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谢幕!吕氏被活生生勒死!

  他没穿那身储君的常服,只一袭深青便袍
  他身后有几个护卫,还有只垂手站着一个老内侍,低眉顺眼,手里似乎捧着个盒子?
  朱标走了进来
  敲在吕氏骤然缩紧的心尖上
  他怎么来了?这个时辰?
  一股不好的预感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
  那点子刚冒出头的得意荡然无存
  她强撑着直了直腰,脸上挤出一点温婉,声音努力放柔,“殿……殿下?夜深雪寒,您怎地来了?可是……身子不爽利?”
  她想伸手,想如往常一样做出关切的模样,指尖却僵在袖笼里,动弹不得
  朱标没坐
  他甚至没有走到她近前
  就在殿门内几步的地方站定,隔着那盆将熄未熄的炭火
  昏红的火光映着他大半张脸,另一半,隐在深重的阴影里
  他开口,“蒋瓛审结了”
  五个字
  吕氏眼瞳猛地一缩
  蒋瓛?
  他……
  “吴全招得很透”朱标的声音继续响起,“那个当年在太医院伺候张阔海,专门炮制‘血燕’、‘昆仑鲍’,经手销毁常妃诊脉副本的小药吏”
  每个词,都狠狠扎进吕氏的心窝
  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他说,毒物是奉吕业之命炮制,由他定期交给你”朱标的目光落在吕氏脸上,“再由你,以‘安胎’之名,亲自送入东宫,送到常氏手中”
  “不……那是胡……”吕氏想否认
  “他还记得几封吕业写给你的信关于药材用量,如何催发火毒而不显痕迹藏在吕业在苏州老宅的夹墙里,抄出来了”朱标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念一份无关紧要的邸报
  吕氏的脸彻底失了血色,一片惨白如纸
  身体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连带着她那只废腿都似乎在跟着瑟缩
  “还有你身边,那个跟了你十几年,叫春杏的婢女?”朱标微微侧头
  他身后的老内侍上前半步
  没说话,但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本身就是一种印证
  吕氏的心,瞬间沉入渊底
  春杏……
  她什么时候……
  恐惧像疯狂滋生的藤蔓,瞬间爬满了四肢百骸
  “不……殿下!那狗奴胡言!定是有人害我!定是……”
  朱标打断了她徒劳的辩解:“父皇有命”
  吕氏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停滞
  她死死盯着朱标
  朱标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着,废太子妃吕氏,即时自裁赐白绫”
  话音落下,一片死寂
  朱标身后的老内侍沉默上前,打开了手中那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子
  里面静静躺着一匹白绫,雪一样的颜色,光洁,冰冷
  吕氏的眼睛死死盯在那匹白绫上,像是第一次认识它
  随即,无法抑制的崩溃排山倒海般袭来!
  “不——!”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撕裂了死寂,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
  吕氏整个人从软榻上扑跌下来,像一滩被抽掉了骨头的烂泥,挣扎着,却根本站不起身
  只能用双手疯狂地抠抓着地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殿下!你不能!允炆……允炆是我的儿子!他的亲娘!我是大明的太子妃!是陛下的儿媳!就凭……就凭一个狗奴的胡言,几个字纸……”她涕泪横流,疯狂摇头
  “你不能这样对我!朱雄英那个小畜生不是没死吗?不是没死吗?!常氏那个贱人是活该!活该!是她挡了我的路!我……”
  “路?”朱标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
  他向前跨了一步,“你所谓的路,就是用毒药送常氏母子归西,用天花去害雄英?好给你的儿子‘让路’?”
  那声“让路”被他咬得极重,带着赤裸的杀意砸下来
  吕氏被砸得一窒,浑身剧烈地抖
  朱标蹲下身,冰一字一句问:“为什么?告诉孤,究竟为了什么,要把自己做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一定要那个位置?你的野心,当年孤竟半点看不出?”
  “野心?”吕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利地笑起来,笑声扭曲凄厉,“哈哈哈……野心?殿下,您是生来就站在云端的人,怎么会懂?”
  她笑声戛然而止,直勾勾看着朱标
  “您是太子,生下来就是!常氏是国公嫡女,生来就该是太子妃!”
  她牙齿咯咯作响
  “我呢?吕本的女儿?父亲致仕的太常寺卿?一个清贵的闲职!在你们眼里,和勋贵比算什么?尘土!若不是……若不是陛下忌惮淮西那群老杀才抱得太紧,怕朱雄英成了太孙,日后外戚权势滔天……”
  她喘息着,“皇帝需要一个‘合适’的陪衬!一个出身清流、根基不深、好拿捏的‘次妃’!我就是那颗最合适的棋子!被抬进东宫,放在你和常氏旁边,做个安分的摆设,告诉天下,你们君臣相得,没有猜忌!”
  “可我也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她嘶喊,指着自己心口,“不是你们朱家棋盘上那块任人摆布的死木头!凭什么?!凭什么常氏死了,那太孙的位置就该落在她儿子头上?我吕敏君的儿子朱允炆,哪里不如那个小崽子?”
  她眼中的怨毒几乎化为实质
  “我不甘心做一辈子棋子!我要做执棋的人!恰好……”
  她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有人递来了梯子……江南那片沃土上的‘聪明人’,他们看到了机会一个取代常家、扶植新势力的机会”
  吕氏的眼神变得空洞而遥远,仿佛穿透了时光
  “他们需要宫里一个够分量的‘自己人’,而我,需要他们手里的钱和网只要常氏死了,只要朱雄英那个最大的威胁没了……我的允炆,就是嫡皇孙!我就是独一无二的皇太后!我们……一拍即合”
  朱标维持着蹲踞的姿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其实内心里,有无数的浪涛在翻滚
  竟如此简单
  如此……廉价
  就因为这口咽不下的气,因为那副被摆弄的棋子的屈辱感,还有背后江南士绅嗅到血腥味的贪婪推手
  两条鲜活的性命,差一点就夭折的雄英,被卷入其中差点遭受毒手的徐妙云,无数人头落地,江南震动朝堂动荡的滔天大案
  根源,竟埋在这般直白粗粝的龌龊里
  没有深仇大恨,没有曲折离奇只有权力的诱惑和被摆弄的不甘
  朱标缓缓站起身
  那俯视着地上女人的目光,不再有震怒,不再有追问,只余下万载玄冰般的漠然
  一丝尘埃都没有
  “执棋?”他开口,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不过是别人眼中更大一点的棋子”
  他转身,不再看地上死狗般颓然瘫软的吕氏
  目光只掠过老内侍手中那匹雪白刺目的绫
  “堵上她的嘴”朱标的声音冷得像冰
  老内侍动作迅捷,从怀中掏出一团布,径直上前,精准地塞进了吕氏疯狂谩骂的口中
  “呜!呜呜呜——!”剧烈的呜咽声在地砖上回荡,吕氏拼命扭动头颅,绝望地看向朱标,又试图去寻找她那个已吓得魂飞魄散、如同石化的老嬷嬷
  朱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在地上徒劳的挣扎
  “动手”他对着那立在一旁的老内侍下了命令
  老内侍上前一步,抽出了盒中那匹雪白的绫子,动作沉稳,毫无迟疑
  “呜呜呜呜!!!”恐惧终于彻底压垮了吕氏,她在冰冷的窒息中疯狂扭动、后退,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嘶鸣,想要逃离那逼近的白绫
  但那全是徒劳
  那老内侍经验丰富至极,看准角度,白绫灵巧地绕过她乱抓的双手,精准地缠上了她的脖颈
  瞬间收紧
  “呃……”吕氏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至极、如同骨头被捏碎的声音
  随后,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有粗粝的布帛勒入皮肉的细微摩擦声,以及那微弱的、被布料死死闷住的、濒死的抽气声
  她瘦削的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猛烈地抽搐,脚尖在地砖上徒劳地刮擦、顶撞,发出断断续续的“嗒嗒”声,越来越慢,越来越微弱
  那曾爬满算计的双眼,此刻惊恐地圆睁着,像是要裂开,死死地、怨毒地,隔着泪水和绝望,望向朱标站立的方向
  朱标就那样站着
  他看得极其认真,仿佛在看一件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情,直到那最后的、微弱的挣扎也彻底停止
  又等了几个长长的呼吸
  朱标的脸上,没有任何快意,只有化不开的疲惫
  他垂下了目光“收拾干净”
  对老内侍吩咐完,再没看地上那具渐渐僵硬的躯体一眼,转身,迈步走出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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