿在等着他,他就觉得有无穷的力量。
  所以哪怕几日不曾合眼,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疲累,都一扫而光。
  苏倾暖双眸瞬间盈满心疼,“傻瓜,我自然在。”
  这么多日的示弱,如今形势对前朝一片大好,初凌波得到消息,应该快要沉不住气了吧?
  毕竟他若再不出现,大楚这枚“胜利”的果实,可就真被初凌缈给摘走了。
  要不然,她再加把火?
  “阿顼,对于这些新政的推行,百姓们真的很抵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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